第0227章 激烈攻防

在後金的進攻隊形里,一名名身穿輕甲的弓箭手快速的遊走在隊伍里,他們舉著長弓,箭矢搭上了弓弦,虎視眈眈的看著前方的明軍,只等著靠近對方後就開始射箭。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聲的暴喝聲響起。

「重盾……起……」

「嘩啦……」

隨著軍官們的呼喊聲,明軍的方陣前突然豎起了一排排的重盾,這些由精鋼打造的重盾足有一個人高,高厚度達到了五毫米,每一面盾牌重達五十多斤,在現階段來說除了火炮、床弩這些攻城用的重型利器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武器可以摧毀它。

重盾手是江寧軍獨有的一個兵種,這個兵種的任務除了防禦還是防禦,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用手裡的重盾保護好後面的火銃手,讓他們可以專心從容的殺敵。

說實話,當楊峰決定成立重盾兵這個兵種的時候,是有不少人反對的,許多軍官對這個兵種的作用提出了質疑,認為這些人既不能隨軍衝鋒又不能殺敵,除了浪費糧食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處,再說了自古以來就從來沒有這樣的兵種。

不過在楊峰的力排眾議下這個兵種還是成立了,楊峰認為,當一名火銃兵站在原地舉槍瞄準時,如果在他的前面能有一面重盾的話,這對於火銃兵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方面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至少可以讓絕大部分的火銃兵們可以從容安心的瞄準敵人開槍射擊,畢竟不是誰都能面對千軍萬馬的衝鋒時還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楊峰看著滾滾而來的後金兵,緊繃著臉,卻遲遲沒有下達開火的命令,氣氛越來越緊張,直到敵人進入到九十米左右的距離時他才淡淡地說道:「可以開火!」

「嗶嗶嗶……」

楊峰身邊的一名號手舉起尖哨放進嘴裡,用盡全部力氣吹了起來,一個尖銳的聲音立即響徹雲霄。

在最前面的三個方陣里,三名站在重盾後面的百戶斜舉著長刀嘶聲竭力的喊了起來:「射擊!」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了起來,三個方陣前最前面的兩百四十名火銃兵同時扣動了扳機。一排灼熱的火光從方陣前閃過,濃密的煙霧同時騰起。

沖在最前面的後金韃子猶如被颶風吹過一般倒下了一片。由於後金韃子們認為明軍的火炮已經不能開火,而那些明軍的火銃向來都是以質量差、容易炸膛而聞名,所以整個後金對於明軍的火銃都有一種普遍瞧不起的心態,但是今天他們卻終於嘗到了苦頭。

今天發起衝鋒的大都是一些輔兵和包衣,他們有近半的人沒有著甲,即便是傳了鎧甲的一般也只是一些棉甲,那些弓手們就更不用說了。隨著槍聲的響起,那些沖在最前面的韃子瞬間倒下了一百多名。這些人身上全都冒出了一團團血霧,凄厲地喊叫著滾倒在地。由於鉛彈的穿透力很差而且鉛本身的停止能力非常很強,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它們對人的破壞力也更大,那些韃子被鉛彈打入身體後痛苦異常,他們中彈後身體裡面的內臟被已經完全變形的鉛彈盡數被攪爛,這樣的傷勢別說這個時代落後的醫療條件了,就算是在後世也只能是乾瞪眼。

這裡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手持藤牌的韃子,以他們的經驗來看,明軍的火銃是很難擊穿他們手中的藤牌的,可今天正是這樣的經驗害了他們。江寧軍裝備的火銃是仿製另一個時空里英國佬的「棕貝斯」燧發槍,英國人就是憑藉著這款步槍肆虐了大半個地球,直到鴉片戰爭的時候還有一部分英軍還使用它,這足以說明這款步槍是一款非常成熟的武器,至於它的威力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

一枚枚0.75英寸口徑的鉛彈毫不留情的打碎了這些被韃子即以厚望的藤牌,穿過藤牌後的鉛彈雖然已經嚴重變形,但依舊毫不留情的打中了藤牌後的輔兵,各種奇形怪狀的鉛彈擊中了那些輔兵後有的甚至打出了猶如嬰兒拳頭大小的血洞來,儘管鉛彈並沒有擊穿他們的身體,但鉛彈所有的衝擊力卻全都被他們承受了下來,這也導致他們的骨頭與內臟被盡數被震碎。

中彈的輔兵們一個個跪倒或是躺在地上,他們大口的吐著鮮血大聲呻|吟起來,這些人絕對是活不下去了。

楊峰從望遠鏡里清晰的看到,一名身披三層重甲且手持盾牌的分得撥什庫被鉛彈擊碎了盾牌後鉛彈又擊中了他的右胸,這名分得撥什庫整個人都巨大的衝擊力打得飛了出去,雖然鉛彈並沒有擊穿他的盔甲,但畢竟所有的衝擊力全都被他承受了下來,這也導致他整個人都被擊飛。

「繼續開火,不能停下來!」

「第二排……上前!」

雖然第一輪射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第一排的火銃手們並沒有來得及觀察自己的戰果,他們有條不紊的退到了後面第五排的位置,隨後第二排的軍士隨即站到了他們剛才的位置里,在百戶的命令下舉起了火銃。

「開火!」

「砰砰砰……」

又是一層韃子兵倒了下去,代善和阿敏站在山上,以他們所在的高度可以用千里鏡清楚的看到明軍的陣前不時騰起一股股白色的煙霧。那爆豆般的火銃聲一陣響過一陣,就見一片片的後金士兵被打倒在地,看得清清楚楚。

排槍一陣陣的響起,後金的輔兵、包衣們一片片的倒下,當方陣的五排火銃兵們都打完一輪後,在他們面前六十米以外的地方早就倒下了密密麻麻的屍體和傷員,凄厲的呼喊聲和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陣地。

一名輔兵的肚子被鉛彈打開了一個大洞,青灰色的腸子從裡面流了出來,痛苦的他一邊哀嚎一邊艱難的在地上爬行著,在他的身後留下了一條長長的青灰色的腸子和滿地的鮮血,他一般抓住了一名同伴的手,苦苦的哀求道:「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把抓住了手的是一名負責督戰的女真步甲,這名正在督促著輔兵和包衣衝鋒的步甲冷不丁的被人抓住左手被嚇了一跳,當他看到竟然是一名下賤的輔兵時,氣不打一處來的他用力一推將這名輔兵推到了地上惡狠狠的罵了句:「滾開,下賤的傢伙,別攔住大爺的去路,否則爺砍死你。」

被推到了地上的傷兵強忍著疼痛繼續爬了幾步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哀求道:「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放手!」步甲兵怒了,用力扯了幾下卻沒有扯開,一時間怒從心頭起的他揮起了手中的虎頭刀砍了下去。

「下賤的尼堪,去死吧!」

血光閃動中,一顆碩大的頭顱掉落在了地上滾了好遠,沒了腦袋的輔兵這才鬆開了雙手。

砍掉了這名輔兵的腦袋後這名步甲兵用通紅的眼睛看了周圍那些輔兵和包衣一眼,怒喝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擾亂軍心的下場,你們都繼續給我沖!」

「啪!」

這名步甲的話剛說完,一枚鉛彈擊中了他的胸口,這位身上披著兩層重甲手上提著長柄虎牙刀的步甲兵立刻翻滾在地,胸口也現出一個碩大的血洞,沉重的虎頭刀早就掉到了地上,雙目圓睜的他躺在地上。

身體強健的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內死去,他掙扎了好一會雙目圓睜的看著從他身邊經過的輔兵和包衣,兩隻手用力前伸,嘴巴努力的蠕動似乎在祈求著,但周圍過往的輔兵和包衣們沒有一個理會他,最多就是看了他一眼後毫不停留的從他身邊經過。

最後他睜大了眼睛年怒視著天空,嘴裡喃喃的用滿語說了一句:「救救我……」

這名步甲就那樣死去了,跟他一起死掉的還有很多人,這些人有後金的步甲兵、輔兵、包衣、雜役等等。

當方陣前五排的火銃兵都射完第一輪後,倒在陣前的後金韃子數量已經鋪滿了前方的道路,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上千人。

可儘管傷亡如此慘重,但那些督戰的鑲藍旗的步甲兵們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他們依舊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驅趕著周圍的人繼續往前沖。並不是他們不害怕,而是在他們的心裡從來就沒有將這些輔兵、包衣們當成人看,在那些女真人的眼裡這些包衣奴才們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奴才沒有了再去抓就是了,只要死的不是高貴的女真人就好,其他的關他們什麼事。

只是巨大的傷亡也讓後面觀戰的代善看得眼皮子直跳,儘管死的不是女真人,但這些可都是正紅旗的輔兵和包衣啊,阿敏這還真是不把豆包當乾糧啊。

什麼是仔賣爺田心不疼?說的就是阿敏這樣的人了,雖然從千里鏡里清楚的看到在前方明軍的槍聲中倒下的人是一片一片的,但阿敏身邊的那名吹號兵依舊使勁吹著號角催促著隊伍如同海浪般發動著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只是讓他感到遺憾的是那些明軍就象堅硬的礁石一般任憑海浪如何的兇猛他們已然牢牢的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到最後就連阿敏也有些心悸起來,他不禁喃喃道:「他奶奶的,沒想到這些明狗除了火炮厲害之外就連火銃也這麼犀利。」

「二貝勒,咱們的人死傷太大了,還是讓他們退下來歇一歇吧!」一旁的固山額真恩特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哀求起來。

「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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