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
柳雲兒一直保持著沉默，雖然坐在副駕駛位的林帆正在刷手機，偶然會發出一些小視頻裡面的聲音，但沒能影響到柳雲兒的情緒。
「你怎麼了？」
「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林帆放下手機，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柳雲兒。
儘管這個樣子的柳雲兒與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可林帆還是依稀感覺到身邊這個女人有點心事重重。
「嗯……」
「突然感覺有點累。」柳雲兒淡然地說道：「可能是因為學校的環境……讓我有點無法適應。」
「環境？」
「環境不是挺好的嗎？」林帆笑著說道。
柳雲兒沒有說話，在一盞紅燈下停了下來，隨即轉頭看了眼身邊的這個混蛋，平靜地說道：「你真的認為環境很好嗎？」
「……」
「呃……我承認咱們國家距離優秀還有不少的距離，但目前來看……其實還可以。」林帆笑著說道：「畢竟能發展到這種程度，必須承認進步是非常大的，只是有些問題暫時沒有得到解決而已。」
「你倒是樂觀。」
「既然這麼樂觀……為什麼你選擇了離開？」柳雲兒沒好氣地說道。
一時間，
林帆啞口無言，沉思了許久，才開口道：「我是因為有自己的原因，反正你不懂……我的情況比較特殊。」
「哼！」
「通通都是借口！」柳雲兒看到綠燈亮了，輕輕踩了腳油門，淡然地說道：「還不是看不慣某些現象，然後一氣之下就離開了。」
「是是是……」
「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林帆無奈地說道。
「當然！」
「我當然都是對的！」
話落，
柳雲兒接著說道：「喂……你覺得我適合當領導嗎？」
「領導？」
「什麼領導？」林帆問道。
「我們科室的主任明年要調離了，到時候就空缺了一個主任位置，而這個位置就在科室的成員里進行提拔，我就是其中符合資格的一位。」柳雲兒說道：「你覺得我適合做科室的主任嗎？」
說實在的，
林帆覺得柳雲兒不適合，作為一個領導……需要搞好人際關係，而恰巧這是柳雲兒的弱項，然而……這又是柳雲兒的一個優點，因為她能夠不受外界干擾，來處理科室內的一些矛盾，達到公平的程度。
「你想去競爭就去競爭，不想就別去。」林帆笑著說道：「難道我還能左右你的想法？」
柳雲兒抿了抿嘴巴，偷偷看了一眼林帆，猶豫了許久，說道：「我就隨便問一下……你以為你能夠左右我的思想了？別那麼自以為是好不好？」
我……
天吶，
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啊！
林帆在內心感慨了下，不過他也習慣了柳雲兒這突然的倔強與傲嬌。
「唉？」
「你不是準備研究量子自旋液體嗎？」林帆好奇地問道：「有沒有挑選好協助你的人？」
「沒有。」
「課題今天才上交，我打算這幾天去挑人。」柳雲兒淡然地說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是不是打算到我的團隊裡面來？哼……之前邀請你不來，現在晚了……我才不要你過來。」
林帆笑嘻嘻地說道：「我才不要來呢……我只是問問你有沒有選好人，如果還沒有選的話……我推薦一位不錯的苗子到你那學習。」
柳雲兒愣了一下，迷茫地看著林帆。
「這個人挺不錯的。」林帆說道：「非常的勤奮，還特別能吃苦。」
「這種人很多。」
柳雲兒淡然地說道：「如果單單只是勤奮和刻苦，並不能說明白情況。」
「不不不！」
「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人在外面做了三份兼職，同時還在準備考研和申請國外留學，你肯定就不會那麼想了。」林帆認真地說道：「其他人早就崩潰了，可這個人始終保持著樂觀精神，這才是最難得的。」
柳雲兒皺了皺眉頭，隨即問道：「什麼專業領域？」
「量子力學。」林帆回答道。
「……」
「量子力學？」柳雲兒詫異地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人？」
「我怎麼知道。」
「或許你剛來不久，不知道情況。」林帆說道：「這個人挺不錯的……就是缺少了一位像你這樣的優秀導師。」
前面的話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他的後半句。
當柳雲兒聽到林帆的後半句，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真的那麼優秀？」
「可不！」
「不然我會把那麼好的苗子介紹給你？」林帆笑著說道。
柳雲兒沒有說話，除了內心有點淡淡的竊喜，沒有其他的情緒，至於他口中所謂的好苗子……倒是沒有去質疑，畢竟這個傢伙的職業特性，時不時能夠接觸到那些好學生。
「我可以給個機會。」柳雲兒淡然地說道：「不過……有一個試用期，如果表現不是很出色，我隨時隨地會淘汰掉。」
「嗯……」
「給個機會就行，至於能不能把握住，還是需要看自己的努力。」林帆認真地說道：「如果不符合你的條件，你直接淘汰掉就行，不要給我面子。」
「叫什麼名字？」柳雲兒問道。
「……」
頓時，
林帆有些懵逼，突然想不起來迷糊妹叫什麼名字了。
唉？
她叫什麼？
好像姓……姓周吧？
「呃……」
「我忘記叫什麼名字了。」林帆一臉尷尬地說道。
聽到林帆的話，柳雲兒差點沒有氣炸了，這傢伙真夠可以的，連別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給自己介紹苗子，他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別急！」
「我明天就給你查出來。」林帆認真地說道：「我記得是兩個字。」
「哼！」
「一點都不上心。」柳雲兒沒好氣地說道：「我估摸著這個人也沒有你說得那好。」
林帆笑著說道：「還別說……這個人看起來是有點傻不拉幾的，而且眼睛也有點不好使，我一般都稱她為……迷糊妹。」
迷糊妹？
有多少迷糊？
等等？
迷糊妹？
是……是女孩子？
柳雲兒反應過來，急忙把車開到路邊，緊接著打開雙閃燈，轉頭瞪向林帆，惡狠狠地問道：「說了半天……這個人是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