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情婦

雲夢之畔,水閣連綿。

鷗鳥翔集,水草豐茂。千里波濤氣勢磅礴,孕育著巨大的能量,滋潤了肥沃的土地,養育著楚地百萬黎民。

雲夢之旁,山野之中,閣樓挺立,屋舍比鄰。

數千墨俠,聚集在這楚地最大的墨家據點之中。便在不久之前,一千墨俠奉墨家大統領之命,乘楫順流,進入江淮之間,掀起了一場巨大江湖風暴。

而現在,農家的神農堂主帶著十數名弟子,來到了這楚地最大的墨家據點之前,想要拜見墨家大統領,得到了卻只是墨家大統領不在墨俠居中的消息。

「義父,這會不會是玉面飛龍的託詞?」

朱仲面上生出疑慮,他們奉俠魁之命前來商議解決爭端之法,可現在連面都沒有見到,不好交差啊!

朱家搖了搖頭,農家之中一向是他與墨家大統領打交道,雖然與墨家大統領見面不多,可卻很熟悉這位新近崛起的江湖俠士。

「不一定,也許他真的不在這裡。」

朱仲不解,如此重要的行動,墨家大統領不在這裡坐鎮,又會去哪裡?只是,朱家面上的藍色臉譜卻始終沒有換過。

「他不見我,或許是因為他不想要見我。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在這場風波之中與農家妥協。」

朱家唉聲嘆氣的,心中感到一陣煩躁。畢竟,在過去數年裡,神農堂與四岳堂在和墨家的合作中獲得了不少的利益。

而一旦與之交惡,這些利益付之東流尚是小事,農家的弟子怕是會死傷慘重。

「義父不必憂慮,我農家數萬之眾,又是在楚地與墨家對壘,便是真的打起來,贏面也很大。」

「我明白,可是值此楚國國勢混亂之際,實在是風雲難測啊!」

朱家看了一眼遠方亭閣,搖了搖頭,反身離開。

……

「朱家走了?」

遠山闕閣,三位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聚在一起。

昔年合縱伐秦事敗,合縱聯軍的統帥龐煖不知所蹤,他麾下的勢力散的散,走的走。只是,不為人所知的是,這些人中,有相當一部分投奔在趙爽麾下,隱匿在江湖之中,以墨家弟子的身份重見天日。

在趙爽的一眾舊部之中,郭守、梁達、白鎮、曲伏四人乃是佼佼者。

他們不僅很快適應了新的身份,統帥急速膨脹的秦墨勢力,而且自身的修為也在數年時間,飛速提升。他們之中,個子最矮的梁達已至墨家功法第六層,修為最低身材最高的郭守也剛剛突破第五層。

「諸位頭領,他已經走了。」

梁達揮了揮手,讓前來稟告的墨家弟子退了下去。

「曲伏已經領了一千墨俠前往楚地,此刻正在催促我們發往援兵。」

四人之中,長得最為俊俏的白鎮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憑藉一千墨俠,想要與農家相持,的確有些為難。」

雖然他們幾個年少便在這墨家最大的據點之中,統領數千墨俠。只是,他們身上卻不見傲色,對於敵我之間的形勢很是清醒。

「玄翦大人去了南鄭,我們缺少頂尖高手,與農家對壘,久之必見頹勢。」

郭守搖了搖頭,他很清楚,他們此刻做不了什麼。

「大統領應該早已經明白我們的劣勢,只是不知道他會如何做?」

……

燈火靡靡,田猛從床榻上起身,穿好了衣服。

一個衣衫輕薄的女子正在床榻之上,顯得有慵懶。

移門之外,忽然多了一個人影,田猛眉頭一皺,拿劍走了出去。見到是自己的手下,田猛鬆了一口氣,低聲斥責了一聲。

「不是說不讓你來這裡么?」

「堂主,二當家被人抓了。」

「你說什麼?」

田猛面色一變,一把抓起了面前的手下。燈火晦暗,離得近了,田猛才發現自己的這個手下滿頭都是黏答答的汗,顯然是匆忙趕到這裡的。

「不是讓你平時多看管好二當家么?我二弟醉心武藝,平時很少出蚩尤堂,怎會被人抓住可乘之機?」

「近些日子,二當家不知為何,總是不在狀態,既無心堂務,也沒有心思練武。屬下覺得奇怪,可是也不好細問。三天前,二當家說是外出會友,一人前往了後山,屬下想跟著,二當家也不讓。

而後不見二當家迴轉,屬下帶人搜索後山,發現了打鬥的痕迹。再回到堂中,對方留下了這個條子。」

「可惡!」田猛看了一眼,握緊了拳頭,吩咐了一聲,「立刻召集人手,把我二弟救出來。」

屋中的女人看見頭也不回就跟人離開的田猛,似乎也早已經習慣。她站了起來,整理了衣裙,梳理一下便打算睡了。

只是,鏡子之中忽然出現的一個人影,卻讓女人的大驚失色。

「你是誰?」

眼前的女子戴著輕紗,神秘異常,雖不見面容,但憑其身姿曼妙,便可知其是絕色美人。

只見那女子拿出了一顆珍珠,田猛的情婦瞬間冷靜了下來。

「男人到我這裡來,是為了一夕歡好。你一個女子到這裡來,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女子將珍珠拋給了田猛的情婦,順帶還有著一瓶葯。

「將這瓶葯下給田猛,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女子握著珍珠的手一抖,有些戚戚然。

「你知道他是誰么?烈山堂數千弟子,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將我淹了。」

「你沒有選擇。」

女子相當冷漠,手中一點,一股淡紫色的煙霧飄然,很快滲入了田猛情婦的鼻尖。

一股刺鼻的味道讓田猛的情婦劇烈的咳嗽起來,等到氣息平復,她臉上充滿了恐懼。

「你對我做了什麼?」

等田猛的情婦回過神來,眼前的女子已然消失,她攤開手,本是白皙的手臂上青紫色的筋脈凸起,整個身體彷彿失去了力氣,一下子就暈厥了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田猛的情婦迷迷糊糊,手臂上的異樣已經消失,看著那女子留下的還在梳妝台上的藥瓶和珍珠,她的面色十分複雜,既畏懼,又帶著幾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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