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交待

人影幢幢,便在墨家弟子擊斃少司命之後,開始向著趙爽身邊聚集起來。

墨家的勁弩對準了月神,只在趙爽下令,遮天蔽日的箭雨便將發出。

趙爽的目光觸及月神,她整個人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處在爆發的邊緣。

只不過,最終月神還是沒有越過這個臨界點,恢複了冷靜。

「毀我陰陽家據點,屠我弟子,殺我長老,這個仇我記下了。」

月神正欲走,趙爽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

「月神大人怕是最近沒有精力找我報仇了。」

「你什麼意思?」

「月神大人以為藍豐谷中的陰陽家據點為何被滅,秦軍又為何會參與其中?」

月神想起了陰陽家總舵傳來的信,其中言及不要參與列國恩怨的告誡,心中覺察到了什麼?

只不過,對於說這句話的人,月神只是揮了揮衣袖,冷哼了一聲。

接著,她的身影便已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趙爽的面前。

「大統領,我們要追么?」

「月神乃是陰陽家護法,修為高深,不必浪費時間了。」

五座機關白虎向著這裡而來,整整齊齊的排在趙爽的面前。

「情況如何了?」

「趙國那邊出了些麻煩,燕丹出手了,那邊的墨俠沒有能及時調動。剩下的九座陰陽家據點,盡都剿滅了。」

「我原以為我們公輸家內部已經可以算是內鬥嚴重了,沒有想到你們墨家也是一樣。」

玄翦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公輸休幸災樂禍地說著。

「他是誰?」

趙爽揚了揚手,絲毫不在意地說著。

「我新收的小弟,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還要靠你陪著他了。」

「大統領,你要是派人監視我,不說找個女的,起碼找個俊美一點的,我看那兩個就不錯。」

公輸休指著墨鴉、白鳳兩人,看得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兩個可看不住你啊!」

趙爽一笑,看向了玄翦。

「此人貌似忠厚,實則姦猾至極,且精通機關術,中途一定會想辦法逃跑。若是你發覺一點不對勁,可立即動手抹殺,不必有所顧慮。」

趙爽這一殘酷的命令非但沒有讓公輸休感到一點不適,他反而臉上露出了笑容。

「大統領不愧是大統領,一眼就看出了小弟的心思,佩服!」

趙爽站了起來,揮了揮手。

「秦軍就在這附近,各自散去。」

本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在趙爽的命令之下,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墨家的弟子護衛著機關白虎,各自返回據點之中。

「那個盒子怎麼樣了?」

附近只剩下了幾個人,趙爽看向了玄翦,輕聲問道。

「按照主上的吩咐,盒子和裡面的東西,都已經留在了原地,亂神的身邊。」

趙爽一笑,揮了揮手。

「那就好!傳揚出去,我墨家護送韓王給與的盒子,中途不幸失落。期間雖全力尋回,可終究還是沒能找到。之後的事情,就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那我們怎麼和韓王交待?」

趙爽一笑,說了一句玄翦有些不明所以的話。

「我不是已經給他交待了么?」

……

「將軍,我們找到了這個盒子。」

秦軍的士兵包圍了墨家與亂神交戰的場景,看著地上插著的那把妖異的長劍和屍體旁散落的盒子。

羅網的一位天字一等的殺手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渾身的傷口還在表明交戰時的激烈。

楊力眯起了眼睛,看著那個完好如初的盒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一切究竟是誰做的?

當秦軍在藍豐谷中發現了暗涌時,大軍順勢尋來,卻發現這裡的一切早就已經結束了。

一切如此的詭異,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這種近在咫尺的壓迫感,讓楊力心中很不舒服。他長吸了一口氣,從馬上下來,拔起了那柄亂神長劍,心中不覺一嘆。

不愧是當今世上少有的絕世名器,果然不凡!

一時間,對於楊力而言,這把劍的吸引力,甚至要遠遠超過那個盒子。

「將這個盒子和這把亂神長劍,都送往長安宮。」

「諾!」

……

「掩日大人,我們來晚了。」

掩日看著楊力的大軍,從藍豐谷中開拔。陰陽家這座在三晉地區最大的據點,如今已經成了廢墟,山谷中的建築都已經被燒毀,陰陽家的葯圃都被毀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掩日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將軍壁,問著。

「在下只知亂神大人數日前發來求援信號,要在下立刻率軍來援。可等我從屯留到這裡的時候,楊力的大軍已經先到了這裡。無論是我們、陰陽家,都沒有一個活口留下。想要知道當時的情況,只有詢問夜幕的人?」

「夜幕那裡已經給了我答覆,墨家的大統領親自出手。夜幕與羅網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可夜幕給我的答覆中也寫著,那個盒子依舊在亂神的手中,沒有被墨家奪回。」

「那麼說來,那個盒子此刻應該在楊力的手中?」

將軍壁若有所思地說著,可掩日的心中,卻有著一個很大的疑惑。

墨家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夜幕給的答案便像是一副長卷的前半部分,而後面的內容隨著那漸漸起拔離開的秦軍,消散在了迷霧之中,看不真切。

「傳令羅網,監視楊力,務必要查明那個盒子的下落。」

……

韓王宮。

夜深寧靜,老韓王躺在病榻之上,面容憔悴,便如一個垂死之人,在等待著自己的歸宿。

只不過,這副場景,出現在了王室之中,就顯得有些華貴。

「末將知罪,不該擅離王都。」

白亦非半跪在了老韓王榻前,低著頭請罪。老韓王看在眼裡,這隻有儀式感沒有一點誠意的請罪中有多少含金量,他心知肚明。

「罰俸一年,下去吧!」

老韓王實在懶得應付他,揮了揮手,便處理完了這件事情。

「臣謝王上!」

白亦非站了起來,回身離開了這座殿宇。走到殿宇之外的玉台時,他回身一看,正見老韓王的內侍匆匆走了進去,似乎有著什麼事情。

白亦非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忌憚,可卻是一言不語。

內侍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看著殿外白亦非漸漸消失的身影,老韓王的眼眸之中露出一絲光彩。

這一刻,這位執掌韓國數十年的王者露出了久違的鋒芒,身體虛弱,可那股王者所應有的氣勢,卻始終不曾消弭。

「墨家的大統領,還真是滴水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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