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光明徵服黑暗

走在北方長牆之外的荒野上,夏爾屢次抬頭看向天空,他總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但是當他努力想要反向感知的時候,卻發現沒有什麼異樣。

「暗夜的意志,已經覆蓋到長牆這邊了嗎?不是以頓克河為界嗎?」

夏爾認為這種情況是暗夜意志對光明修士的抵制,但是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線好多年沒有變化了,難道是他自己的錯覺?

時隔數年,夏爾又看到了遠方模模糊糊的黑水據點,看著那夯土圍牆上一如往昔的三個破爛缺口,一樁樁的往事浮現在心間。

那時候的溫布利還是如日中天的王太子,夏爾被他刻意派遣到黑水據點這個光明世界最北端的前哨基地送死,而且還威脅他,如果敢逃走就以逃兵的罪名把他給弔死。

別人都不知道夏爾在暗夜一方「有人」,都以為他死定了,但是偏偏阿麗亞娜孤軍馳援趕到了黑水據點,也終於感動了夏爾,拉進了彼此間的距離,從戰友之情進而繼續發展,成為現在的親密關係。

世事無常,風水輪轉,曾經頤指氣使風光無限的溫布利王太子,此刻卻已經淪為階下囚徒,在不知天日的地方品嘗失敗的滋味。

而被所有都不看好的白痴伯爵,卻登上了大陸最頂級權利的小圈子,成為了罵句髒話都要各國政要猜測他的心情為啥不好的大佬人物。

「喵嗚~」

「嗷嗚~」

黑狼「短尾巴」和虎貓「靴子」已經很久沒有跟隨夏爾狩獵了,此刻看著黑水據點北方的黑暗曠野,發出了野性亟待釋放的嚎叫聲。

「去玩吧!但不要惹出什麼亂子,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不要走太遠。」

夏爾同意了兩隻寵物的迫切請求,看著它們迫不及待的沖入遠方的荒野,孤身一人走向了黑水據點。

從遠方看去,黑水據點的圍牆雖然還是那副破破爛爛的樣子,但是周圍的環境氣氛跟六年前完全不同。

六年前的時候,據點內的駐防營守軍在平時的時候,是不敢把光明聯軍的旗幟升起來的,因為那樣會被頓克河以北的暗夜部落認為是挑釁。

只有當友軍靠近的時候才會把旗幟升起來裝裝樣子,以免被人給扣上一個「畏懼黑暗」的帽子。

那個時候的黑水據點,大白天也是緊閉大門的,整天沒有什麼人影進出,偶爾有冒險的商隊借住,也只有確認周圍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才會打開一溜縫隙,讓他們快速進城躲避危險。

但是現在已經是接近傍晚時分,黑水據點的大門不但徹底敞開,而且一根高達二十多米的旗杆上,更是飄揚著一面白底藍星的曦光十字星標記,看它迎風招展的囂張姿勢,就是生怕別人看不清的架勢。

黑水據點門口有駐防營的戰士看到了遠處走來的夏爾,隔著老遠便向他揮舞著手臂大聲喊道:「嗨!你快一點,馬上就要關城門了。」

夏爾加快腳步走進了據點,而守門的小隊長看到夏爾身上穿著一件曦光教會的修士袍,便有些歉然地說道。

「對不起修士大人,剛才沒有看清您的身份,請問您是到此遊歷的嗎?」

夏爾一邊幫幾個駐防營戰士推動沉重的城門,一邊微笑著說道:「算是來遊歷吧!現在經常有到黑水據點來遊歷的修士嗎?」

「非常多,自從神眷者夏爾陛下引動神跡之後,越來越多的修士來到這裡追尋他的足跡,尋找他成聖的秘密。」

守門的駐防營小隊長有些自豪地說道:「很多人都很羨慕我們,因為我們都跟陛下一起戰鬥過,我們見過他的他的勇敢、他的無畏,我們是歷史的見證者……」

夏爾仔細看這幾個駐防營的戰士,好像還真有那麼幾分熟悉的感覺。

這就更扯了,當時黑水據點看似情況危急,但是從頭到尾基本上都沒受到敵人的攻擊,自己就是站在夯土城牆上面跟阿麗亞娜看了幾天的戰爭大戲而已。

夏爾感覺自己的臉皮有些掛不住了,伸手一道「曦光祝福」的曦光神術落在了這幾個「往日戰友」的身上,沁人心脾的溫暖化解了他們身上的黑暗氣息,驅除了他們心裡積攢的暴躁和陰暗。

「光明祝福你們,你們的勇敢和奉獻,為你們的家人和同袍帶來了溫暖和光明。」

幾個戰士頓時沉醉在了光明的愜意之中,他們這些駐守在黑水據點的戰士因為要抵抗黑暗的侵襲,平日里是定時接受光明修士的祝福的,但是今天接受的這次曦光祝福,卻如茅台與牛欄山的區別,醇香濃厚,回味不絕。

等到幾個人清醒過來之後,只感覺渾身暖烘烘的舒泰無比,卻找不到夏爾的影子了。

「快去通知梅爾修士,有教會的大人物來黑水據點了。」

守城門的戰士飛快的奔向據點內部去報信,但是當據點內的駐守修士得到消息,找遍了整個據點,也沒有再見到那個溫和謙謙的曦光修士。

……

……

夏爾換了一副不起眼的傭兵樣子,在黑水據點之內慢慢的溜達著。

曾經的低矮民房依舊低矮,但是曾經充斥據點內部的壓抑氣息卻變了,勃勃的生氣改變了這裡的一切。

小小的黑水據點內竟然開了幾十家的商鋪、客棧,形色各異的商人在低矮的民居內討價還價,交易買賣,不時發出幾聲爭吵,但不久之後總會罵罵咧咧的成交。

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界做生意,不存在和和氣氣的商人,只有或野蠻或狡詐的狠角色才能生存下去。

夏爾走到了一處熟悉的低矮房子面前,詫異的看著插在房門上的一黑一白兩面旗子,記憶中的畫面竟然跟現在有了重疊的意思。

一個土著小女孩兒在房子里看到了夏爾,走到門口有些怯怯地問道:「客人,您要買什麼嗎?我們這裡有暗夜雪兔的毛皮,有新鮮的黑夜草根須,還有暗夜灰狼的牙齒……」

夏爾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兒,恍然明白當年的那個嬰兒竟然這麼大了。

當初夏爾剛剛來到黑暗據點,這座房子里的一對小夫婦剛剛有了孩子,於是在屋門口插了一面黑色旗子,象徵著家裡有新生命誕生。

夏爾當時送上了一袋糧食作為賀禮,還差點兒讓那個十幾歲的小爸爸誤會,以為夏爾要買走嬰兒用於黑暗祭祀。

看著曾有一面之緣的小女孩兒,夏爾微笑著問道:「你父親呢?」

「我父親去頓克河邊了……很快就會回來的,我的叔叔就在隔壁,客人您要買什麼嗎?」小女孩警惕的往後縮了縮,還「聰明」的警告了夏爾。

「哦!我要買一些黑夜草的根須,我用這個來跟你交換。」

夏爾拿出一口袋精製的奶糖,扔在了小姑娘的懷裡,把她的小身板都墜的晃了兩晃。

小女孩兒沒有立刻打開口袋,而是把鼻子湊在口袋上深深的嗅了一口,一雙漆黑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她小心的打開口袋拿出一塊奶糖,只是舔了一舔,小臉兒就有了陶醉的樣子。

「請客人稍等一下,我請媽媽出來。」

小女孩兒飛快的跑了進去,不一會兒之後就有個二十歲左右的土著女子艱難的走了出來,而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客人您請坐,我們的黑夜草根須可能不夠,還需要跟幾位鄰居湊一下。」

這個土著女子的口語反而不如小女孩兒說的好,但是商業頭腦卻已經被開發出來了,已經知道從別家調貨了。

「不用麻煩了,我需要打聽一些消息,這些糖就算是交換消息的酬勞吧!」

「我們只是土著人,不知道什麼消息的。」土著女子也警惕了起來。

「不要緊張,我認識你的丈夫,我記得他叫強巴對吧?」

夏爾指了指抓著奶糖口袋不防守,使勁嗅啊嗅的滿臉放光的小女孩兒,「六年多前,她剛剛出生的時候,我跟隨大軍進駐了這裡,還給了你們一袋糧食,當時還把你丈夫給嚇哭了呢!他當時才十五六歲……」

土著女人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還招呼小女孩兒搬出來一個木頭凳子讓夏爾坐下。

「我記得您這位大人,那一袋糧食救了我們母女的命,這些糖我們不能要……」

土著女人把盛滿了奶糖的小口袋推回到了夏爾的面前,渾然不顧身後小女孩兒使勁揪她的衣服。

「我還要換黑夜草呢!」

夏爾笑了笑,重新把奶糖口袋遞到了小女孩兒的懷裡,小女孩兒當即一把抱住再也不鬆手。

「我只是想問一問,這五六年的時間內,你們住在附近的族人,有多少人被黑暗侵染異化了,比起五六年以前,異化的是不是更少了?」

聽到夏爾只是問關於土著族群內的事情,土著女子和小女孩兒頓時放鬆了下來,只要不是涉及黑水據點內的軍事秘密,她們根本就不在意的。

「大人您說的對,這五年多來,我們族群內因為黑暗異化的人越來越少,就像我的小瑪莎,她從小就沒有出現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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