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他不是人

當夏爾跟隨著溫布利的腳步往光明聖殿的最深處走去的時候,身後的雷奧等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傻子。

「每一次的教皇遴選,都會有人變成瘋子,難道他不知道嗎?」

「看他那副卑賤平民的樣子,必然不知道那些把自己奉獻給了光明的候選人是什麼下場……」

當然這些話他們只是在心裡說說,在這大陸最神聖的光明聖殿之中,誰也不敢公然說出一句冒犯光明的話語。

但是艾德拉斯接下來的話,卻讓這些幸災樂禍的貴族們感覺到了不對勁。

艾德拉斯臉上的溫和平靜不見了,嚴厲無比的命令道:「在神靈的威嚴面前,虛偽的虔誠,會得到最嚴厲的懲罰,雷奧殿下,既然你們被光明選中為候選人,那麼就不能違背光明的意願,必須跟我們一起接受光明的恩賜。」

十幾個貴族都表現出了不同程度的慌亂,他們的家族都是大陸傳承許久的老牌家族,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光明教會的隱秘和手段,一般來說會給他們這些貴族候選人展示一下光明的力量,恐嚇一下讓他們老老實實記得教會的威嚴。

但是現在艾德拉斯表現出來的強硬態度,卻總讓人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砰!」

身後的殿門忽然關上了,雷奧王太子等人心裡有了亂七八糟的猜測,後背隱隱有些感到發涼。

……

……

一群貴族們磨磨蹭蹭浪費了些時間,終於還是沒有拗過以艾德拉斯為首的光明主教們,慢慢的挨到了光明聖殿最深處的一道殿門之外。

古老陳舊的殿門向兩側緩緩打開,純凈的光明從門內散溢了出來,好似濃濃的光明氤氳,灑在了殿門外幾十名教皇候選人的身上。

而在夏爾的感知之中,殿門之內有純粹浩然的光明之力如海水一般溢了出來,緩緩的流淌過眾人的身邊,充滿了外面整個大殿。

所有人,無處可逃。

「哼!」

一名剛才還滿臉狂熱的光明修士發出一聲悶哼,嘴角、鼻孔中眼看著滲出了絲絲鮮血,渾身無力的跪倒在地癱軟一團。

夏爾看得清楚,這名只有第八位階的光明系修士體內的光明之力並不純粹,他的身體跟這光明氤氳接觸的一瞬間,體內體外的光明互相共鳴震顫,把他體內的瑕疵暗傷牽扯了出來,讓他體內的超凡天賦徹底崩塌。

但是雷奧、溫布利還有那些貴族們的反應卻又出乎了眾人的預料,他們的超凡品階也並不是非常高,剛才在第二道殿門的時候就好似要崩潰了,但是這會兒好似跟剛才也沒多大變化。

他們紛紛鼓盪自己體內的超凡天賦,跟這氤氳光明中蘊含的光明威壓對抗,雖然大部分貴族也如寒號鳥般瑟瑟發抖,行動能力暫時缺失甚至痛哭流涕,但在夏爾看來卻並沒有生命之憂。

「這是對自己人嚴厲,對外人寬和嗎?光明的意志還有這種胸懷?」

「嗯!歷史上的教皇有一半是教會高層主教,一半是大陸貴族加冕,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夏爾躲在人群後面,假裝跟那幾個普通人一樣誠惶誠恐茫然失措,但是敏銳的感知和靈力視野卻把周圍眾人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

殿門內散溢出來的光明之力對光明系的超凡者影響非常大,對其他天賦的超凡者就要寬和很多,至於那些個普通人,主要承受的還是精神上的壓迫力,身體上受到的影響最小。

也就是說,如果光明的意志不是現在這樣有所「偏心」的話,那麼新任光明教皇必然在這些紅衣樞機主教之中產生,其他貴族和普通人連一丁點兒的機會都沒有。

「我說剛才溫布利那個傢伙怎麼表現的那麼勇敢呢!原來是有內幕消息啊!不過……是誰給你的消息呢?」

夏爾看著前面一臉堅毅的溫布利王太子,好似猜到了什麼。

雖然光明系的超凡者受到的壓力最大,但是艾德拉斯和那些紅衣樞機主教們對光明之力的理解絕不是普通修士可比,在進入光明聖殿之前又做了充分的準備,所以當他們接觸到這純粹的光明之力之後,不但沒有心生恐懼,反而好似鮮花濕雨露,久旱逢甘霖,被刺|激滋潤的興奮異常。

「讚美光明!」

「讚美光明!」

艾德拉斯等人紛紛虔誠的讚美光明,勇敢的跨過了最後一道神殿的殿門。

獨眼長袍人、溫布利也跟著走了進去,夏爾自然沒有不進去的理由,當他走過看起來病秧秧的雷奧王太子身邊的時候,看到了他眼眸中的驚訝和警覺。

「嗨!你叫什麼名字?」

在東線戰場上經歷過戰爭磨礪的雷奧,對任何反常的事情都會生出警惕,他現在很驚訝,夏爾這個怎麼看都不起眼的傢伙,怎麼就能走到最後?所以他忍不住的問了夏爾一句。

「你在問我嗎?」

「呵呵!叫我路恩加吧!」

夏爾笑了笑,大跨步的跟著獨眼長袍人、溫布利走進了神殿最深處。

純凈、聖潔的光芒把神殿填充的滿滿當當,而一朵看起來無比溫和、安靜的白色火焰,就在這氤氳光芒最深處的一座小石台上安靜的燃燒著。

夏爾抬了抬頭,看向了神殿穹頂的最頂端,那裡有一個圓形的天窗,天窗周圍布滿了繁複深奧的符文,如果此刻是白天的話,會有陽光順著天窗照射進來,剛好落在那朵白色火焰上。

夏爾知道,如果此時是白天的話,這看似溫和的光明聖火會因為跟陽光融合,變得猛烈暴躁十倍,到那時候別說普通人,就是能耐差點兒的紅衣樞機主教,也難以靠近到光明聖火的旁邊。

所以每一次的教皇遴選才都會選在晚上進行。

不過即使是這光明聖火比白天溫和了數倍,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靠近的,除了那些紅衣樞機主教靠近到了石台十米範圍之內,其餘人都在半途停住了腳步。

溫布利王太子咬著牙艱難的往前,總算比其餘人強了一些,但在距離聖火幾十米的距離也忍受不住了。他身上的華麗禮服都開始發焦,露出了體內一層薄薄的護甲。護甲上有淡淡的光輝縈繞,竟然是一件品質非常高的超凡護甲。

但是這件超凡護甲上的光輝在光明威壓的壓迫之下,也在快速的消逝,顯然也不能完全抵禦這光明聖火的威能。

溫布利停下腳步單膝跪地,低下頭開始虔誠的祈禱:「無所不能的光明啊!我願意我把的所有奉獻給您……維護您無上的尊嚴,懲戒那些冒犯您的人,把您的意志傳播到世界的邊緣……」

「蹭蹭蹭」

有些奇怪的腳步聲從溫布利身邊響過,聽起來像是故意用靴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溫布利微微抬頭,看到那個搶了自己一道聖光的混蛋走過自己身邊,還剛剛好回過頭來看他,回敬給了他一個鄙視的譏笑。

「……」

溫布利立刻低下頭不再看,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犯錯了,剛才自己譏笑的這個人一定是故意隱藏身份的大佬,要不然打死他也不信一個無名之輩可以跟得上那些樞機主教的腳步。

而這種隱藏身份的人,一般都是極為危險的,招惹了他……

夏爾也沒有過分靠近光明聖火,而是選擇在一眾紅衣樞機主教身後數米跪了下來,這個反常的情況立刻引起了艾德拉斯等人的注意,相互之間小聲的交流著,詢問夏爾的來歷情況。

但是夏爾這會兒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反應了,他的所有感知大部分都維繫在了那個獨眼長袍人的身上。

雖然夏爾的事情讓艾德拉斯有些意外,但是他也沒怎麼特別在意,畢竟這裡是光明聖殿,除了神靈,誰也不可能在這裡玩出什麼花樣。

艾德拉斯向身邊的獨眼長袍人點了點頭道:「岡德閣下,可以開始了!」

「果然是那個岡德,他竟然變成了這幅鬼樣子,那天他被公正之神奧內斯帶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眾人身後的夏爾心頭一緊,心中瞬間轉過幾種猜測,但是無論哪種猜測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岡德捧著那個金屬匣子一步一步往聖火走去,他的身體看起來像沒有多少生機的枯樹,隨時都會被炙熱的光明火焰引燃,但是他最終走到了聖火前面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一絲焦痕。

「有古怪,有妖氣!」夏爾心中警鈴大作。

岡德刺殺夏爾的時候還是一名中位階的超凡獵人,夏爾不說對他生殺予奪,也是手拿把捏的平推碾壓。

可是現在夏爾看著變成了枯木一般的岡德,卻突然感到了強烈的詭異危險,他在心中悄悄推演著下手對付對方有多少勝算,腦海中卻生出了深深的忌憚感覺。

岡德站在光明聖火之前,慢慢的打開了手中的金屬匣子,在打開匣子的一瞬間,光明聖火猛然間跳動了一下,然後又歸於沉寂。

但是夏爾卻感知到了聖火中散溢出來的一縷意識波動。

這縷意識常人也許有些難以捉摸,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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