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絕好的機會

法妮默默的走在伊賽宮的小路上,美麗的雙眼沒有了一絲神采,虛浮的腳步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

她只是個不知為何突然覺醒的女孩兒,還不知道怎麼合理分配自己的超凡力量,現在支撐著她不眠不休趕了上千里路的那口氣已經泄了,潮水般的疲憊淹沒了她的全身,讓她連走路都感到無比的疲累。

她忽然自嘲的笑了。

「早就應該知道結果的,為什麼還要回來呢?還不如留在夏爾的身邊,多一天,是一天……」

「與其來哀求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還不如舍下臉無賴一點兒去糾纏夏爾,也許可以把他的心抓得更緊些……讓他不會忘了我……」

「可是我……」

「唉!」

法妮嘆了口氣,低下了頭,她終究是有驕傲的,撒嬌和無賴的區別她還拎得清。

「鐺……鐺……鐺」

晨祈的鐘聲遠遠地傳了過來,驚醒了迷茫中的法妮。

強提精神加快腳步往伊賽王宮的宮門走去,天色已經大亮了,很快就有王室成員和軍國大臣出現在這裡,讓那些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會惹來什麼樣的議論和嘲笑。

在以前的時候,他們只會嘲笑自己那個吝嗇的父親是多麼的無賴,自己卻還保留著「王室最美玫瑰」的名頭,但是現在……他們不會放過更新、更有意思、更有成就感的嘲笑對象的。

黎明後的王宮還沒有多少人,法妮順利的走出宮門沒有碰到任何人,但是她出了宮門之後,看著空蕩蕩的宮門廣場,卻又愣住了。

「我該去哪裡呢?」

法妮一直是個睿智的女孩兒,但是往日里那即使再辛苦、再勞累,碰到再棘手的事情也清醒理性的頭腦中卻全是一片惘然。

她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以前法妮一直討厭回到第九大街的家,貪婪無賴的梅奧子爵和刻薄的繼母讓她難以忍受,但那總算還是個住處,總還有自己的一間房間。

但是現在好像已經不適合回到那裡去了,那個尖酸浪蕩的繼母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當她恨不得把馬癢草的汁液當水喝的時候,法妮瞧不起她的風流樣子,可現在自己竟然成了她們最鄙視的不潔低賤的賤種……呵呵呵!

法妮舉目往西看了過去,近一年來,盧泰西亞大街十七號的洛林侯爵府是法妮最喜歡去的地方,因為那裡有自己最喜歡的人。

但是現在那裡只有留守的傭人,法妮這麼多年來受夠了傭人的勢力和狹隘,那些人一旦發現往日里自己仰望的人跟自己沒什麼兩樣,還不知道會怎麼嘲笑呢!

「唉!即便命運再苛刻,也總會留一條路給你走……」

法妮又用夏爾的一句話暗自給自己打了氣,順著大街往城西方向走去,那邊有繁華的商業區,也有很多環境不錯的旅店,自己身上還有一些錢,總能對付一段日子的。

至於以後?

她還沒想清楚,但是法妮覺得,就算失去了從小就適應的貴族光環,但自己現在已經是超凡者,又懂的權謀之術,謀求一份出路應該不難。

「如果夏爾需要我,我就留在身邊幫他,讓他跟普魯斯國王一樣,從侯爵變成公爵,從公爵變成國王……」

「如果夏爾不需要我了……大陸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

……

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法妮走到了距離盧泰西亞大街不遠的吉萊廣場。

這裡因為佛倫斯歷史上著名的詩人吉萊·達姆而得名,廣場中央有美麗的大噴泉,廣場四周分布了大大小小十幾家百年旅店。

法妮走到噴泉旁邊,取了泉水清洗了臉上的風塵,把散亂的頭髮重新梳理整齊,蒼白的憔悴隨著水珠的滋潤悄然逝去,與生俱來的風華光彩依舊。

「盧泰西亞酒店?」

法妮環顧四周,發現在吉萊廣場的西側有一棟新近建成的酒店式旅館,五層高的旅館通體用白色岩石作為外牆,富含藝術氣息的浮雕點綴在牆角廊檐上,看起來既有佛倫斯傳統的古典雅緻,又有近年來流行的新穎華麗之美。

法妮從小生活雖然拮据,但畢竟是王室成員,審美和品位是從不欠缺的,現在手裡有了錢,自然選擇合適的居所。

法妮走進了寬敞的酒店大堂,正在值守的侍者聽到門鈴看過來之後,頓時眼睛一亮。

在內行人的眼裡,真正的優雅是模仿不出來的,那些用奢華和華麗包裹起來的交際花再怎麼妖嬈,也散發不出那種歲月傳承潛移默化出來的獨特韻味。

「她怎麼一個人?衣服也有些褶皺?鞋子……她走路來的?」

年老的侍者有些奇怪,像眼前這種目光漠然,雅緻端莊的女子應該帶有專門的侍女或者侍從,一套衣服也絕不會穿兩天,出入有專用馬車才對。

「難道我看錯了?」

老侍者不知道的是,法妮連夜趕路上千里,馬車早就在路上散了架,半夜裡翻牆進城所有的馬匹和隨身物品都丟在城外了。

「請問女士,有什麼需要幫您的?」

「要一間房,要看得見盧泰西亞大街的房間。」

「好的,請問女士您怎麼稱呼?」

年老的侍者拿起了紙筆,準備進行例行的記錄,這倒不是為了應付治安所的巡查,而是為了更好的為客人服務。

法妮沒有說話,而是把一枚金路易放在櫃檯上,輕輕的推了過來。

老侍者頓時恍然,這是哪個權貴家的小姐跟家裡鬧了情緒跑出來散心,自然不想被人知道真實的身份。

「四零六號房,我現在帶女士您上去!」

「不用了!不要打擾我!」

法妮隨手再拋出一枚金路易金幣,獨子往樓上走去。

「呵呵呵!真是個闊綽的女孩兒。」

老侍者飛快的把兩枚金路易藏了起來,心裡已經計算出自己可以扣到多少好處。

屋外的光忽然被擋住了,老侍者抬起頭來,赫然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穿斗篷的人。

「門鈴怎麼沒響?」

老侍者看著眼前這個把臉藏在深深兜帽中的男人,右手警惕的摸向了櫃檯的下面。

那裡有一把最近很流行的MX三號左輪,雖然專門為女士量身設計製作,但是因為體積小、扳機壓力低,在緊急情況的時候反應更快,廣受老手的歡迎。

「你有什麼事?」

眼前這個斗篷男人形象不明,酒店是不會接納入住的,老侍者冷漠的擺出了不歡迎的態度。

一直穩定粗壯的手伸了過來,遞給了老侍者一個埃居銀幣。

「那個女人住在哪個房間?」

「呵呵!」

老侍者鄙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抬起右手就要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人老槍不老。

「嗡!」

「呃!」

老侍者眼神驟然一縮,動也不敢動了。

一柄細細的刺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鋒銳的劍刃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

「這裡……是布拉德曼侯爵的產業……哼!」

細細的刺劍再次往前刺了幾分,鮮血順著老侍者的脖子流下來,沾染了雪白的襯衣衣領。

「四零六,那位女士住四零六。」

斗篷男人收回了刺劍,轉身往門外走去,走的時候順手把那枚埃居銀幣又拿了回去。

老侍者頹然倒地,捂著流血的喉嚨痛苦的喘息,剛才那一瞬間的遭遇讓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兩個金路易……不值得一條命。」

老侍者迅速在心中計算出了生命的價值。

……

……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讓剛睡了一會兒的法妮猛然驚醒,她隱隱的感知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心中有焦躁的怒火悄悄點燃。

略微收拾一下自己的衣著外表,法妮霍然拉開房門,看著門外的幾個男人,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

不是酒店的侍者。

法妮鎮定冷漠地問道:「有事嗎?」

外面的男人對著法妮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節,紳士般的微笑著說道:「尊敬的法妮郡主,我是住在您隔壁的波拿馬·培科切,很榮幸在這裡遇到佛倫斯最美的玫瑰,不知是否有幸可以邀請您共進午餐?」

法妮的臉變得比冬天的暴雪天氣還要陰沉,她沒有做出任何回答,而是憤然用力關上了門。

從小就出落得異常美麗的法妮見多了這種男人,那個波拿馬·培科切眼中的火熱和慾望讓她感到噁心,在他們紳士般的外表下面,隱藏著不知多少骯髒的罪惡。

這些年來唯一一個例外就是夏爾,他看向法妮的目光中也有欣賞和慾望,但是那種純凈的眼神卻讓法妮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對自己怎麼樣,那才是真正把自己當做伴侶,而非玩物的誠懇。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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