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調教

從教坊花魁,變成文官小妾,這其中的轉變有多大,俏枝兒在路上就已經有所準備。

李逵招搖過市的讓她騎著馬,身為四品文官的李逵還牽著馬將俏枝兒帶回家,說明李逵對她很重視,甚至是寵愛。

她甚至元氣滿滿的在心中暗暗做出決定,一定要讓李逵對她神魂顛倒,草根流民家的窮苦女兒,要逆襲太師府嫡女,走上人生巔峰。

不過在此之前,她需要蟄伏起來,不能讓人看到她的野心。

「奴家,見過主母。」

後宅之中,正妻的身份不容挑釁,是絕對的權威。在官宦人家,正妻的權威要比宮中的皇后都要有威嚴。並不存在男主人寵愛小妾,就能讓正妻的地位受到挑戰。畢竟在後宮之中,皇后連一個貴妃都有可能對付不了,但是在後宅,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畢竟,皇后的娘家人對皇帝真沒有什麼威懾力。

但是門當戶對的正妻娘家人,都不是假的。

劉清芫也不管俏枝兒心裡怎麼想,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終於多了個可以調|教的對象。看向俏枝兒的目光頓時柔和了許多,似乎還帶著莫大的期待。

兩萬貫買來的小妾,可不能玩壞了。

花魁娘子又如何,有道是一代新人換舊人,花魁娘子也不過是幾年的功夫,短的甚至只有一兩年,就泯滅眾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太師府嫡女,皇帝小姨子的身份,這是一輩子的貴女,根本就不容她挑戰。

俏枝兒低著頭,低眉順眼的如同當初剛進教坊,被女官們訓斥,大氣不敢出的樣子。

劉清芫滿意的點頭道:「叫什麼名字?」

「俏枝兒。」俏枝兒剛說完,就意識到這個名字不妥當,她如今算是李家的小妾,得用正經名字。

果然,劉清芫聽到之後,微微蹙眉道:「這個低賤的花名以後不能叫了。」

「奴家以前姓花,叫花悅容。女為悅己者容的悅。」

「這名字聽著怎麼還像是花名?」

花名就是藝名,是教坊勾欄歌舞伎使用的名字。而且這個名字還有很大一部分和她的特點有關,俏枝兒這個名字,首先是俏,說明她長相出類拔萃,枝兒更是有高人一等的寓意。但這名字終究是花名,用來後宅肯定不合適。

「這名字不好聽,把『悅』改成『月』,將就著用吧!」劉清芫也懶得給俏枝兒想名字,乾脆就將『悅』這個帶著明顯風塵氣息的字改成了『月』。

俏枝兒心裡委屈不已,這名字怎麼就不好聽啦?

她覺得挺好。

好在劉清芫並沒有對俏枝兒的名字深究下去,而是換了一副表情,甚至有種蠱惑的意味,對對俏枝兒道:「月容,你可有理想?」

理想?

啥是理想?

劉清芫解釋道:「就是如果沒有人再約束你,你也不被人管束奴役的時候,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

陰謀,肯定是陰謀?

俏枝兒心頭警鈴大作,根據教坊前輩們的慘痛經驗,俏枝兒立刻感受到了來自劉清芫的深深惡意。哪有身份尊貴的主母對賤籍出身的小妾如此和善的道理。她一定是想要欺負人,絕對不能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要不然就該是被欺負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境了。

可是,她的靠山是李逵。

而李逵在帶她回家之後,就不見了。

沒有了靠山,俏枝兒畢竟才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子。即便是在教坊這等泥潭般險惡的環境中長大,早就泯滅了天真。

但她也有過幻想,不是少女的幻想,而是掙脫牢籠之後的想法。

她想要經商,做一個自食其力的女人。

帶著一絲期待,俏枝兒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回稟主母,奴家以前想過要做商人。」

「做什麼商人?」

「開店!」

劉清芫嫌棄道:「做老鴇兒?」

俏枝兒急忙搖頭道:「主母,是胭脂店。」對於老鴇,俏枝兒恨得牙痒痒,怎麼可能會將老鴇作為崇高理想的目標呢?當然,這也是她年輕,教坊出來的女子,從小接受的都是如何取悅男人的技巧。等到她發現經商不那麼好做的時候,最終還會挑選幾個有姿色的女娃,細心培養之後,在半老徐娘的年紀晉陞為老鴇。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在年輕的時候,她要存夠錢,足夠自己贖身的錢。

好在俏枝兒已經沒有了這方面的困擾,她已經成功脫離了教坊這個魔窟。可她的情況並不怎麼好,似乎有種『剛出狼窩,又入虎口』的危險。

「經商啊!」劉清芫似乎挺有興趣,這才笑著將俏枝兒從地上攙扶了起來。笑道:「這個容易,咱們李家生意太多,根本就管不過來,要是有個能讓老爺相信的身邊人管一部分生意,也是好的。」

俏枝兒仰起頭,不敢相信的看著劉清芫,失語道:「主母,您答應了?」

「傻話,這是好事,我為什麼要拒絕?」劉清芫溫和的如同春日的陽光,感染了周邊人。俏枝兒甚至有種要掏心掏肺的對劉清芫效忠。

可她根本就沒有看到,邊上的張貞娘和聶翠翠猛地打了個哆嗦,想到被劉清芫恐怖支配的日子。心頭不免為俏枝兒默哀起來,這傻孩子,心眼怎麼就這麼實誠呢?

混吃等死不好嗎?

為何要想不開?

至於為什麼張貞娘和聶翠翠認定了俏枝兒是想不開,原因很快就揭曉了。劉清芫給俏枝兒畫了個大餅,抬手就是大手筆:「不過你也不會經商,做生意有不少門路,得好好學。要是你學成了,我給你做主,先拿個兩萬貫給你練練手。」

啥家庭啊!

練練手,就用兩萬貫來練手?

萬一賠了呢?

俏枝兒贖身的價格才只有這麼點啊!

想到這裡,俏枝兒沒來由的心慌起來,怯怯道:「主母,奴家賠不起啊!」

「做生意就是有賺有賠,賠了就賠了,哪有什麼常勝將軍。」劉清芫毫不在意道,她還想起來了李逵當初去沂水縣賣人蔘,自以為能夠賣高價,缺不值幾個錢的凄慘模樣,就咯咯笑起來。而且收貨的還是她三姐夫家的藥鋪。連李逵做生意都會把自己給坑了,更何況俏枝兒這個雛?

俏枝兒不敢應話,她忽然發現自己狹隘了,自己和太師府的嫡女比起來,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劉清芫輕飄飄的開口就能說:「賠了,就賠了。」

可是俏枝兒卻心痛到快要窒息。這不她還沒有賠錢呢?就已經有種無法呼吸的痛苦,跟有人用刀子扎她的心似的。真要是賠了兩萬貫,她恐怕連尋死的心都有。

不過,劉清芫也不能冒然將兩萬貫本錢就如此交給俏枝兒。作為商界小白,俏枝兒需要學習,而培訓這是劉清芫的強項。雖然,她從來沒有成功培訓過人才,但是過手的人可不少,可惜都以失敗告終。好不容易來了新人,閑著也是閑著,萬一調|教成功了呢?

可俏枝兒還傻乎乎的根本就不知她要面臨的什麼。堅定的認為劉清芫是為她好,尤其是為了不賠錢,就算是玩命,她也得好好學經商的本事。

於是,在介紹了府中後宅,並給安排了房子之後。

俏枝兒就開始了學習生涯。

第一天授課,劉清芫很謹慎的問俏枝兒:「識字嗎?」

花魁娘子不識字,如何能迷到文人墨客,為她揚名?俏枝兒識字,學問還很不錯。至少要比普通的書院學生強不少,當然策論這些她不用懂,也不可能去學,但在詩詞歌賦上的技藝,非常紮實。

「讀過書幾本書。」俏枝兒也不敢說滿了,但眉宇間的自信出賣了她的內心。

劉清芫滿意道:「很好!」

接下來的授課,容易的很。先學習數字,天竺數字從一到九,這都難不倒俏枝兒。很快俏枝兒表現出過人的天賦能舉一反三,輕而易舉就能數到一百,一千也不在話下。

等到李逵放衙之後回到家裡,俏枝兒對李逵炫耀著她的學習成果,並且還認真記了筆記。

李逵的臉上有些古怪,劉清芫算是他的弟子,僅限於算術。可李逵教授劉清芫的根本就不僅僅是算術。他把能想起來的數學的知識,一股腦的都交給了劉清芫。

延伸出來的學科就更多了,比方說記賬法,統計等等。

雖說都是皮毛,可這些皮毛讓個太學裡學算科的學生來學,估計也得痛苦地撞牆。李逵很想問俏枝兒:「誰給的自信說簡單的?」

但是他沒說,後宅其樂融融的氛圍,他還是要維護的。咳嗽一聲,掩蓋住對俏枝兒的懷疑,鼓勵道:「那就好好學。」

俏枝兒用力的點頭,滿臉的渴望,那種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的天真,讓李逵看著都想要笑。

「主母太好了,她還說將來等我學成了,就給我兩萬貫本錢練手。」俏枝兒嘰嘰喳喳的快樂的像是清晨林中的小鳥,絲毫不知危險臨近。

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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