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這兄弟我認了!

「孟春,你安心養傷,這清風山的賊子一個也逃不掉!」曹元春躺在病榻上,幽怨地看著李逵,他剛上過金瘡葯,整個房間里都瀰漫著草藥的辛味。

曹元春很想對李逵說兩句,可是只敢在心裡嘀咕:「您老要是出手,這清風山的賊子早就成老臘肉了,根本就不可能還在山上蹦噠的起來。」

可是這話他不敢說。

畢竟,清風山的賊子,是在曹元春的防區之內。他又不是不知道這麼一股子賊子。當初也接到過清風山守軍部將洪鐘的稟告,但是他也沒有下決心去剿滅這股賊子。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有山賊好啊!

商隊要通過這段路的時候,豈不是要請當地禁軍護衛。這也是一筆收入,畢竟山賊之前和禁軍都是相安無事。從來也沒有攻擊過過路護衛商隊的禁軍。

這種小心思,曹元春不說,李逵也猜到了。

李逵看在曹家的面子上,來探望了受傷的曹元春。對了,曹元春的字叫『孟春』,也可以說成是一月。很多人的字,都是按照名字來取的。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李逵,李逵的逵是四通八達的大路的意思。《詩經·兔罝》:肅肅兔罝,施於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這麼說說來,李逵的爹也是有文化人吶!

不過,李逵的字肯定不能叫『大路』,這不符合文人內斂的氣質。

也就是當年章惇多嘴,給李逵起了個『人傑』的字。要不然,他還得找人費一番功夫才能取一個響亮,還寓意高遠的字。

不過曹元春就不用了,元有開始的意思。開春就是一月嘛,新年第一月,叫元夕,孟春都行。再說了,武將取字也不需要文人那麼講究。隨便取個字,能叫喚就行了。

當然,李逵來探病,總不能什麼都不帶,空著兩隻手來。這不符合大宋探病的禮數。

他當然也帶了探病的禮物,從阮小五手中接過了一個瓷瓶,上細下圓,看著也不大,也就能裝兩斤水的樣子。晃一晃,還咕咚咕咚的響。他隨後放在榻前,對曹元春道:「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曹元春盯著瓷瓶,嘴角唏噓不已,他是受傷了,李逵還給他送來了酒。這是不想他好了。

曹元春裝出思索的樣子,悻悻然道:「讓大人費心了,不過卑職看著這瓶子里裝的應該是酒。」

「沒錯,既然你猜到了,這酒就給你留下吧?」李逵放下酒,差不多探病也探了,意思也送到了,情商也得到了提高,李逵心滿意足的準備閃人。

可是曹元春卻不放心道:「大人,就卑職這刀傷,喝酒不會有問題嗎?」

李逵呵呵一樂,笑道:「這是千年醉,又不是給你喝的,是給你上藥之前用來祛除穢物的,用了這酒,傷好的快,也會減少你發熱的可能。」

聞聽是千年醉,曹元春這才放心,原來李逵並沒有想要弄死他,而是給他送來了療傷聖葯。急忙在親衛的攙扶下,想要給李逵道謝。

「卑職謝大人關愛!」

「你知道就好!」

李逵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曹元春拉住了手腕,後者揶揄道:「大人,卑職這次恐怕要落難,還請大人到時候拉卑職一把?」

「倒霉也落不到你的頭上。」李逵篤定道。

李逵真沒有打算將京東東路的禁軍一鍋端,要不然,京東東路就連個帶兵的禁軍將領都沒了。他總不能越俎代庖去把樞密院的活給搶了,安帶兵的將領吧?這樣做的後果,很可能他會因為手伸的太長,被皇帝提防。

至於曹元春?

大宋的將門還是很團結的,打敗仗不丟人,訓斥一通,讓其在府里反省一段日子,也就過去了。

曹元春負傷,雖沒有對禁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但士氣還是無可救藥的跌落了不少。

另一邊,宣撫使趙挺之卻還在猶豫,是否要用花木出戰。

在他看來,將門之中不聽話的傢伙,肯定是刺頭,而且冒犯過自己,必然不能給他起複的機會。雖說他已經派遣人馬去了齊州,去召花木營前聽命。但他心裡,花木還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趙挺之舉棋不定的盯著書案,他面前站著很聽話,也很好用的冷寧。此人就是被趙挺之抬舉,取代了花木的齊州統制。

可這傢伙,平日里做事很有眼色,如今卻像是遭了瘟的雞似的,在他面前大氣也不出一口。更沒有挺身而出,要幫他解決困境的舉動。

趙挺之還是忍不住問:「冷寧,明日你出戰勝如何?賊子連番交戰,賊兵死傷也有不少,你如果出戰,很有機會贏。」

冷寧心頭猛然突突跳動起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卑躬屈膝的哈腰湊近趙挺之,可是卻面帶愁苦道:「大人,不是卑職不想給大人爭光。可是大人想過沒有,李逵為何眼睜睜的看著我京東東路的禁軍接連被山賊挫敗?」

「他是小人得志,公報私仇。」趙挺之一聽這話,怒氣就竄了上來,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李逵碎屍萬段。

就連這清風寨最好的房子,也讓這廝被霸佔了。趙挺之對李逵也是又氣又怒,卻絲毫辦法都沒有。

李逵有足夠的理由看戲,卻不伸手幫忙。再說了,趙挺之越倒霉,李逵卻越高興。這讓趙挺之對李逵的惡意,充滿了怨恨。

他蹙眉細想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你是說李逵另有所圖?」

「這卑職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萬一卑職明日和賊子交戰不利,必然會讓李逵有可乘之機。大人三思啊!」

冷寧也只能用禍水東引這招了,他的能力比曹元春還要差很多。曹元春都著了賊子的道,沒有理由他能大勝而歸。

再說了,賊兵死了不少。清風山的問題是賊兵的多少就能解決的嗎?

那是賊子首領很強好不好,本來山上能夠交戰的區域就不大,他也見過曹元春帶兵攻打山上。四百人都有點施展不開,而他就算是帶著同樣的兵力,但問題是賊子首領誰去解決?

靠他嗎?

別逗了,那山上的匪首可不好對付。

他去了,萬一比曹元春更倒霉一些怎麼辦?

曹元春受傷了,萬一他卻死了呢?

豈不是他家裡的新納的小妾要不知道便宜多少人,他的萬貫家產,也不知道會被哪個浪蕩子給霸佔了。老爺們在外辛辛苦苦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回到家裡舒坦嗎?

要是連命都了,還怎麼舒坦?

趙挺之撇了一眼冷寧,他也是心知肚明。有本事的人傲氣,不服管。服管的人廢物,關鍵時候給他丟人。

但他有什麼辦法?

人是他選的,好賴都得他受著。

齊州距離青州也不遠,快馬往來兩三天也就夠了。

一天後,當初離開清風寨的親衛又回來了,但是讓人奇怪的是花木將軍沒來,卻帶來了個年輕人。

「花木病了?他兒子替他來帳前聽命?」趙挺之心頭咯噔一下,原本他已經最好了被打臉的結果。花木來了陣前,一戰定乾坤。

雖說這會讓趙挺之非常不爽,但總好過被李逵繼續這麼羞辱下去吧?

花木也好,曹元春也罷,都是他的屬下。即便是級別再高,成為宣撫副使,也不過是將門。將門怎麼再和他不對付,他也有的十辦法對付。可是李逵不一樣,李逵和他一樣都是文官,品級相當。要是京東東路繼續被這三百山賊給羞辱下去,趙挺之擔心自己的官都要丟了。

可是花木的兒子行嗎?

趙挺之不耐煩的讓人去傳喚花榮,琢磨了一陣,覺得這事不能自己私下裡抗下所有。

立刻補充道:「去請李大人,曹統制一起過來。」

等到李逵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趙挺之的面前的那一刻,趙挺之強忍著想要衝過去撓死這貨的衝動,對李逵和曹元春道:「兩位,前齊州統制花木病了,如今他兒子代父出戰,二位有什麼要說的嗎?」

「此人多大了?」李逵倒是無所謂,反正就得是京東東路的禁軍將領將清風山給打下來,要不然他不走了。

「十七八?」趙挺之抬頭看向了冷寧,後者急忙躬身對李逵道:「啟稟李大人,花木的兒子叫花榮,如今正好十八歲。」

「花榮?」

聽到這個名字,李逵微微吃驚,心說:「他竟然比他小?」

於是李逵裝出不經意的樣子,張嘴道:「那就見見這位花小將軍。」

「帶花榮。」

花榮穿著花家祖傳的鎧甲,鎧甲被擦的錚光瓦亮,身高八尺左右,面似銀盤,朗目星眉,眉宇間英氣鄙人。虎步龍行般跟著人進入了大廳之中,儼然是個儀錶堂堂的年輕將軍。

趙挺之有點詫異,看著花榮道:「你是花木之子,花榮?」

「草民花榮,見過……大人。」

花榮對趙挺之可不怎麼待見,這位害他爹丟了官。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給趙挺之躬身施禮。

曹元春畢竟是花家的故交,聽說花木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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