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又一個假的文官

「將軍,党項人準備宿營,動手嗎?」

「等等。」

「將軍,党項人下營盤了,要動手嗎?」

「再等等。」

「將軍,党項人升起了炊煙!」

李雲手握緊了腰間的刀柄,在親衛的攙扶下,起身上馬,撥轉馬頭對身後的士兵說:「建功立業就在今日,殺過去!」

「殺!」

催動戰馬,鐵蹄重重地叩擊在大地,隨著戰馬速度越來越快,天地之間發出隆隆的滾雷聲。

党項營地,任孟聽到動靜,他從休息的石頭上站起來,眺望著遠處的動靜。騎兵衝鋒,只是一瞬間的事,只要聽到聲音,人到眼前就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雖沒有如此誇張,但如果傻站著,很快就會發現,眼前烏泱泱的人和馬沖將過來。

雖說對面的騎兵在視線之中,不過是一條略粗的黑線而已。

「將軍,怎麼辦?」

手下副將匆忙跑來詢問任孟,是戰是退,需要主將拿主意。他也擔憂,他們這支軍隊可是行軍了一整天,人困馬乏,這時候退兵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當他發現宋軍似乎並不比他多多少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士兵完全能夠給他帶來一次意外之喜。

任孟甩了甩馬鞭,隨意的插在腰後,朝著自己的戰馬而去,丟下一句話:「準備接敵!」

「全軍上馬,準備接敵!」副將聽到任孟的下令之後,立刻命令人四處喊起來。幾千人馬,一個人喊肯定不頂用,親衛四散開來,將軍令下達下去。

任孟邁動著八字步,心中橫心已下,他要讓宋軍看看,他党項的兒郎,不是土捏的假人。不就是行軍一天嗎?即便如此,他們可是馬背上的民族。而宋軍,不過是田地里的蠻牛。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要是不戰一場就退兵,他會瞧不起自己,甚至連手下的士兵也會瞧不起自己。

當然,這也是他這次帶著都是精銳正兵的原因,這些都是全職兵種,為戰爭而生的戰士。這樣的精銳,西夏境內也不超過五萬人,而他麾下此時就有三千,足夠他向任何一支阻攔在他面前的宋軍發動衝鋒。

如果是戰爭動員之後,大部分都是農夫,牧民組建的軍隊,就另當別論了。畢竟和宋軍相比,西夏騎兵的騎術要精湛不少,但是在裝備上,遠遠不如宋軍。尤其是僕從兵和奴兵,裝備就更能不能看了。打硬仗的時候,只能當炮灰來用。

「著甲!」

「上馬!」

雖說人困馬乏,但是党項士兵並沒有憂色,反而眸子發亮,似乎胸膛中燃燒著火焰,就等噴涌而出了。宋軍帶來了更好的馬甲,更好的武器,他們只要衝上去搶過來就行了。這才是馬背上民族士兵臨戰的正常想法。

至於李雲,他是沒辦法。

他麾下三千騎兵,這麼大的目標,真要是躲到西夏軍隊行軍的眼皮子底下,除非有山川地勢的幫忙。可實際上,周圍的地勢雖有起伏,卻並不能隱藏多少軍隊。只能用讓騎兵遠離党項的行軍路線,等到党項軍隊人困馬乏之際,突然發動攻擊。

讓李雲詫異的是,党項的軍隊沒有亂。

反而正在騎兵列隊。

這是游牧民族對騎兵控制的本能,戰馬即便在宿營地,也不會離開戰士太遠,一般十幾步路,就能跳上戰馬發動衝鋒。

三百步。

李雲射出一直鳴鏑,朝著党項人衝鋒的騎兵射去。確定宋軍重點攻擊的目標。

二百步。

一百步了。

李雲壓低腦袋,盡量將手中的偃月刀平舉,這把刀是他陞官之後打造的。比原來的朴刀要稍微長一些,但在馬上更容易控制。

就在一霎那的時刻,兩軍撞擊在一起。

李雲奮力挺身,大刀直勾勾的刺入迎面距離他最近的党項人的胸膛。

隨即,熱血噴涌而出,灑濺出去,化作一道血雨。

李雲沒有停頓,大刀在空中划過半圓,砍向了另一個衝上來的党項人。

突然,他警覺的低頭,就聽到腦袋上方有兵刃飛快的划過的聲音嗚嗚聲。這讓他頭皮有種發麻的感覺,好在身後的解千和解萬衝上來,堵住了他的兩翼,讓他可以安心針對前面之敵。

轟——

耳畔都是雜亂的兵器碰撞的聲音,鐺鐺的聲音不絕,李雲手中的長刀,如同出水的蛟龍,在軍陣之中翻滾,捲起了團團血水。

身邊的解千和解萬,一個使錘,勢大力沉的沉悶聲,少時能聽到被砸斷骨頭的清脆聲。而另外一個使用槍,一桿大鐵槍,點出朵朵紅梅。三人為鋒矢,催動戰馬,全力往前殺過去。

殺著,殺著。

李雲發現了不對勁,好幾個在他刀下必死的党項士兵,卻只是重傷,原因就是這些党項人身上都穿著鎧甲。

雖說五花八門,不少穿宋軍的鐵甲,而且渾身透著一種違和感,顯然是在戰場上收羅起來的鎧甲。

最差的也是一身皮甲護心鏡,將身體的重要部位保護起來。

精銳,果然是精銳。

好在李雲看到了前面的敵軍不多,顯然是要殺出敵陣了。

騎兵衝殺就是這麼快,接觸衝鋒,穿透;再接觸衝鋒,再穿透;似乎永遠沒有頭。也不是沒有盡頭,而是在一方的士兵數量下降到不成威脅之後,這場搏殺才會結束。

呼啦

終於脫離層層阻隔,李雲一馬當先衝出敵陣。隨後的大宋騎兵接連魚貫而出,朝著遠處飛奔。等到脫離戰陣一段之後,才開始放慢騎速,等他回過頭來,李雲看到的場面,心頭頓時涼了半截。人數明顯少了很多,大致估算了一下,三百人恐怕要折損其中。

「將軍,你看哪裡?」

這時候,党項人軍陣之中,一員大將被簇擁著來到陣前,此時的任孟也是心肝膽顫。大宋的騎兵是寶貝,他麾下的騎兵也是寶貝。甚至比寶貝都重要,是命|根|子。在西夏當官,不看你資歷,也不看你能力,就看你實力。

別看西夏已經準備實行科舉制度,可是在部落首領之中,就當成陪著國主玩鬧的遊戲,讓皇帝高興了罷了。

而軍中主將,不看別的,就看手下的正兵數量。雖說正兵損失之後,可以從僕從兵之中補充。但是實力絕對不可同日而語。一旦任孟手中的三千人折損光了,他在西夏的官場也就混不下去了。僅僅一次衝鋒,他的損失比宋軍更多一些,這讓他心頭涼了半截,心痛地心頭在滴血。

党項人吃虧是在戰馬士兵疲憊,人困馬乏,但勝在士兵的騎術和搏殺技藝要強過宋軍很多。而宋軍的優勢是士兵養精蓄銳,體力充沛,加上武器裝備好過党項人。但冷兵器時代,這種優勢並不凸出和明顯,戰爭的勝利天平,永遠只向著勇者傾斜。而主將的作用,往往會更突出。

李雲盯著任孟,對左右道:「斬殺党項主將,絞殺敵酋!」

幾乎與此同時,任孟也盯上了李雲,暴怒大吼:「隨我斬殺宋軍主將,搶了對方的戰馬和鎧甲。」

「殺——」

幾乎沒有停頓,宋軍和党項大軍再一次衝殺在一起。

死!

李雲勢大力沉的砍殺,瞬間將任孟身邊的一個小將斬殺。兩人如同仇人一般,見面雙眼都瞪地通紅,任孟使的是一柄長斧,相比李雲的武器要沉重很多。但雙臂使喚之下,並沒有任何的阻礙,反而有種行雲流水般的順暢。

李雲撲上去搶攻,他的刀法快,搶攻更佔優勢。兩人一個快,一個慢,一個攻,一個守,雙方如同嗜血的猛獸,不死不休的戰在了一起。

鐺鐺鐺

幾次格檔之中,任孟總是能夠做出反擊,雖然少,也不是被壓著打的局面。兩人心裡明鏡似的,他們應該實力差不多。當然,任孟的反擊也被李雲輕鬆擋下,不知不覺之間,十幾招過去,兩人還是勝負難分。

卻讓雙方斗出了血性。

下手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急。戰馬交錯之間,李雲摸出後腰的一支金鐧,不回頭,就朝著任孟腰盤甩過去,這要是被打中了,任孟就算是活著離開了戰場,這下半輩子的幸福也要結束。可是,讓李雲失望的是,金鐧發出叮噹的一聲脆響,隨後是笨重地掉落在地上。

雖說是金鐧,實際上是銅製的武器。那在手裡有分量,尤其是在戰場上面對的敵軍有很厚的鎧甲的時候,事半功倍。可以透過鎧甲,打擊敵人的內腑和骨骼,殺傷力驚人。

可惜,功虧一簣,沒有中招。這是李雲手中為數不多的『小花招』,因為太重,也不能多帶。只有隨身的一根。甩出去,除非從地上撿起來,下次想要偷襲都沒機會了。

李雲暗道:「可惜了!」

撥轉戰馬,兩人怒目對視,隨後視線落在地上。果然,地上有李雲的金鐧,還有一柄黝黑色澤的手斧。兩人目光出奇的一致,似乎都明白了什麼。李雲也是暗暗後怕,他甩出去的是金鐧,而敵將卻用手斧,這要是被砍中了,豈不是腰子都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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