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你們需要幫手!

「仁多彥,你想要讓你的家族萬劫不復嗎?」

斗篷終於被掀開了,露出仁多彥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他看似平靜的對李秉乾道:「大王別來無恙?」

李秉乾胸膛起伏不定,他被仁多彥平靜的反應給嚇住了。難道投靠了宋國之後,就真的以為擁有了強大的靠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可是仁多彥的一句『大王』,將李秉乾的所有不滿都打碎,只剩下驚恐萬分的推辭:「你莫要陷害我!」

李秉乾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西夏雖建國有五十年。但西夏君主對外一直稱自己是國王,而不是帝王。這一字之差,實實在在的顯出西夏的虛弱。小國寡民,還夾在宋朝和遼國兩個東方霸主之間,怎麼敢和這兩個龐然大物並稱?

事實上,西夏的君主一直接受遼國皇帝的賜封。

也就是說,西夏的君主在本國內登基不算,必須要獲得遼國的承認才能簽發國書。

這就將西夏的地位往下降了一個層次。

至於宋朝,兩國都打出真火來了,根本就沒有緩和的跡象,西夏國王是否被大宋王朝承認,已經意義不大了。

而大王,是西夏君主在外臣子對其的尊稱。

仁多彥稱呼李秉乾為大王,也是綿里藏針,讓李秉乾難受。

可李秉乾隨即看到自己的屬下被李逵帶人殺了之後,正在往坑裡仍。想到自己如此的處境,或許生死也在但系之間。頓時氣短地頹坐在地上,抬頭看向西夏的方向,心中醞釀良久,想要唱首西夏的歌謠,好結束自己的人生。

他想過活下來,但更不願意背叛皇族。

李秉乾不同於仁多彥,他身上流淌著更加高貴的血液。

可就當他醞釀良久,準備用低沉地嗓音開唱的時候,就聽到一個惱人的聲音在邊上多嘴道:「這廝還當自己是王爺呢?告訴你,這是大宋境內,你就算是西夏的皇帝也得跪著。」

說話間,一根繩子套在了李秉乾的脖子上,就像是拉著頭倔強的公羊,越是反抗,套在脖子上的繩子就越緊。

等他被拉倒了李逵面前,李秉乾雙手用力捂著脖子,張著嘴快翻白眼了。

「魯達,你個憨貨,這廝不能死。」

李秉乾聽到有人幫他說話,絲毫沒有感激,但他卻寧願死了才好。活著,只能是被折辱?

底下人給李逵找了個馬扎,讓他好有大老爺升堂的威武,同時也很好奇,李直秘如何審問西夏王爺。按理說,抓到這麼重要的大人物,應該立刻送回去。就李逵小小的通判,根本就沒資格審問一國的王爺,哪怕這個國家是彈丸大小的西夏。

「給王爺看座!」

李逵覺得折辱堂堂西夏王爺有點下作,再說了,他可是文官,是個講道理的人。必要的禮儀要做到位。

可結果是,李秉乾還是覺得自己受辱了。

他們可是在野外,哪裡有什麼條件給李秉乾找張椅子?於是阮小二北有用心的搬來了塊石頭,石頭有稜有角,李秉乾還被魯達和阮小二用力朝著石頭上按下去,帶有滿滿惡意的石頭尖角和李秉乾親密接觸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刺痛從脊椎往頭上竄。這種感覺彷彿就像是坐在一條半死不活的野獸身上,臨死咬他一口的怨毒。

想到被俘虜的憋屈,李秉乾決定不再開口說話。

「你是李秉乾?」

「不說話,解決不了問題。你小子不開眼,瞅瞅這是什麼地方?坦白才是出路。」

李秉乾輕蔑的撇了一眼李逵,目光平視對方,這氣度根本就看不出是個俘虜,反而像是個貴族,面對胥吏的襲擾,表現權貴該有的冷靜和鄙夷。

良久,才緩緩道:「你沒資格審問我?」

李逵摸著鼻子,思量了起來,他怎麼感覺眼前這廝在戳破了身份之後,想要破罐子破摔要尋死的感覺?不過他不慌,活的李秉乾是功勞,死了的李秉乾也是功勞。甚至他琢磨著要是假扮成李秉乾的身份,在西夏境內搞風搞雨,豈不是爽快?

李逵沒生氣,反倒是魯達等人氣地夠嗆。

俘虜囂張要尋死的他們見過,可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堂堂李大人還審問不了一個西夏的敵酋?雖說這個敵酋的身份有點高,但又如何?如今他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能捏死李秉乾。

「信不信某將你埋了?」

魯達惡狠狠地怒目圓睜,彷彿一言不合就要將人置於死地。

沒人懷疑魯達是否有這等膽量,這廝自從跟了李逵之後,整個人都流露出悍匪的氣質。即便他如今當官了,也渾然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

李秉乾看都沒看魯達,而是緩慢逼上眼睛,輕聲道:「來吧!」

要是遇到個百折不饒的,就魯達的性子,說不定就手中的長刀就高高舉起,砍下這廝的狗頭。可明顯魯達這傢伙吃軟不吃硬,遇到個逆來順受的卻沒了方寸,傻乎乎地看向李逵,為難道:「大人,這廝忒氣人!」

李逵嘆了口氣,心說:就你這粗魯的樣子,人能給你好臉色?人家大小也是個王爺,能用正眼看你嗎?

「退下!」

「你們都退下,周圍警戒。另外放狼煙給李雲傳消息,讓他帶人過來。」

等到周圍人都散了,只剩下李逵,聶石渠,仁多彥,還有一心求死的李秉乾,李逵才笑著開口道:「你要是死了,你們西夏皇族的謀劃,豈不是前功盡棄?」

「大人!」聽李逵話的意思,似乎並沒有想要讓李秉乾死。這對於仁多彥來說非常不利,甚至是巨大的威脅,萬一李秉乾將仁多部落想要投宋的消息傳遞迴去,豈不是仁多家族要成為李逵心善的犧牲品?

可是,面對仁多彥的請求,李逵卻一口回絕:「這廝大有用處。」

隨即,李逵像狼外婆似的對李秉乾道:「七王爺,想活嗎?」

想!

是個人誰想死?

李秉乾的喉嚨里像是堵住了似的,讓他難受不已。他想要活,可是活著就要出賣皇族,成為西夏皇族的恥辱,這不符合他的驕傲。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一個人明知道落在敵人手裡必死無疑,反而會很強硬。可一旦活著的念頭和希望出現,就像是一顆有毒的種子,在李秉乾的心頭髮芽生長,沒多久,就能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李秉乾嗓子沙啞道:「我不和大宋合作。」

「不用和大宋,和我就成。」李逵笑眯眯地對李秉乾蠱惑道:「人活著多好,你年紀也不大,萬一要是死了,你的妻妾怎麼辦?你的兒子怎麼辦?我可聽說你們西夏有父死子娶母的習俗……」

「你不要污衊我党項人,我們的習俗近似大唐。」

李秉乾聽著李逵的話,就像是吃了只活蹦亂跳的蒼蠅似的讓他難受。李逵說的習俗是匈奴、突厥的習俗,西夏人受到隋唐三百年教化,在很多習俗上都有所改變了。再說了,西夏人是羌族的一支,又不是草原部落。

李逵瞪眼道:「沒有嗎?我以為你們都差不多!」

李秉乾嘴角無力地扯動了幾下,他也沒心思和李逵去掰扯西夏是西夏,草原部落是草原部落。尤其羞恥的是,西夏沒有文字,很多數百年前的習俗只要中原人說錯的,他們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在中原,傳承的書籍上記錄的,就算是錯的,也是對的。這叫鐵證如山。

西夏人根本就沒有史籍和證據證明,他們不野蠻。

「這都不重要!」李逵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錯誤掩蓋了過去,隨後卻有點意味深長的對李秉乾道:「不過七王爺,李某很好奇你去黑水城的目的。」

「你不是說自己都已經猜到了嗎?」

李逵心說這是你讓我說的,他就不客氣了:「就算是李某不清楚你為何要去黑水城,但是我可以猜測,西夏連年戰爭之後,國內庫房肯定已經空了。沒有財富賞賜有功之臣,對於國君來說,就將失去了威信和臣民的信賴。長此以往,國家會陷入國君無法控制的局面。可惜,西夏的皇族太讓人失望,竟然被兩個女人控制了將近三十多年,我李某是宋人,都替你們害臊。」

這席話,讓李秉乾聽得面紅耳赤,西夏的情況就是如此,讓兩個女人接連掌權近三十年。外戚梁氏,兩代皇太后,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一旦威脅到她們,梁家的女人可是連親哥哥都殺過。

外戚梁家,對皇族李氏的壓制,已經到了要改朝換代的地步。

可是身為皇族,李秉乾總不能承認李逵說的對吧?

家醜不外傳,他可不想和一個宋人說西夏王族的悲哀。

可是李逵卻沒打算讓李秉乾附和他,而是自顧自道:「你去黑水城,肯定打上了黑水軍的主意。這些仁多彥都給我說過,不過我認為沒那麼簡單,護國寺的國師才是你的目的。如今李氏式微,僅僅憑藉幾萬黑水軍如何和梁氏掌控的大軍相比,你們根本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只有國師和軍隊聯合起來,將百姓煽動起來,才是正途,目的自然是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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