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真的是親戚

許是看到程知節討好的笑臉有點猥瑣,李逵寬慰了一句:「二姐夫,不用怕他們,等到猛虎營成軍擴編了,你就和他們一樣的差遣官,都是同僚,沒理由讓你去巴結他們!」

程知節鬧了個大紅臉,心說:「他是巴結人嗎?」

隨即氣餒道:「人傑,劉大帥儀錶非凡,你難道不仰慕?」

「我是文官!」

李逵傲嬌地仰起頭,正好,章楶對李逵招手道:「人傑,來老夫身邊。」

李逵走的時候,還對程知節說教道:「這世上的人啊!以前對你愛搭不理,現在你大可以讓人高攀不起。劉大帥是大帥,以後你程知節就不能是程大帥了嗎?」

「這不一樣!」程知節探出手,還想要給李逵屆解釋清楚,卻只看到了李逵的背影。

他心中暗道:「或許人傑真不在意。」但他還是神神叨叨的說著:「可是劉大帥真的不一樣啊!」

當然不一樣。

可惜,程知節一肚子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再也說不出口。

李逵來到了章楶的身邊,除了鄜延路的官員,其他西軍來的將軍們都覺得鄜延路在金明寨的這一仗打得匪夷所思,大炮真的就能將鐵鷂子在野戰之中克制嗎?鐵鷂子的厲害,他們都嘗過,根本就沒有破解的辦法。連神臂弓都無可奈何,唯獨擁有城防的床弩可以輕鬆射殺鐵鷂子,但問題是,床弩在野戰步兵中根本就無法使用,太大了。

在步兵方陣之中,床弩佔據的缺口,能成為騎兵輕鬆打擊的對象。甚至只能發射一支大槍大小的羽箭,然後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騎兵衝上來。

摧毀。

突破。

床弩帶來的殺傷力,對於野戰步兵來說,要遠遠小於其帶來的不便和防禦漏洞。

至於說火藥武器,軍中的宿將就更不待見了,這種工部瞎折騰出來的玩意,除了禍害自己人之人,只能驚嚇敵軍,效果讓人憤怒。

「人傑,快說說這青銅的管子是如何射殺党項的鐵鷂子的,戰場使用起來是否方便,攜帶又有什麼忌諱。」章楶在西北多年,他有運籌帷幄之能,卻也無法改變戰場上宋軍對西夏騎兵的野戰劣勢。不得不尋找更有利的地形,隱秘排兵布陣,從而彌補兵種上的劣勢。

可戰場上的戰機稍縱即逝,往往謀划了很久的計畫,眼看要成功了,卻因為擔心野戰無法阻擊西夏騎兵,而不得不放棄。

所以,章楶迫切渴望獲得一種武器,能夠在戰場上克制西夏重騎兵,從而不管在戰略上,還是在戰術上,都能剋制西夏軍隊。真要是有這種戰場上起到決定性的武器臂助,章楶有信心在三年內將大宋和西夏的戰略倒置,從戰略防禦,變成戰略反攻。十年內,徹底解決西夏對大宋的襲擾。

李逵指著火炮,對章楶講解起來:「學士,火炮的重量雖然並不比床弩輕便多少,但是裝了炮架之後,兩三個士兵可以輕鬆在軍陣之中推行,很容易布置在戰場任何區域。可以防禦,也可以進攻。而且佔據的步兵缺口很小,步兵方陣很容易填補這個缺口。」

「至於發射的彈丸有兩種,一種實心鐵丸,用來對付重騎兵;散彈用來對付輕騎兵和步兵。用來發射彈丸的是火藥,這就不需要小子解釋了吧?」

「效果如何?」章楶聽到火藥的時候,也是信心不足。這玩意,坑人不是一天兩天了。

李逵自然是信心百倍,情緒不為所動:「學士,至於效果如何,我們可以在接下來的時候進行試炮。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給諸位講解一下火炮的使用規範。火藥遇火就著,甚至還有雷霆之威,士兵需要足夠的訓練才能夠熟練掌握火炮的各種流程。」

「人傑,你小子打埋伏,從火炮出現到投入戰場使用,也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之前你還求過呂公,不就是為了打造火炮嗎?」章楶對此心知肚明。京兆府的工匠能夠鑄造火炮,鄜延路的工匠也能鑄造火炮,說明火炮的鑄造工藝並不複雜。只要章楶願意,他一個人就能將這種武器在陝西六路推廣出去。

李逵笑道:「其他的都好說,安全是火炮最大的麻煩。所以在使用之中,要慎之又慎。一旦火炮炸膛,整個步兵方陣都可能出現缺口,從而被敵軍找到破解的辦法。另外火炮也受到氣候影響,雨雪天氣,就難以發揮威力。」

要是李逵自吹自擂,只說火炮的威力和好處,章楶還真的會心懷疑惑。但聽到李逵說雨雪天氣,頓時明白了火藥的特性。

可是戰爭總不能總在天高氣清的好天氣開打吧?

總少不了極端氣候交戰。尤其是行軍之中,萬一弄濕了火藥,打仗的時候火炮就成了累贅。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得用實力說話。李逵對年熹道:「靶子準備好了嗎?」

「大人,保證萬無一失。」

年熹雖說是京營出身,有著京城禁軍的自滿和傲慢。但這僅僅是對禁軍同行們,在一群文臣武將面前,還是緊張地舌頭打卷。

隨後又暗戳戳地對李逵低聲道:「大人,要不要加料?」

「加料,加什麼料?」李逵是不明所以的回了一句。

年熹偷偷道:「大人,加料之後動靜大,射程遠,威力猛……」

還沒等他說完,李逵的大巴掌就扇在了年熹的腦袋上。怒不可遏地大罵:「你個混賬玩意,動靜大,你以為是出殯摔瓦盆呢?要那麼大動靜幹嘛,好讓你嚎喪不成?」

這批在鄜延路鑄造的火炮,李逵一直但心質量不過關。即便在戰場上使用,李逵也是將火藥數量降低了一些,保證火炮能夠持續使用。另外,保證火炮在使用過程之中不會出現炸膛等事故。即便是這樣,戰場上也還有火炮炸膛的事故發生,好在就一起,火藥量不大,爆炸對宋軍造成的麻煩不算太大。

單要是加料就不一樣了,都是一群禁軍廝殺漢,李逵也懶得去搭理。

年熹這貨要作死,李逵管不著。萬一加料之後的火炮炸膛了,年熹這個臨場指揮軍官,肯定是和操作的炮手一起完蛋。

但問題是萬一炸死了蘇轍、呂惠卿、還有章楶呢?

年熹這貨不可能背上弒殺朝廷大臣的罪名,最後這黑鍋豈不是要自己背?但李逵即便是深受皇帝信任,恐怕最後也不得不讓趙煦揮淚斬李逵吧?即便沒有性命之憂,少不了一個永不錄用。豈不是讓他白忙活一場?

想著在朝廷大佬面前露臉的年熹,最終還是丟臉了,被李逵連踹了兩腳之後,蔫了吧唧的從地上爬起來。

委屈地對李逵道:「大人,我是……」

「火炮炸膛了你擔得起這個罪責嗎?」

李逵怒吼,年熹這才猛然驚醒,臉上的委屈這才下去。

「人傑,這是為何?」章楶這老頭子也是壞,看李逵打完了,這才過來做好人。

李逵長嘆道:「使用火炮,安全放在第一位。這幫蠢才總是想要擅作主張,豈不知,善泳者多溺水的危害。不打一頓,不長記性。」

不得不說,李逵在章楶面前表現,章楶也在考量李逵。他發現李逵和他完全是兩個路數,他在西北指揮軍隊,更多的是以德服人,不偏不倚的公正,讓將領們信服。但是李逵不一樣,這傢伙怎麼和野豬似的,對手下隨意就哼哼,不滿意了動手就打人。

更讓他詫異的是,京營的這幫老爺兵似乎已經習慣了李逵的強勢。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事,一個文官,在軍營里動手欺負武將,武將還認為理所當然,不以為恥。這說明,李逵已經掌控了這支軍隊。

這個猜測讓章楶糾結不已,顯然李逵已經是大宋文官中的異類。

要是轉行做武將的話,似乎也不會有人覺得礙眼了。稍微傾斜了腦袋,對蘇轍問:「子由,想過讓人傑從軍嗎?」

蘇轍之前還笑的很燦爛,聽到這話,頓時臉黑了下來。蘇門有了一個李雲就夠夠的了,再加上個李逵,他哥丟得起這個臉,他這個當弟弟的也丟不起。當即怒道:「絕無可能!」

好在李逵終於調|教好了年熹,後者對於自己的糊塗念頭也承認了錯誤。李逵這才走到了章楶身邊,對章楶以後其他人道:「諸位,還請多退幾步。」

章楶樂呵呵的掩飾著臉上的尷尬,主動往後挪動:「諸位,就聽人傑的,此物威力大,必然兇險也大。」

李逵對年熹頷首之後。

年熹對邊上的旗兵下令:「發旗語,讓城頭的士兵躲避。」

城頭上之前守衛的士兵都被自家的什長驅趕著去了城垛後面躲避,少不了發牢騷:「一天到晚的折騰爺們,這幫京營的傢伙還有完沒完!」

「人家有火炮,你有嗎?」

「別說了,好好躲著,萬一被打中了,小命就要不保。」

兵營靠近城門附近,火炮的靶場也是臨時佔用了校場。平日里,這片是兵營的平地,用來演練軍陣的所在。

「裝葯準備!」

「裝葯完成!」

「實彈填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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