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進獻秘方

「劉伯,有京城來信嗎?」

「李公子,還沒有。」劉管家恭敬道,他已經把李逵當成了劉家的半個主人,自然主僕之禮不能廢。劉管家遲疑了一陣,猶豫道:「要不李公子在家裡多住些日子,老朽派人用快馬去京城詢問家主?」

李逵擺手道:「不用麻煩了,好在次去京城也就是半個月的光景。等到了京城,再做打算吧?」

「唉,老朽也幫不上公子的忙,也只能如此了。」劉管家頗為失望道。

自從來到臨沂之後,李逵一邊等待解試,同時又給京城劉府去了一封信。解試對李逵來說,並不複雜,而且順利獲得了解元的身份。但是讓他一直挂念的是京城的來信遲遲沒有到來。

按照他和劉葆晟的約定,皇帝親政之後,找機會將雪花鹽的秘方獻上去。

一來可以徹底穩固劉家在朝堂的地位,同時也為劉葆晟踏上最後一步做準備。

他的目標就是國丈。

但是官家早就有皇后,劉清菁想要成為皇后,短期內不可能。那麼只能是封妃子,這並不難。趙煦也早有打算。但賜封妃子,也需要等待時機。尤其是如何安排劉葆晟才是趙煦的難題。劉葆晟有功,他自然清楚。兩年來,劉葆晟送入宮中的錢財是一筆天文數字,但他說不出口,也沒辦法說。沒有功勞,劉葆晟總不至於因為女兒是妃子就晉陞太尉吧?

真不把皇后當回事了?

按照李逵的謀劃,這時候劉葆晟應該行動了,連帶著自己也該在皇帝面前露臉了。

可是京城遲遲沒有動靜,讓李逵頗為不解。難道是劉葆晟獨吞了自己的好處?

但是他們李家如今還在製作雪花鹽,各地的訂單都沒有斷。尤其是京城的銷量,越來越高。顯然,劉葆晟根本就沒有獻出雪花鹽?

心中存著這個疑惑,李逵帶著李雲和解氏兄弟踏上了去大名府的路。

沂州去京城,其實並不方便。一條路就是往南走,饒過下邳之後走沛縣,去應天府,然後一路向西到京城;還有一條路就是往北走,抵達齊州之後,坐船從濟水進入梁山泊,也成為大野陂的巨大湖泊,然後穿過梁山泊之後,進入五丈河。

五丈河也是汴梁的五大水系之一,直接能夠抵達汴梁外城,上岸不到二十里,就能入汴梁城。這也是最方便的一條路。

還有一條路就誇張了,從沂水一路南下,直接抵達淮河邊上的楚州,然後進入運河之後,抵達汴河,可以直接從汴河從汴梁水門直接進入城內。但也是繞路最遠的,路上光坐船就要半個多月。李逵選了一條行程中等的路。

他之所以這麼選擇,是因為百丈村在濟州等地招攬人手。五叔叔李林給他來信,告訴他似乎找到公孫勝的消息了,李逵試著去瞅一瞅,能否將這傢伙抓住。

這才打算去一趟齊州。

一路上緊趕慢趕,且不說。

汴梁,皇宮。

且說在京城兩年,靠著女兒貴為三品將軍的劉葆晟,又一次參加了不屬於他的朝會。

垂拱殿上,劉葆晟躲在武將區域的角落裡,周圍的將門、皇親國戚都在說著京城的好去處,又有哪個藝伎才色雙絕,大有奪取上元花魁的機會。或者說著各種的走馬斗狗之類的取樂之物。而他,卻被整個將門和皇親國戚的團體給孤立了。

之前是因為太皇太后垂簾聽政,沒有人敢和劉葆晟走近。

如今,太皇太后薨了,都已經下葬了。可還是沒有人和他親近。這讓劉葆晟一直非常鬱悶,大清早雞還沒叫就爬起來,眼巴巴的等著朝會,誰能想到自己竟然在朝會上獨自說過的一句話竟然是——謝主隆恩。

除了這句之後,只有『臣等告退』。

劉葆晟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在淮陽軍廝混。就沖他如今的官階,淮陽軍一把手恐怕非他莫屬了。雖然地方次一點,也落魄些,但好過自己能說話,說的話管用。總比在京城做個木頭人來的好吧?

相對武官們的『閒情逸緻』,文官佔據的大殿左側,簡直熱鬧的如同坊市,還是那種有人吵架,一大群人拉偏架的樣子。

從變法的定《青苗法》開始吵,都已經吵了大半年了。

期間還包括定太皇太后的謚號的擬訂。

每次都是爭的唾沫橫飛,恨不得擼起袖子就要掐架。

劉葆晟倒是想看戲,他在朝堂上太沒有存在感了。甚至連皇帝都覺得他的這位老丈人有點慫。見到章惇連頭都不敢抬起,見到其他文官也是如此。

以前是爭論法度的問題,劉葆晟也聽不懂,反正聽著都像是那麼一回事。但今天有點特別,是談錢。

兩年前,西夏在大宋邊陲蠢蠢欲動。

龍圖閣待制章楶也就是這個時候被派遣去了大宋邊疆的環興路擔任經略使,同知慶州。同時,將葭蘆、米脂、浮圖、安疆四座城割讓給西夏。原因也很簡單,當時太皇太后的身體不好,無法支撐一場曠日持久的國戰。

當然,她即便身體好的時候,也不敢打。

作為女人,甭管她身份多高,權傾朝野,面對戰爭,還是無法做出一個大國決策者該有的底氣和強硬。

高氏只想把大宋王朝好好的,原原本本的交給自己的孫子,完成自己的使命,僅此而已。從這一點來說,她又做的很成功。府庫充盈了,國家還算安定,等到孫子趙煦親政之後,他又有了可施展才華的底氣。

可惜,西夏人很貪婪。

還遇到了百年少見的梁太后,兩個女人對陣的結果是,西夏梁太后很強硬,大宋太皇太后很慫,加上西夏的軍隊比大宋邊軍要強一些,按理說結果很好猜,必然是西夏大獲全勝。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梁太后被大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文官章楶按在地上猛錘了一頓,差點成為西夏建國以來第一個被宋軍抓住的太后。

此戰之後,西夏想著報復以雪國恥,大宋心中的底氣足了。

但朝堂上的爭論,影響著邊疆的作戰。是打出去,還是堅守,成了朝堂爭論的焦點。

打出去,自然風險很大,而且需要大量的軍費,這讓保守派難以接受。好不容易積攢了這麼多錢,卻讓一群白眼狼來瀟洒,這恐怕是保守派最憋屈的事了。

蘇轍作為顧命大臣,面對國戰之前的爭論,只能撩起袖子下場:「陛下,臣以為,西夏之困不過癬疥之疾,如今河湟之地吐蕃人與我為敵。當初的邊境榷場已然荒廢,原先每年我朝可以從河湟之地獲得戰馬一萬五千匹,錢糧無數,足以支撐興慶路作戰。」

「但如今,青塘吐蕃仇恨我朝,戰馬貿易更是斷絕。於西夏交戰,戰馬損失一匹,國朝就少一匹能用的戰馬。且青塘吐蕃也不排除趁著我大軍在興慶路作戰,背後偷襲我朝秦鳳路,將有腹背受敵之困。臣以為,守雖不能大勝,但所需士卒不用太多,可以給秦鳳路準備更多的士卒,以備不測。」

「荒唐,青塘吐蕃本已臣服,要不是司馬光撤回大軍,讓其自立。我朝哪有什麼戰馬之困?」章惇見蘇轍出面,他也忍不住開口了。但他知道,關鍵不是別的,是錢:「戶部無錢,可以從其他地區調撥府庫。我泱泱大國,何懼反覆小國之威脅?」

「陛下,臣以為我天朝覆滅西夏,西北軍費將減少七成有餘,我大宋支出每年將少兩千萬貫。此乃長遠,非鼠目者不能明也!」刑部侍郎刑恕跳出來,一臉正氣的模樣不容置疑,但是在場的文武百官都知道,這貨就是個偽君子。

果然,刑恕一開口就別有所指:「臣聽聞近兩年出現了一種叫雪花鹽的鹽,價比白銀,卻以上等鹽45文一斤售價為計稅,何其荒謬也!臣倡議,將此鹽稅增百倍,以儆效尤。且我大宋鹽鐵茶皆為官造,臣以為,此鹽暢銷,卻不受戶部節制,此為非法,還請陛下下旨,將其非法所得收繳,判處主犯……」

劉葆晟一開始還沒在意,突然聽到似乎自己被人惦記上了,頓時氣地怒目看向邢恕,爺們是刨了你家祖墳還是咋地?竟然如此害人?

不僅劉葆晟,武將群中不少人都恨得咬牙切齒。這雪花鹽可是他們的最大的生意了。像是占份額大的曹家,一年少說也有三五十萬貫的收益。

差一些的一二十萬貫。

最差的也有幾萬貫的收入。

將門不同於文官,文官拿著俸祿什麼都可以不管。但是武將不能,他們需要豢養武師,訓練親衛,甚至贍養曾經為他們出生入死的部下,開銷本來就很大。要是連這筆錢都要收走,豈不是讓他們吃西北風去?

說話間,高公繪怒了,指著邢恕的鼻子大罵道:「雪花鹽按照大宋的商稅繳納足額的稅收,大宋還沒有因為一家商號掙錢多,而將其治罪的道理。朝廷不是強盜,做不出這等腌臢事來!」

邢恕也挺胸正色道:「自從元豐改制之後,戶部統籌三司使,但專稅收入越來越低,蠹蟲何其多也!」

邢恕這個人吧?

早年間就劣跡斑斑,剛中進士就因為搬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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