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先下手為強!

「二哥,聽戲聽多了吧?這三位出來都讓你給整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把自己當呂布了!」

劉安在邊上有點小雀躍,他一直是被孫卓鄙夷的對象。

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可不願意就就此放過。

賈道全憤恨的冷了一句,劉安這才不敢吱聲了,不過眸子滴溜亂轉,視線還不時的在孫卓的臉上掃來掃去。

按理說,謊言被戳穿了,自然該乖乖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是非曲直,總歸有個說出。可是孫卓卻哼哼唧唧的沒打算開口。

這下可惹惱了賈道全,抬手指著孫卓,怒其不爭道:「你要是不說,我讓張大嘴巴去問!」

一般來說,有綽號的人都是狠人。至少在自己所在的行業和領域有著很高的地位,如果保媒的媒人,加上個『鐵嘴』之類的綽號,甭管是男是女,都在媒人這個行業里有很高的知名度。

聞人也是如此,聞人是打探消息的靈靈通人士。

他們靠著買賣消息過日子。

但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說讓他們去打探消息的時候,因為聞人的關係網實在太誇張,會將原本不為人知的消息,散布的滿天飛。

當然,有一個前提,這個消息夠勁爆。

孫卓聽到賈道全要找張大嘴巴買消息,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雖他總覺得賈道全這麼做的可能性不大,但萬一呢?真要讓張大嘴巴去打聽他的倒霉事,不用兩天,潁州城都知道他潁州第一好漢,被一個小孩欺負了,還能活嗎?孫卓叫苦不迭道:「罷罷罷,說了又如何,在兄弟面前丟人,總好過在穎州城出名。」

不得已之下,孫卓只能說起當日發生的事。

那日,他發現有官兵堵住了常平倉的大門,出門去理論,至於出口不遜之類的也沒有大關係。倉監不入流,但是禁軍就更不入流了,如果是廂軍,那是不入流中的不入流,簡直和下三濫沒有什麼區別。

可沒想到,衝出來了個小子,二話不說,上手就和他對打了起來,這一交手,才發現對方手上的功夫頗為厲害,打著打著,一不留神他就被制住了。

「你是說,你被一個孩子給打了?」

賈道全有點不敢相信,孫卓的功夫雖然不怎麼好吧,但是對付尋常的軍漢真不在話下。怎麼可能會淪落到被一個孩子給打到毫無反手之力?

孫卓嘴角露出和委屈的苦澀,硬著頭皮糾正大哥賈道全的判斷,低聲辯解道:「是被長的像是個孩子的漢子給偷襲了。」

這廝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也是拼了。和成年人交手,那叫技不如人。可要是和小孩打鬥,最後輸了,那叫坍台。一輩子積累的名聲都要發酸發臭。

「有區別嗎?」賈道全氣地連搭理這廝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功夫還扯這些有什麼意義?

面子?

面子真的對一個男人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有!」平日里說話中氣十足的孫卓,此時此刻也是細聲細語,彷彿被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慫樣子。

任何一個人,在不得不接受一個對他們來說非常痛苦的結果的時候,大部分人寧願在過程之中是被欺騙,而不是被欺負,這源於結果相同的現狀,心理歷程卻截然不同。

孫卓已經囂張不起來了,但他還需要維持一個男人的面子。

賈道全可不管孫卓的面子,他本就是強勢之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說一不二的主。他鄙夷的看了一眼孫卓,揮揮手對僕人道:「送二爺去客房好好休息。這段日子你也別嚇跑了,這潁州的天雖然沒變,但風起來了,你是個莽撞人,他們從你下手的可能很大。」

孫卓心中戚戚,也想到了這一層。可他根本就不知道,李逵這廝出手就不按常理來,打他,完全是看他不順眼。誰讓他囂張來著?

可沒有蘇軾的授意,完全是李逵的臨時起意。

孫卓這才意識到,他因為一次慘敗,連和賈道全一起商議的機會都沒有了。他有種被排斥的冷落,扭頭看向完好如初的劉安,怒道:「劉安,你的常平倉難道還在手裡?」

劉安不解的看向了孫卓,他很明白,這位二哥丟了面子,想要在他身上找不一點回來。不過,他可不在乎這點面子,畢竟孫卓平日里用言語刺|激他也不是一次兩次,真要是受不了一點激的莽撞漢,早就和孫卓鬧翻了。

只見他微微搖頭道:「被通判徐讓收走了。」

「你難道就不知道反抗?常平倉雖說是州府和提舉常平司共轄,可我等不是州府的官員,而是提舉常平司的官員,你怎麼可能連一句話都不說,將我等的職權轉手就讓了出去?」

「二哥,小弟沒有功夫傍身,打不過啊!」

看似劉安說了一句很窩囊的話,可是聽在孫卓耳朵里,頗為刺耳。

就像是碰了個軟釘子,皮肉毫髮無傷,但心頭已經被戳地血肉模糊的撕裂。

等到僕人將孫卓送走,劉安偷偷瞄了一眼二哥孫卓,那股子眼神中透出絕望,讓他心底也不由生出憐憫之心。

慘!

太慘了!

得虧自己遇上的通判徐讓。

原先劉安是非常怨恨徐讓的,這老頭好好做他的通判就得了,還多事,總和他們幾個過不去。可如今,他卻萬分感激徐讓。要是換一波人馬,或許吃虧的就不是孫卓,而是他自己了。同時,他內心也對蘇軾有了更多的認識。

誰說讀書人,大文豪,就好說話的?

孫卓這廝的倒霉相,就是前車之鑒。

「三弟,三弟!」

賈道全連著喊了兩三聲,劉安才回過神來,打了激靈後才後知後覺的問:「大哥喚小弟?」

「你可是怕了?」

對於孫卓,賈道全失望至極,原本是能替他衝鋒陷陣的好手,沒想到是銀槍鑞槍頭,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至於劉安,他根本就不怎麼指望他。可如今,孫卓的面子沒了,骨頭似乎也被打斷了,連脊梁骨都彎了,根本就指望不上。但他出面雖然要比劉安好很多,可作為主事者,總不能一個人在前,需要有人幫他分攤些壓力。

劉安急忙搖頭道:「大哥,見諒。小弟剛才是想,什麼人會對二哥下如此痛手?」

「這事不重要,少時,等探子將消息帶來,就知道了。」賈道全憂慮道:「現在蘇軾已經動手了,他手握近四萬石糧食,對我等的威脅雖然不大,但我們也不能束手待斃,為今之計,只能先下手為強。三弟,這次需要你出馬了。」

「大哥!」劉安的聲音都在發抖,他哪裡是獨當一面的人物?

賈道全根本就不給劉安推脫的借口,直接道;「往年,這時候的糧價還算平穩,但這是我們和州府相安無事的前提。但今年不一樣了。蘇軾顯然已經被徐讓說動了,他們已經出手了,我們就不能幹看著。要不然,最後怎麼死都不知道。你來我往方知手段高低,而我們能夠控制的只有糧價,恰巧春耕在即,百姓手裡缺糧的可不少,這糧價一提,足夠讓蘇軾頭痛一陣的了。」

說完,賈道全昂首闊步,走到了亭台前,留給劉安一個背影,留下的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大哥,我們冒然動手,豈不是萬一……最後……要不小弟去和那幫人說說?」劉安真的怕了,他不過是因為祖輩的恩蔭才得到了一個倉監的官職,小的都不敢說是前程。八品的小吏,如何去和三品的學士斗?

真欺負蘇軾是個讀書人,啥也不懂嗎?

以往,他們幾個得逞了,是因為州府知州都不管事,只要沒有鬧出民變,都不會在意。而且潁州往年都有水患,或多或少的分去了知州們的注意力。也無暇估計他們幾個。

今年不一樣了,蘇軾做事的霸道,已經讓劉安有種惴惴不安的惶恐,他深怕一再刺|激蘇軾,會引起官府更大的壓力。所以才想到了外援。潁州的大戶,可不是只有賈道全他們幾個,說起來,他們幾個算是暴發戶,積累的田產也是最近幾年才置備的。說置備可能不太妥當,用掠奪或許更貼切一點。但得到最大利益的一群人,永遠都不是衝殺在前的小卒子。對那些人來說,賈道全等人是真正的小卒子,死不足惜的那種。

如今事情緊急,劉安就想到哪些吃肉的大佬。他們才是潁州真正的地頭蛇。一旦他們出面,蘇軾肯定會遭受很大的壓力。

可是劉安的建議,立刻遭到了賈道全的反對,而且語氣頗為強硬:「那些人,哪裡是我們能夠攀附上的,就算你送上門去,也會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的結局。與其這樣,還不如放手搏一搏。說不定,還能搏殺出一條血路。」

這些話,賈道全完全是帶著情緒在說,情緒頗為怨懟。顯然,是吃過那些人的虧。

不過,說完之後,他卻緩了緩,接著說道:「三弟,你不用擔心那些人的反應。我們雖然從來沒有和他們接觸,也避免和他們接觸。但是你想一想,這些年我們有任何動作,他們的反應如何?」

「幾乎每一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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