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息後,『大龍頭』崔龍王走了。
沒有進入房間,甚至,腳步都沒有挪動。
只是說了一些話,打了一些手勢。
然後,一個縱身就消失在晨光微亮的北都城內。
注視著『大龍頭』崔龍王離去的背影,傑森微微吸了口氣。
微涼的晨風中,傑森眯起了雙眼。
他終於明白這位『大龍頭』崔龍王想要幹什麼了!
殺『往生教』教主:逍遙王!
沒錯!
天下九大高手之一的逍遙王就是『往生教』的教主。
同時也執掌著『噬心教』。
整個帝國近二十年來暗地中的雲波詭秘與蠅營狗苟,大概率都和這位『逍遙王』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但具體的,傑森不知道。
『大龍頭』崔龍王也沒有辦法細說。
畢竟,手勢能夠表達的意思有限。
更多的話語也無法明言。
在『大龍頭』崔龍王出現的時候,傑森就能夠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這裡。
因此,兩人說話都很謹慎。
甚至,交談時也只是寥寥數語。
但有一點傑森很清楚。
下一步,是關鍵點。
他必須要好好準備一下。
時間就像是餛飩裡面的餡兒,看起來很多,其實很少。
就算是豆包心疼自己館主,多放了肉餡,但對傑森來說依舊很少。
他需要忙得事情太多了。
三天的時間,幾乎是一瞬即逝。
北都這三天來可是發生了不少事。
不過,總結出來的話,也就是兩點。
第一,就是『六扇門』被毀和重建。
第二,就是『天劍』的名聲開始在北都內傳播。
而夾在兩者中間的,有關『鳳飛羽被撤去總捕職務』的事情,就顯得沒那麼起眼了。
午後,暖陽照下。
傑森和豆包並肩而行走在北都的街頭上。
每天這個時候,是豆包最開心的時候。
不僅是因為逛街。
還因為館主陪著她一起逛。
「館主,我們今天去哪?
昨天已經吃了肘子、豬蹄和炙子羊肉了。
今兒,我們去吃啥?」
豆包問道。
「去素娘那,看看鳳飛羽。」
傑森回答道。
逛街,自然會累。
那在返回『濟世堂』前,稍微吃一點並不過分吧?
傑森就是這麼做的。
他用了三天午後的時間,將惦記在心的北都美食吃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惜的是,一些有名的私房菜館子,想要預訂太難了。
傑森心底一直直呼可惜。
或許這些私房菜做的飯菜還不如豆包做的好吃。
可他總是想要嘗嘗。
吃不到,自然是遺憾的。
今天就是和『大龍頭』崔龍王約定的時間了。
今天之後?
恐怕北都是待不下去了。
傑森看了一眼主線任務。
【聲望:2021/3000】
……
自從那晚用【晨曦之劍】斬了『大龍頭』崔龍王的水龍後,他的聲望就再一次的開始暴漲。
雖然兩人算得上是演戲,但是別人並不知道。
在此刻北都所有人的心中,他就是一個『武道通神』的絕頂高手。
儘管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沒有錯。
但是,傑森可是知道,他和眼前副本世界的『武道通神』絕頂高手完全就是不同的體系。
不說其它,單單是『五毒神煞掌』到現在也只是鬆動大半。
這還是在他持續的不要命的衝擊下。
按照眼前副本世界的正常體系,想要做到這一步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就算是『武道通神』的絕頂高手,『命』也只有一條。
即使是融合了『噬心秘術』的逍遙王,『天妖』等看似命多,但都是虛幻的,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本體,是一種另闢蹊徑的秘術。
而『五毒神煞掌』這種級別的『真功』,不是本體演練的話,更是杯水車薪。
這輩子都別想有所成就。
「如果再有個十來天就好了。」
傑森默默估算著,接著,嘆了口氣。
世事怎麼可能如人所願。
別人是這樣。
他也不例外。
不過,一想到素娘那裡的鹵煮,傑森的心情就再次好了起來。
不得不說,三天內吃了不少美味小吃,還是素娘那裡的鹵煮讓傑森記憶猶新。
尤其是那蒜泥和白肉。
真的是絕配。
「素娘姐姐已經將秘方教給我了,咱們就算是離了北都,也能吃得上。」
豆包太了解傑森了。
正常情況下,傑森想什麼,豆包是不知道的。
但是在關乎吃得方面,豆包有著絕對的直覺。
聽到豆包的話語後,傑森一笑。
他為什麼喜歡帶著豆包?
不單單是因為豆包的廚藝,還因為豆包的善解人意。
兩人穿過小街,隨手買了兩草靶子冰糖葫蘆。
一人扛著一根草靶子,吃完了就隨手拿一串冰糖葫蘆下來。
當然,主要是傑森吃。
豆包吃了兩根,就停下了。
不過,就算是看著傑森吃,她也很開心了。
足足四五十串兒冰糖葫蘆插在草靶子上,在午後的暖陽下,糖液晶瑩剔透,山楂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不少小孩子跟在兩人身後,眼巴巴的看著,咬著手指,吞著口水。
豆包看了一眼傑森,看到傑森微微點頭後,立刻就把自己身上扛著的那根草靶子上的冰糖葫蘆摘下來幾串兒,遞給了那些孩童。
「沒了,就這些。」
豆包隨手按人頭分給了幾個孩子後,就驅逐這些孩子離開。
拿到了糖葫蘆的幾個孩子,笑著連蹦帶跳的就跑開了。
但是,孩子離開了。
一個大人卻沒有離開。
或者說,這位就沒有動,躺在小巷子口的太陽地里,聽到了孩子們的歡笑聲,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這個大人頭髮鬍子都白了,破舊的衣服上滿是補丁,布鞋塔拉在腳上,左腳還露著一個腳趾,隨手撿的樹枝插在頭上,面容髒兮兮的,眼角滿是黃色的眼屎,這個時候正看著傑森和豆包。
或者準確的說,看著兩人扛著的那些冰糖葫蘆。
不過,老人也沒有開口要。
哪怕是饞得直流口水,也就是看著。
豆包手裡拿著一根糖葫蘆。
這是她的。
沒有猶豫,豆包就遞給了對方。
之前分給那些小孩子的是經過了傑森的允許。
再分給眼前的老者,實在是不合適了。
自家館主的飯量和對待食物的態度,她可是清楚的。
剛剛也就是她了。
換個人,敢這麼做,早就被自家館主掄圓了扔在地上了。
而她可不會持寵而嬌。
館主的她給不了。
自己的,她還是能夠給的。
「給您。」
豆包說了一聲,也不等老者道謝,就跟在傑森身後繼續向著素娘開的小酒館走去了。
老者拿著冰糖葫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
也沒有起身就這麼靠在牆上,躺在陽光里,吃著冰糖葫蘆。
開心?
真的開心。
彷彿天地間沒有什麼比這再美不過的事。
不過,吃著吃著,老者突然嚎啕大哭。
嘴裡更是嘟囔個不停。
「明明是我的。」
「明明是我先來的。」
「狗日的。」
罵罵咧咧。
毫不掩飾。
已經走到了小酒館跟前的豆包,忍不住的回頭。
「豆包姐,你別好心了,那就是個瘋老頭。
咱們掌柜的看他可憐,想要讓他來酒館裡打個下手,有個容身之地。
可這老頭不僅不領情,還對掌柜的破口大罵。
要不是看他年紀大了,腦子不好,我們早就動手了。」
店小二低聲和豆包說道。
豆包點了點頭,目光卻還是看著那個老者。
她總覺得老者有點眼熟。
好像小時候見過。
但又不太敢確定。
最終,搖了搖頭,走進了小酒館。
這個時候的小酒館,空空蕩蕩的,吃了午飯的人們,該上工的上工,該回家的回家,除了小酒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