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玲兒愣住了。
什麼叫做我高興的太早了?
這難道不是一個客氣話?
我說一句見到你真高興,你回個彼此彼此嗎?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但……
好帥啊!
好有男子氣概啊!
解玲兒看著傑森高大魁梧的背影,本就亮起來的雙眼,越發的亮了,就如同是沙漠內饑渴的旅者看到了綠洲般
走在前面的傑森,感知到了這樣的變化,眉頭一皺。
如果說之前只是感覺解玲兒有點花痴的話,現在就可以確定了,這位紫衣女總捕頭一定是個花痴。
「別介意,解玲兒姐姐人很好,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從小時候開始,就會偶爾莫名其妙的花痴,你無視就好。」
微弱如蚊蠅般的話語聲在傑森耳邊響起。
是鳳飛羽的。
此刻的鳳飛羽已經進入了房間,兩人相距至少有五米。
傳音入密之類的秘術?
傑森猜測著。
在『四海幫』的『藏書樓』內有著傳音入密類武技的介紹,但是卻沒有具體的,因為門檻太高,想要掌握類似『傳音入密』的武技,至少要徹底控制自身氣血,且必須要極為渾厚的氣血作為基礎才行,所以,完成洗鍊『臟腑』是學習此類武技的基本,想要真正意義上的掌握,重塑『骨髓』也就是開始。
當然了,對於傑森這樣『天賦異稟』的人來說,不存在的。
他只需要一份『傳承之物』就好。
也許可以向『六扇門』提出一些要求?
傑森想著,邁步走入了房間。
蘇醒過來的徐大山靠著一側,坐在床上。
崔龍女、紅袖姑娘站在一旁,手裡還端著殘留濃郁藥味的空碗。
看到走進來的傑森,徐大山略帶虛弱的臉上浮現了一個笑容。
「又麻煩你了,沐兄弟。」
說著,徐大山看向了鳳飛羽,一抱拳。
「見過鳳總捕頭。」
就如同行為上的客氣一樣,徐大山對鳳飛羽話語,是真的客氣不說,還帶著一絲絲疏離。
對此,鳳飛羽早就習慣了。
江湖人士對待他這個『六扇門』的紫衣總捕,無非就是兩種態度。
要麼阿諛奉承。
要麼敬而遠之。
相較於後者的疏離,前者更加需要警惕,因為誰也不能夠保證,對方是否笑裡藏刀。
有了諸多的經驗,這個時候鳳飛羽可沒有再上前。
沖著徐大山一抱拳,然後,就退了出去。
他進來只是確認徐大山是否真的醒了。
解玲兒大部分的時候,都很靠譜,但是一旦犯病,那真的是讓人頭疼。
值得慶幸,這次發病的時間還算合適。
鳳飛羽嘆息著,看著雙眼放光,呼吸急促,面容通紅,正向這裡衝來的解玲兒,伸手一攔。
「解玲兒姐姐,沐兄弟不是你的良配。」
「滾開!
之前的一百三十七次,你也是這樣說的!
結果,別人家的孩子都打醬油了!」
解玲兒怒斥著。
不過,也沒有再衝進去。
不是因為聽勸了。
而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豆包出現在了房間門前的台階上,就這麼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她。
那目光讓她心底發毛不說,後背還發涼。
解玲兒身為紫衣總捕,見過無數凶神惡煞的兇徒,但是任何的兇徒都不如眼前的女子讓她感到驚懼。
那是一種,再動一下,就得死無葬身之地的直覺。
解玲兒相信這樣的直覺。
所以,她一動不動。
豆包看著這副模樣的解靈兒,不動聲色的將『暴雨梨花針』收回了袖子中,朝著鳳飛羽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後,就走進了房間。
「小鳳,她是誰,怎麼這麼可怕?」
解玲兒傳音入密問道。
「沐兄弟的內人。」
鳳飛羽這樣回答著。
「他成親了?!」
雖然是傳音入密,但是解玲兒的聲音中依舊帶著一絲絲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她看上的人,看不上她。
看上她的人,她看不上。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順眼的,不是成親就是孩子都打醬油了。
好不公平!
真的好不公平!
「沒有,但也差不多了。」
在鳳飛羽看來傑森和豆包成親那是早晚的事情,說是成親也不為過。
而解玲兒會有什麼反應?
他也是猜到了。
畢竟,一百三十七次了。
次次都這樣。
只是,這位紫衣總捕根本沒有猜到的是,背對著他們走進房間中的豆包嘴角一翹,將另一隻手裡藏著的些許粉末也收了回來。
不是毒藥。
相反,是補藥的一種。
增加氣血循環,促進消化,潤腸通便。
簡單的說,是豆包專門針對武者設計的強力瀉藥。
雖然見效慢,但是只要起效了,就足夠讓類似解玲兒這樣的大高手一晚上都蹲在馬桶上。
至於能夠聽到傳音入密?
她爸爸媽媽每天背著她說『悄悄話』。
她很好奇。
總想知道說什麼。
一開始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久而久之,她就發現了一些規律。
然後,摸索下也就能知道了。
但可惜的是,她爸爸媽媽隨之也發現了,然後,再說『悄悄話』的時候,變了另外一個頻率,還加了一些密語,她根本聽不懂。
最初,她還願意『追著』聽。
後來當她爸爸總是讓她去打醬油醋後,她就不在意那些了。
她每天都在計算打完醬油醋後還能省下幾個錢,去買糖吃。
什麼『悄悄話』,哪有糖好吃。
就算是到了現在,豆包也喜歡吃甜食。
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
『唐』豆包。
「姐、姐姐,糖、糖糖。」
小趙縮在崔龍女身後,露出眼睛盯著走進來的豆包,尤其是豆包手裡的糖,嘴巴吧唧吧唧,口水都流了出來。
不同於以往的冷淡,這一次豆包看著小趙露出了笑容,並且,把整包糖豆遞給了小趙。
崔龍女一驚。
豆包是什麼人,崔龍女太清楚了。
看起來無害,但最危險的就是這位了。
「豆包,小趙她……」
「沒事的,是正常的糖。」
豆包笑著說道,然後,看著一臉擔憂的崔龍女,沒有更多的解釋,只是對小趙輕聲笑道:「那一劍,很好,我很開心,所以,我給你糖吃。」
「劍、開心、糖。」
小趙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崔龍女、紅袖姑娘面面相覷。
兩人預感到宋月婉之後的日子估計要有點慘了。
可……
為什麼並不感到擔憂,還有點開心呢?
一旁靠坐在床上的徐大山則是一臉迷茫。
「發生了什麼?」
徐大山低聲問著傑森。
「旁枝末節的小事。」
傑森搖了搖頭,然後,正色問道:「之前濟世堂發生了什麼?還有『大龍頭』呢?」
「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還在濟世堂,但是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那個地牢里了,接著,我就再次昏睡過去,等我醒來又回到了這裡。」
徐大山說著,以指當筆,在床邊寫出了一個地名。
斗笠街,帽兒巷衚衕,第二家。
毫無疑問,這就是『大龍頭』崔龍王所在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做?
自然是不信任鳳飛羽、解玲兒。
但是對於傑森,徐大山卻是無比信任的。
他相信傑森不會做傷害自己、『四海幫』和『大龍頭』的事。
如果要做的話,『四海幫』說不定早就完蛋了。
「你知道『噬心教』嗎?」
傑森繼續問道。
「聽說過,但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那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徐大山說著,就苦笑起來。
蒼白的面容上,充斥著疲倦。
傑森沒有久留叮囑了崔龍女一句,就這麼帶著豆包離開了房間。
徑直向外,直到出了濟世堂,傑森才看向了一旁跟出來的鳳飛羽。
「我要去個地方。
只能我和豆包去。」
傑森十分坦然。
「好,我在這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