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耀著夜空。
紅彤彤一片。
賈有才下意識的拉住了韁繩。
「大人,沐爺?」
這位捕頭忍不住的出聲道。
他認得起火的位置,是陳府。
但是,怎麼可能這麼巧?
這面的事剛處理完,陳府就出事了?
想一想陳府那兩位幹得事,賈有才是說什麼都不信的。
賈有才都不相信,就更不用說傑森和李德尚了。
「加快速度。」
「提高警惕。」
李德尚吩咐著,面容越發的陰沉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只是懷疑山城內還有人參與到了『往生教』的『奪城』事情里來的話,那麼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確定了。
『混蛋!該死!』
李德尚心底怒罵著。
不單單是這件事牽連到了他,稍有不慎就是破家滅門,還因為在此之前,他一向自認為還算勤勉,將山城治理的井井有條。
可現在?
宛如一記耳光抽在了臉上。
不僅臉疼,還被抽腫了。
傑森靠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在剛剛起火時,他鼻翼抽動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食物』的氣息後,就沒有什麼興趣了。
對於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意外,但對傑森來說,是可以接受的。
陳銅是他打死的。
陳銀是他打死的。
陳金是他打死的。
一家人已經整整齊齊了。
省了他太多的事情了。
剩下的事情?
那就好辦了。
尤其是『往生教』!
傑森可不會放過他們。
他的那些『火球術法杖』可還在這些邪教徒手裡,一定要物歸原主才行。
「吁!」
「大人、沐爺兒到地了。」
賈有才一拉韁繩,跳下馬車,為傑森、李德尚挑起了門帘——這是一輛需要從前邊進入的小型馬車,雖然坐不了太多的人,但是速度卻很快。
正因為這樣,賈有才才選了這樣的馬車。
傑森動作麻利的跳下馬車。
李德尚則是被賈有才攙扶著下車。
直到腳踏實地了,李德尚這才鬆開了賈有才的手臂。
「大人!」
一位守在這裡的兵丁看到李德尚後,馬上跑過來附身行禮。
「怎麼回事?」
李德尚問著,看向了陳府。
這個時候的陳府,早已經完全的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周圍的兵丁不斷的救火,但是對於這樣的火勢,根本是於事無補的。
「我們按照大人的吩咐一直守在陳府外,但是就在一刻前,陳府突然的起火,火勢完全的不可阻擋,直接就竄了起來。」
「請大人責罰。」
兵丁跪倒在地。
「不關你們的事。」
李德尚擺了擺手。
雖然氣憤,但是李德尚卻不會遷怒人。
此刻陳府內所有人顯然已經全部被滅口了,而火勢無法阻攔,自然是因為有火油之類的東西。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眼前的兵丁能夠處理得了的。
只是……
不知道這些兵丁中有沒有人牽扯其中?
沒有的話,還好。
有的話,就麻煩了。
想到這,李德尚一皺眉。
對於山城的大戶,他之所以保持著友好的關係,一來是對方財大氣粗,二來就是對方紮根山城多年,遠遠不是他一個外來戶能夠比擬的。
一旦起了衝突,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不然的話……
死在任上的『主事官』又不是沒有。
再多他李德尚一個,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就是一具無用枯骨罷了。
『必須要謹慎。』
李德尚叮囑著自己,然後,再次一擺手,對著跪著的兵丁道。
「事發突然,不怪你。」
「起來吧。」
「繼續帶人救火。」
說完,李德尚轉身示意傑森走向了一旁。
「沐兄弟你怎麼看?」
李德尚輕聲問道。
「他們沒有殺人,身上沒有血煞之氣。」
李德尚想要問什麼,傑森猜的差不多了,馬上回答道。
這不是敷衍,而是傑森真的用『死氣感知』查看過的。
「那就好、那就好。」
「有聯繫,不深,就好。」
李德尚大喜,喃喃自語著。
然後,就有些神叨的在原地踱起了步子。
傑森等待了幾分鐘,看到李德尚完全沒有恢複的模樣,立刻沖著賈有才道別。
眼前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剩下的事,李德尚完全能夠應付。
絕對不是因為懷裡的四根『火球術法杖』冒出的味道,讓他感到了飢餓。
「沐爺兒,交給我吧。」
「大人讀書讀得多了,難免會有這副模樣。」
「我給您備車。」
賈有才解釋著。
「不用。」
傑森搖了搖頭,大踏步的向著武館走去。
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話本里的,事了拂衣去嗎?」
「可惜我沒這本事。」
賈有才晃了晃頭,然後,又看了看自家神叨的大人,再次搖了搖頭。
最後,賈有才看了看陷入火海的陳府,又一次搖了搖頭。
只不過,這一次,帶著嘆息。
顯得無比痛心。
……
傑森步行,不快不慢的向著武館街而去。
超人的感知時刻注意著周圍。
可惜的是,沒有一丁點兒異常。
「只是將陳府的人滅口了?」
「對我這個造成了他們行動失敗的人,視而不見?」
「還是因為自忖實力不夠,暫緩下手了?」
毫無疑問,後者更加的符合答案。
對此,傑森沒有任何的不滿。
相反的,他滿是期待。
今天的事情發生後,下一次『往生教』來人,一定會更加的強大,而更加強大的人,帶著的『食物』自然是越發的好了。
「我一定要控制好實力。」
「將自己表現的只比他們派出的人強一點。」
「只要偽裝的合適,『往生教』大概率就能成為我的運輸隊。」
傑森想著這樣的事情,腳步加快了。
守在武館門口的兩個兵丁,一樣就看到了沒有掩飾的傑森。
「沐爺!」
兩個兵丁躬身行禮。
「嗯,辛苦了。」
傑森說著這樣的話語,直接推門而入。
雖然沒有實質的作用,但守在他這裡近乎一夜,卻是事實。
有著這樣的事實,道一聲謝,是應該的。
「館主你回來了!」
一直守在大堂的豆包,聽到院外傳來的動靜後,整個人就從大堂內沖了出來,看到安然無恙的傑森,立刻發出了驚喜的喊聲。
提心弔膽一夜的豆包這個時候終於是放下了心。
然後,拿起了擔子,開始掃打著傑森的身軀。
不是那種雞毛撣子,但是一個個細細的布條做成的,比浮塵的絲線要粗一條,但是造型類似。
啪、啪啪。
清脆的響聲中,傑森身上的浮土就沒掃沒了。
「館主您要記住,一些強人會在對手身上下毒的。」
「既有毒粉,也有可能是毒蟲。」
「這些東西一般情況不傷人,但是見了光或者熱氣,就會發動。」
豆包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小心的清掃著。
做完後,這才颳起了撣子,給傑森端來了一盆熱水,毛巾和皂角放在了一旁。
「館主趕緊洗洗。」
「我給你留了夜宵。」
「洗完了,吃飯。」
豆包步履輕快的向著院後走去,她熱的菜都在籠屜里,這個時候,端下來就剛剛好,但是生滾的牛肉粥卻得費點心思。
「好。」
傑森笑著答應。
還有什麼是比食物更加美好的?
自然是深夜的食物。
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一盆小龍蝦,一把肉串兒,一碟子花毛,兩瓶啤酒,那就是生活。
如果想給生活比個耶?
小龍蝦要麻辣的,串兒要多放孜然的大肉串,花毛得是一樣一半的,瓶酒得是冰的。
當啤酒『砰』的開瓶,氣體帶著酒液翻滾的時候,那就是快樂的源泉。
至於更多?
傑森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