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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對狄瑞克說:「到你的辦公室去,保羅,跟你那個女孩談談,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肯定她對那張照片的指認。」

狄瑞克一腳踩在車子踏板上。「你認為她指認錯了?」

「我幾乎可以確定。」

「她相當有能力,派瑞。」

「這樣看好了,」梅森說。「那個房間受到監聽錄音,房間里裝有監聽器我們沒找到,那表示是精明的專業手法。」

「怎麼樣?」狄瑞克問道。

「莫瑞士·阿爾伯格要我到那個房間去跟他見面……莫瑞士可能找人偷偷對那個房間錄音,也可能沒有。」

「呃,我們來假設他沒有。」狄瑞克說。

梅森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這樣認為,保羅。事實跟這個假設不合。」

「為什麼?」

「莫瑞士要我到那房間去跟他見面。他想要幹什麼,他想要質問某個證人,他想要錄音下來,他要我擔任質問證人的工作,他全都安排好來次大進擊了,結果他出了事。」

「怎麼樣?」

「想想看,」梅森告訴他。「莫瑞士·阿爾伯格顯然跟狄克絲·岱頓密切合作。如果跟我談話的那個是真的狄克絲·岱頓她應該一直跟莫瑞士·阿爾伯格有聯絡,因此知道那個房間受到監聽錄音。

「如果是那樣她可能會告訴我,因為我是要跟他們配合的,即使她不告訴我,她也不會說出阿爾伯格要去殺喬治·斐伊提的話。」

「聽起來好像合乎邏輯。」狄瑞克承認。

「另一方面來說,」梅森說:「如果真正的狄克絲·岱頓出了事,如果莫瑞士·阿爾伯格被強制拘押在某個地方,而被派來拖延我的這個女人,知道我從沒見過狄克絲·岱頓,而且如果她知道喬治·斐伊提已經被殺了,或是快要被殺了,要想要嫁禍給我的委託人,她就會說出這個女人所說的話。」

「那麼你不認為那個女人是狄克絲·岱頓?」

梅森搖頭。

「聽起來合理,」狄瑞克說。「我真希望你能看一眼那張照片。」

梅森說:「我不禁感到我們是在玩大的,保羅。斐伊提只不過是個工具。當斐伊提辦砸了綁架狄克絲·岱頓那件事時,對他自己不利,後來他又犯下了錯誤,假裝是保險公司的人到我辦公室去想要套情報,當他知道前一天晚上試圖跟蹤他的人就是我的秘書時,他搞得他自己走投無路。

「而且,被用來企圖綁架的那部車子是他自己的車子,用他的名字登記的。有人記下了牌照號碼,那使得斐伊提勢必會受到警方的審問。」

「你的意思是說他自己的同夥幹掉了他?」

梅森說:「我無法想像莫瑞士·阿爾伯格衝進那個房間去冷酷地殺掉斐伊提。」

「你從不知道這些傢伙被逼得走投無路時會幹出什麼事來。」狄瑞克指出。

「我知道,」梅森告訴他,「不過我們這樣來看好了,保羅。假設這是個美好的陷阱,假設阿爾伯格和狄克絲·岱頓本來在721房裡等我,假設某人進入房裡押住他們把他們帶出飯店。」

「聽起來有點像通俗戲劇一樣,」狄瑞克說。「我告訴過你了,聽起來就像電影一樣。」

「呃,可能不只一個人,」梅森說。「可能有兩個人,而你不知道他們走過飯店的大廳。」

「那倒是真的,當然。」

「不過,」梅森告訴他,「我們從法庭上的角度來看好了。假設某個假冒的人跟我在那房間里,告訴我說莫瑞士·阿爾伯格出去要殺掉喬治·斐伊提免得斐伊提殺掉他,她故意說得相當合理,先發制人的自衛行動。」

「怎麼樣?」狄瑞克問道。

「而那些話,」梅森說:「被錄了下來,警方拿到了錄音帶。然後你的秘書和飯店的職員都指認出跟我談話的那個女人是狄克絲·岱頓,屍體在她的房間里被發現。那對一個辯護律師來說會有多少機會?」

狄瑞克輕輕吹聲口哨。「我沒那樣想過,你的機會像諺語中的雪球一樣。」

「一點也不錯,」梅森說。「我不相信那個女人是狄克絲·岱頓,而我確實不想要你那個女孩產生錯誤的想法。上去跟她談談吧,我隨後就過去。」

「你不跟我一道去?」

「你開你的車子我開我的。我得先去一些地方辦一些事,我想找出裝設那套錄音設備的人來。我想查明警方知道多少,不知道多少。」

「警方會搶先你一步,」狄瑞克說。「如果那個房間是受到錄音他們會查出誰……」

「他們可能搶先也可能搶先不了,」梅森告訴他。「我們在跟時間對抗,警方也是一樣。到你辦公室去,保羅,我過幾分鐘就去找你。」

狄瑞克點點頭,跳進他的車子里,發動離去。

梅森找到他自己的車子,沿街開過去直到一家有電話亭的二十四小時開放餐廳,停下來打電話到阿爾伯格的餐廳。

狄拉·史翠特接聽電話。

「你在工作嗎,狄拉?」

「剛到,」她說。「我找來了收銀員——要她下床來這裡可真不容易而且……」

「你們把保險柜打開了?」

「是的。她記不得有任何私家偵探社,而阿爾伯格又沒有保存支票記錄。不過我們找到了一大堆支票票根,我們正在查對,看看有沒有跟分類電話簿上的私家偵探名字相合的。真要命的工作。如果我們找到了怎麼跟你聯絡?」

「坐在那裡等我過去,」梅森說:「除非,當然,你接下去幾分鐘之內就有所發現。如果那樣打電話到保羅·狄瑞克的辦公室去給我。我一會兒就到他那裡,然後十五分鐘或二十分鐘之內就會到你那裡去。」

「好。我們會繼續查對,老大,不過這工作真要命。他付給肉商雜貨商的錢,薪水工錢,全部從一本支票簿上開出,我們得查對的支票票根一大堆。」

「繼續查吧,」梅森說。「我辦好一些事情後馬上過去幫忙,乖一點。」

「再見了。」她說,然後掛斷。

梅森驅車到他的辦公大樓,開進幾乎完全空著的停車場,按鈴叫電梯。

夜間守衛說:「早安,梅森先生。你今天早上確實是只早起的鳥兒。」

「不是早起,是晚睡。保羅·狄瑞克上去了沒有?」

「大約五分鐘或十分鐘前。」

「那好,」梅森說。「帶我上去。」

「你一定是在辦什麼大案子。」守衛滿懷希望地說。

「可能。」梅森告訴他,按下電梯里的按鈕。

當電梯停下時,梅森走到狄瑞克偵探社的門前,推開接待室的門,看見保羅·狄瑞克站著,以有點困惑的表情,看著嘴唇生氣地緊抿著,坐得直挺挺的麥娜瓦·漢林。

狄瑞克抬起頭說:「嗨,派瑞。我進行得不怎麼順利。」

「你來的目的,」麥娜瓦·漢林尖酸地問道,「是要影響我的證詞嗎?要我作偽證是不是這個辦公室的例行職務之一?」

「等一等,」梅森說。「不要激動。沒有人要你作偽證。」

「哦,狄瑞克先生對我的指認有意見。」

「等一下,」梅森說,「我們不要彼此誤解了。對於那個走出七二一房的女人的指認,可能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並沒有那麼笨,梅森先生。那一點我想我了解。」

梅森說:「那個女人告訴我說她是狄克絲·岱頓。」

「哦,她確實應該知道她自己是誰。」

「不過,」梅森繼續說,「有理由相信找個假冒的人去可能對某些人有利。」

麥娜瓦·漢林坐在電話總機前,漠然挺直著上身,決心保持沉默。

「現在,」梅森繼續說,「你乾的很好。你在緊急狀況中及時協助,而……」

「你不必說好聽話了,梅森先生。」

「我不是在說好聽話。我是在告訴你說你幹得很好,不過事實仍然是你得化裝成女傭去盯住從七二一房出來的那個女人。你不敢做出讓你自己顯得太醒目的任何事來。你的整個行動方案就是盡量保持不惹人注目。」

「到目前為止我同意你的說法。」

「因此,」梅森說,「你不可能站在可以注視那個女人的地方。」

「我不需要注視她。」

「你跟蹤她走過走廊。」

「不錯。」

「你一定是只看過一眼她的臉。」

「我看見她的臉。」

「可是一定是短暫的一瞥。」

「梅森先生,你這是想說我是傻瓜或是騙子,或是兩者都是?」

「我只是在指出一些明顯的事實,」梅森說。「因此你難以從一張照片指認出那張臉來。如果你看見那個女人本人那可能就不同了,可是……」

「我十分確信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就是走出七二一房的那個女人。況且,她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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