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崎凜說她是重生者的時候,方誠第一時間就信了。
因為她之前有太多奇怪的表現,明明年紀輕輕,卻表現得異常成熟老練。
為人處世不像是一個未成年,也沒有小女孩那種活潑天真,反而像是一個經歷過世間冷暖的成年人,跟他這個穿越過來的老油條都沒有代溝。
幹活做任務不怕死不怕累,行事有目的有計畫,而且很少享樂,這畫風用早熟根本就解釋不了。
之前方誠也聽神崎凜提起過,她賺錢的手段就是股票。
股票市場對重生者來說,簡直就是白撿錢的地方。
重生後賺錢變成富婆,未成年就已經創立出一個讓政府都頭疼的抵抗組織。
自己卻以公職的身份進入到政府內部充當蛀蟲。
很好,怎麼看都是重生者內味了。
抵抗組織這麼久都沒有被剿滅,神崎凜這個內鬼功不可沒。
「你這就信了?」
神崎凜對方誠的接受速度如此快而感到驚訝,還以為他會罵自己腦子壞了。
「當然相信。」
方誠很認真的回答道:「就算你說你上輩子暗戀我多年,故意重生回來找我,我也信了。」
「我兩世為人的臉皮,都沒有你這麼厚。」
神崎凜吐槽了一句,才低聲道:「我上輩子……從來就沒見過你,也沒有聽說過你,所以有時候懷疑,你這個傢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這很正常,蝴蝶效應你應該聽說過,重生後作出了不同的選擇,未來也會變得不同。」
方誠頗有些感慨:「如果我沒有碰到你,而是碰到對策部的其他人,那大概會發生衝突後被抓走,然後被處理掉了。」
再往前一點,如果方誠沒有穿越的話,原身就已經死在鮮血女王的路過當中,也就沒有後來的事情。
神崎凜也知道,自己重生後的所作所為,早就把歷史變得面貌全非,再去深究不一樣的地方,也已經沒意義了。
可是,有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重生前就碰上方誠,那麼結局會不會就變得不一樣?
「你這個人不夠意思啊。」
方誠的聲音將神崎凜的思緒拉回來:「我那時候窮得快要吃土,你明明知道哪只股票能夠賺錢,卻不肯帶我一起飛。」
神崎凜沒好氣道:「我賺來的錢還不是一樣被你吃了?」
「我能吃多少?你養抵抗組織的錢就夠我吃一輩子了吧?」
神崎凜沒有吭聲,她從股票以及各種投資上賺來的錢,確實全都投入到抵抗組織中,只給自己留下一點生活費而已。
「閑話等我們見面再說,你現在做的事情,不要跟我說是一個俗套而狗血的復仇故事。」
「恭喜你,猜中了。」
神崎凜輕笑一聲:「這就是一個很俗套的復仇故事,也是我重生回來後唯一的目的,故事可能比較長,我記得你不喜歡聽太長的故事?」
「喜不喜歡聽,那得看是什麼人在說,你想說多久都沒關係。」
方誠試探道:「不過就是有點費流量,不如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我們坐在一起慢慢聊?」
「我掛了。」
「等等,其實我也挺喜歡煲電話粥的,你說。」
方誠笑嘻嘻說道,心裡又給神崎凜在小本本上記一筆。
最好別給我逮到,你個敗家女人。
神崎凜能夠想像方誠咬牙切齒的模樣,嘴角不禁微微一翹。
在她兩段並不漫長的人生中,能夠值得高興的事情並不多,讓方誠生氣似乎就是其中一件。
不過故事太長,神崎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知道11區三大妖怪嗎?」
最後,她決定從一切的起因開始說起。
計畫發動的時間是在晚上,現在才剛剛過中午,還有好幾個小時的空檔,足夠她將一切都說清楚。
方誠想了想:「難道你說的是玉藻前,酒吞童子,大天狗?」
「沒錯,酒吞童子你在鐵鑄宮已經見過,大天狗至今下落不明,而玉藻前,就是我的仇人之一。」
神崎凜提起玉藻前並沒有咬牙切齒,所有的憤怒在上一世早就透支幹凈了,重生回來,她心中只剩下純粹的仇恨。
跟酒吞童子,大天狗不同,玉藻前這個聞名11區的大妖怪,其實早早就被11區政府抓住,關押在地底監獄中。
神崎凜的父母參與過抓捕行動,還在行動中做出了關鍵的貢獻,獲得政府獎勵。
事情原本到此就告一段落,誰知地底監獄系統的官僚們,卻用自己的騷操作來整出新花樣。
他們居然異想天開,想要利用玉藻前這位傳說中的絕世大美女,來當做政治賄賂工具。
雖然本體是妖怪,但玉藻前跟別的妖怪不一樣,是11區中最有名的狐狸精。
那些手握權力的男性,大部分都不介意跟這隻狐狸精『深入交流』一番。
為了確保玉藻前在交流過程中不會咬人,地底監獄的監獄長準備事先把她調|教一下。
神崎凜的父母還特意被喊來充當安保人員,畢竟他們在抓捕行動中表現得異常出色。
但所有人都小瞧了一個傳說中的大妖怪。
玉藻前並非沒有抵抗的力量,她輕鬆就挾持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監獄長,成功從地底監獄逃脫,消失無蹤。
越獄事件發生後,11區高層震怒,罪魁禍首有人脈有關係,只領了個小小的處罰。
而包括神崎凜父母在內的安保人員,毫不意外背了這口鍋,從功臣變成階下囚。
這是一個蠢到讓人頭皮發麻的故事。
方誠聽完這個愚蠢的故事後,才問道:「所以,你重生回來,就是為了找玉藻前報仇嗎?」
「不是,這隻狐狸早就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神崎凜輕聲說道:「我要復仇的對象,他的大名你肯定是如雷貫耳,聽完他的名字,你可不要太吃驚。」
方誠沉吟道:「難道是科學之父藤原博哲?」
神崎凜:「……」
她吃驚道:「你怎麼知道?不是,你知道他還活著?」
「看來你也不是算無遺策的諸葛凜嘛。」
方誠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他還活著,還知道他躲在一個叫生命之巢的地方,至於情報是從哪來的,你就不用問了。」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的仇人?」
「這種喜歡搞人體實驗的科學狂人,肯定仇家無數,在各種作品中最容易被當成反派Boss,說不定就是你的仇人,還真給我猜中了。」
「是的,我……」
「你父母該不會就是死在藤原博哲手裡吧?還有神川拓海難道也牽扯在其中?」
「他……」
「難道他上輩子因你而死,所以你才不想連累他?」
「……」
神崎凜一頭黑線,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反向劇透的。
話都給你說完了,我還怎麼講下去啊。
她不滿道:「你能不能別老是打斷我說話?」
方誠斷然拒絕道:「這是迫不得已!」
「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直接打斷你的腿。」
「……」
神崎凜此刻真的很想順著手機信號找過去,按著他的腦袋爆錘一頓。
還想打斷我的腿?我頭都給你打爆。
「你還聽不聽啊?」
她沒好氣道:「不聽我就掛了。」
「你繼續,我聽著呢。」
神崎凜深吸一口氣恢複情緒,才繼續講述下去。
她父母背上黑鍋後就被關押起來,而當時年僅七歲的神崎凜還在家中無人照顧。
政府高層怕這些背黑鍋的安保人員將玉藻前越獄的醜聞泄露出去,根本不給他們跟外人接觸的機會。
這個時候,生命之巢的人出現了。
他們邀請這些安保人員參與一個小小的人體實驗,並保證實驗的安全性,如果通過了,就可以免去罪責。
夫妻倆生怕神崎凜在家中發生意外,只好同意對方的邀請。
然而他們受騙了,這是一個危險度極高的實驗,所有實驗體都是死囚犯。
夫妻倆進入生命之巢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而政府高層也默認了生命之巢對這些安保人員的處置,這是最簡單輕鬆的辦法。
七歲的神崎凜,在某天夜裡接到了對策部的來電,內容是父母發生意外殉職的噩耗。
這個來電給她的童年留下了極為恐怖的心理陰影,經常因此失眠,直到重生後失眠的癥狀才消失。
在神崎凜年幼無依的時候,神川拓海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出現了。
他盡到身為一個哥哥該有的責任,對神崎凜無微不至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