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重新激活

中午,天光透過倉庫頂部的破洞照在乾草堆上,吉莉安從維克多的臂彎里抬起頭,凝視他的臉龐,內心有種莫名的情緒在悸動。

作為契布曼家的繼承人,她對政治的遊戲規則並不陌生。契布曼家族屬於索林姆血系,在法理上有資格繼承銅城,統領南境家族,但崗比斯王室更願意打散索林姆血系領主集團。鳶堡之所以支持契布曼家族獨佔銅城,是為了防止人馬丘陵插手王國南境。某種意義上,吉莉安與維克多的伴侶關係促使鳶堡向契布曼家族做出妥協。

既然雙方已經達成了共識,吉莉安與維克多的來往就變得特別敏感。

伴侶原則是騎士貴族公認的婚配傳統,似乎不受地域和陣營的限制,銅城和人馬丘陵也同屬一個王國,並非敵對陣營,但蘭德爾殿下現在的政治影響力非同小可,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各方勢力解讀成不同的政治信號。

契布曼這邊才向王室表忠心,契布曼家的繼承人馬上又和蘭德爾殿下幽會。鳶堡會怎麼看待契布曼家族?南方領主家族又會怎麼想?

南境家族是一盤散沙,契布曼需要是時間整合銅城血系領主,制定王國南境的秩序,為渡河南拓做準備。然而,總會有不安分的傢伙想把水攪渾,為自己謀取利益。契布曼家族絕不能給他們任何錯誤的遐想。

在這種情況下,吉莉安不適合與蘭德爾殿下親密接觸。至少,這段時期要避嫌。維克多邀請她到銀月莊園做客,她應該婉拒;維克多去契布曼領看她,她應該設法迴避……幾次下來,維克多就不會再去找她,雙方信賴就真的消失了。

所以,吉莉安離開家族的主城,守在兩人的愛巢苦苦等候情人車駕的消息,打算在他回來的半路上,偷偷摸摸地去見他。所以,伯爵夫人跑過來勸她放棄,明確告訴她,她敢去銀月莊園,就剝奪她的繼承權。

吉莉安不願意承認,也知道母親的意見是對的。從維克多晉陞殿下的那刻起,她的這段戀情就快結束了。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維克多竟然一個人跑到紫槿樹莊園和她私會。一位黃金血脈的殿下私會高階騎士情人,吉莉安聽都沒有聽說過。維克多這麼做沒有給她造成任何政治影響,而他自己承擔了難以想像的風險,背後卻是對她無比的信賴。

直到現在,吉莉安都被一股巨大幸福包裹著,她很想放下一切,和維克多回人馬丘陵。但看到他暗金異色的眼眸,又恢複了高階騎士的理智。

超凡者鄙視奮不顧身的愛情,認為那是低等生物劣根性,如同飛蛾撲火,無論凡人如何美化愛情故事,都無法掩飾他們被本能奴役的低賤,只有自由的靈魂才值得尊重。

維克多冒險來見她,絕不是為了用愛情的甜蜜去奴役她。一位白銀女騎士不值得蘭德爾殿下這麼做。維克多只是為了吉莉安·契布曼。

如果失去了自我,就是失去了和維克多的愛情。

乾草倉庫、屋頂的破洞、傾瀉而下的陽光、雜亂的乾草堆、縮在角落裡的老貓、俊美高貴的情人,還有粘在他頭髮上的稻草……吉莉安突然有一種真實又不真實的感覺,她緊緊地抱著維克多,笑道:「我聽說,莊園里有男女會在草料倉庫里偷情……那我們這樣是不是也叫偷情?」

維克多擁著吉莉安,懶洋洋地調侃道:「你聽說?是偷聽吧?」

「呸,我可不會這麼無聊。」吉莉安朝維克多的耳朵里吹了口氣,解釋道:「我沒事的時候,只會在金庫里數我的金幣……下面的人向管家打報告的時候,我恰巧聽到了……我從不過問這種事情。」停頓了一下,又好奇地問道:「維克多,你說,下等人的愛情和騎士也一樣嗎?」

維克多嘿嘿笑道:「怎麼可能一樣……他們可以長期住在一起,最容易欺負的就是身邊人,如果他們的伴侶能夠像騎士這樣,雙臂一合,爆發數噸的力量,他們也會懂得尊重和距離。所以騎士與下等人的區別就在於力量。」

吉莉安追問道:「下等人怎麼欺負伴侶?」

「住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想壓倒對方,讓對方聽自己的話,丈夫打老婆,老婆打丈夫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那普通女人豈不是很吃虧?」

維克多搖頭笑道:「也不全這樣,聰明的女人總能把丈夫收拾得服服帖帖……就好像納爾森,他的力量遠超普通的騎士,他平時就對琳達就言聽計從。」

吉莉安聽了大為心動,轉了轉眼珠,黏著維克多,膩聲說道:「殿下,你懂得真多。」

維克多頓時一樂,這個妖精平時一副冷艷女王相,卻也知道用溫柔手段,簡直無師自通嘛。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吉莉安。」

吉莉安頭上還掛著碎麥稈,嫩如凝脂的美|腿輕輕蹭著維克多,撒嬌說道:「我也想試試普通人的愛情。」

維克多咂嘴說道:「你剛剛說,經常有人到這個倉庫里幽會……還有人向你的管家報告?」

吉莉安臉色一變,趕緊從維克多的身上彈了起來,在草堆里翻找衣物。

見吉莉安抓著襯衫就往自己的身上套,維克多頓時大急,「喂,那不是你的衣服……」

「我不管,誰讓你昨天晚上把我睡裙給撕壞了。」

「……和你說了多少次,要穿蛛絲睡裙,你偏要穿細亞麻短……好吧,都是我的錯……寶貝,你聽我說,我的襯衫你穿不上。」

吉莉安吐盡胸中的氣息,還是無法繫上襯衫前襟的扣子,只得把襯衫脫下來,丟在維克多臉上,惱怒地哼哼道:「你得賠我一件蛛絲長睡裙……還有,我現在怎麼辦?快給我想個辦法。」

維克多一邊穿上襯衫和褲子,一邊說道:「我去花園別墅給你拿衣服。」

「不行,不行,你不能讓人知道,我們昨天是在倉庫里幽會的……要不然,就不好玩了。」吉莉安趴在草堆上,翹著線條優美的小腿,輕笑道:「你去別墅給我偷一套衣服過來。」

「沒問題。」

維克多穿戴整齊,跳下草堆,套上靴子,臨出門前,回頭看了看草堆上吉莉安,狡黠說道:「我出去偷衣服的時候,要是有人進來叉草,你怎麼辦?」

「普通人一般怎麼辦的?」吉莉安蹙眉問道。

「我估計是藏在草堆里。」

「這簡單。」

吉莉安微微扭動美妙的身軀,整個人便陷入了草堆,只留腦袋露在外面,問道:「這樣可以嗎?」

維克多看著她冷艷迷人的臉龐,強忍著笑意,連連點頭,表示讚許。吉莉安咬了下嘴唇,把腦袋也縮進乾草。

倉庫外面,陽光燦爛,紫槿樹莊園內到處都是人,即便是黃金騎士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潛入花園別墅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維克多擁有非凡的感知力,加上熟知莊園的地形和衛兵的巡邏規律,輕輕鬆鬆便瞞過無數雙眼睛和耳朵,鑽進他與吉莉安的愛巢。

出乎意料的是,別墅里一個人都沒有,維克多滿腹狐疑地爬上三樓,推開主卧的大門,看見床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一套女士獵裝。顯然是契布曼伯爵夫人為他們做好了安排。

「真沒意思。」

維克多嘀咕一句,撇了撇嘴,捲起吉莉安的衣服,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回倉庫。

兩個人又調笑親熱了好一陣子,才手牽手離開這間令他們印象深刻的乾草堆倉庫。周圍的農夫見自家女主人和她的情人從草料倉庫里鑽出來,一個個驚掉了下巴。吉莉安自然不會搭理他們,抱著維克多的胳膊,回到花園別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維克多和吉莉安形影不離,在莊園內釣魚、撿鵝蛋、採摘果蔬、逗貓戲狗、做飯洗衣,過了一段普通人的夫妻生活。

三天後,契布曼伯爵領的駐守神父跑到紫槿樹莊園,勸維克多趕緊回自己的領地,還要求他怎麼來的,怎麼回去。總之,不能讓別人知道,蘭德爾殿下未經過教會的通傳,私自進入其他家族的領地,否則,戴恩牧師就有大麻煩了。

至此,維克多的目的算是達到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蘭德爾殿下私會契布曼大小姐奇聞軼事就會傳得沸沸揚揚。這明顯不符合大貴族的行事規則,但也不涉政治,純粹是一個讓貴婦名媛津津樂道的花邊緋聞。鳶堡和契布曼家族沒有必要繼續關注維克多與吉莉安的正常交往。南境領主家族也別想拿他和吉莉安的伴侶關係搞事情。

當天晚上,維克多告別吉莉安,獨自返回蘭德爾領,但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前往山丘秘堡的煉金塔洞穴。

破裂的石塊散亂在裡層洞窟的地面上,維克多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耀金色流光,下面就是要驗證7號煉金塔的第二次修復的成果。

他運轉X-3平息激蕩的心情,轉過頭,對著身邊的伏牛民兵沉聲問道:「蠻牛,我讓你帶回來的那塊遺迹水晶,藏好了嗎?」

蠻牛回答道:「是的,大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它裝進精鐵盒子,埋在下層營地最遠的角落,足有5米深。」

維克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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