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狩獵會

多鐸王國,人馬丘陵,埃里克森公爵的城堡。

午後,明媚的陽光透過城堡上層兩扇窗戶,斜斜地映在一塵不染的黑檀木地板上,把這400平米大小的客廳渡上了一層金色。

十六隻雪白的水蜥蜴油蠟燭靜靜地燃燒,那一簇簇跳躍的火苗上,各有一隻紫金圓盤,圓盤裡的琥珀承受不住這樣的溫度,正悄悄融化。隨著琥珀的融化,一股股清雅的幽香充斥著整個客廳。

客廳的正中間,放著兩張黃金框架,水蜥蒙皮的沙發椅。兩名男子各自坐在椅上,輕輕地交談。而他們的身後矗立著四名全身鎧甲的騎士。

「杜恩克魯殿下,王室竟然沒有邀請我參加今年的狩獵盛會。國王陛下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啊?」

身穿華麗公爵服的中年男子向對面的客人輕聲問著,他是這座城堡的主人,埃里克森公爵。

「埃里克森,你今年的年金又沒有繳納吧?」杜恩克魯輕聲提醒道。

「先王曾允諾,我們埃里克森家族無需繳納年金。我也只是遵循先王的意志而已。陛下怎麼能怪罪我呢?」埃里克森一臉委屈的模樣,讓杜恩克魯有些不滿。

杜恩克魯是多鐸王國的巔峰騎士,鐵壁騎士團的團長,埃里克森公爵的祖父是他的摯友,因此他也是埃里克森公爵的靠山。只是這些年來,埃里克森越來越不像話,仗著先輩的遺澤,和杜恩克魯的庇護,幹了許多巧取豪奪的事情,而且屢教不改。如果不是因為多鐸國王的要求,杜恩克魯根本不想再見到埃里克森。

見杜恩克魯沉默不語,埃里克森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意味深長地道:「殿下,背棄承諾可不是主君的美德,您身為王國鐵壁應當向陛下建言。」

埃里克森公爵在那裡指桑罵槐,令杜恩克魯心生恚怒,他卻不動聲色地說:「埃里克森,這十幾年來,你都沒有繳納年金,陛下可都沒有說什麼。但是你讓人毆打陛下的稅務官,還扒光他的衣服,這可不是貴族的風範。」

「這不是我乾的!」埃里克森大聲辯解道:「是稅務官遭遇了盜匪,我已經命人緝捕那些流寇了。」

「是嗎?」

「當然!」埃里克森嘆了口氣,說道:「殿下,我也不是不願意繳納年金。只是我最近聽到了一個傳聞。陛下打算用我的領地去收買約克家族……」

「絕無此事!」杜恩克魯斷然否認,說道:「我這次過來正是受陛下委託,向你說明,那是夜梟製造的謠言。陛下希望你不要輕信流言。」

「那就好。」埃里克森長鬆一口氣,笑道:「我也認為這是個可笑的流言,為此我以殿下您的名義,向約克家族發了一封聯名信,斥責他們侵佔我的領地。只有這樣才能顯示我們多鐸貴族團結一致,不會被謠言撼動,才能令岡比斯的陰謀敗露。您不會怪我逾越吧?」

此言一出,房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

杜恩克魯身為尊貴的黃金騎士,王國巨頭,埃里克森居然敢不經同意,就以他的名義向約克家族寫斥責信。這種輕慢的行為,讓杜恩克魯身後的家族騎士向公爵怒目而視。

埃里克森對此視而不見,他緊盯著杜恩克魯的反應。埃里克森知道,自己一向不討杜恩克魯的喜歡,自從掌權以來,杜恩克魯就對他越來越疏遠。只是,這件事情涉及到自己的根基,如果不採取措施,真的要把領地拱手讓人嗎?既然你們說這是謠言,那就對外證明這一點!

杜恩克魯沉吟片刻,笑道:「沒關係,這是應該的。」

埃里克森此時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同時他也清楚,這件事情已經把祖父的恩情用完了。今後,再也不能打著杜恩克魯的名號為所欲為,雖然有些可惜,可是想到自己能讓黃金騎士低頭,埃里克森又得意了起來。

原本還想保住你的性命和爵位,現在還是用你人頭去完成陛下的計畫吧。

杜恩克魯對埃里克森的心態洞若明燭,也無意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說道:「如果,你有約克家族侵犯領地的證據,鐵壁騎士團可以在埃里克森公爵領駐留一段時間,作為對你的支持。」

沒有收到王室狩獵盛會的邀請,埃里克森並不在乎,可那個流言卻讓他惶惶不可終日。無論流言是真是假,埃里克森都不想坐以待斃,他認為唯有讓王國與約克家族公開對峙,才能解除這次危機。

埃里克森決定抓住鐵壁騎士團巡視王國領土的機會,利用杜恩克魯的名義,給約克家族發斥責信,同時故意製造摩擦與爭端,讓王國騎虎難下,不得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這樣一來,流言無論真假都不攻自破。雖然,這會得罪杜恩克魯,但埃里克森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現在,杜恩克魯明顯要用行動來撇清這個流言,這讓埃里克森喜出望外,他說道:「我當然有證據!薔薇夫人的情人,蘭德爾子爵在我的領地建立定居點,我已經派遣手下的騎士去搜集證據了。這個時候,他們差不多該回來了!」

「看來,我還沒有來,你就開始做準備了。」杜恩克魯似笑非笑看著埃里克森,淡淡地說道:「這樣也好。」

埃里克森那裡知道,他註定就是個犧牲品。即便他沒有動作,王國也會製造他與約克家族的爭端,再用他的性命去平息此事,最終完成狡狐的計畫。

……

獵犬狂吠著衝進樹林,一大群驚慌失措的黃羊從林子里跑了出來,十幾名身穿獵裝的年輕女子,赤手空拳地追逐四散奔逃的黃羊。追上獵物後,她們僅有手掌就將獵物的脖子折斷,不一會,這群黃羊已經所剩無幾。

「沒有熊,沒有狼,連野豬也沒有。真是無聊的狩獵盛會,還沒有射地鼠有意思。」西爾維婭站在高坡上,對身邊的維克多抱怨道。

維克多訕訕地放下手中的獵弓,他剛剛射死了一隻藏在地洞里的肥地鼠。

「聽說,你僅用2個月的時間,就修築了容納10000多人的村舍?」

西爾維婭側頭看向維克多,艷若桃李的面容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動人,維克多心中一跳,說道:「總不能讓人凍死在妮可的領地吧?這可有損約克家族的名聲。」

「凍死?不至於吧。你還不是為了留下那個平民神父?」西爾維婭輕笑道。

維克多正色問道:「教會同意讓米勒神父主持我的領地嗎?」

「當然,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下了不少工夫。你準備怎麼報答我?」西爾維婭伸出雪白無暇的縴手在維克多的臉上捏了一把,媚眼如絲地問道。

維克多打了個寒顫,苦笑道:「你又想要什麼?」

西爾維婭咯咯笑著:「不逗你了。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用那麼短時間,修建10座村落,而且還不是棚屋?」

怎麼做到的?分工合作?組織管理?其實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集中制和封臣制的區別。但這又怎麼解釋了。

維克多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制定了計畫,安排了任務,又親自討論每一個細節,再親自檢查每一個環節,同樣會有驚人的效率。」

「圓桌會議?」西爾維婭柳眉一挑。

維克多點點頭:「算是吧。」

聽說要和農夫攪在一起,西爾維婭頓時失去了興趣,於是又換了話題。

「你看,下面的那些女見習騎士怎麼樣?」

在山谷裡面狩獵的都是約克家族的女見習騎士,她們個個年輕貌美,窈窕動人,尤其以一對雙胞胎姐妹花最為出色,兩人桃腮勝雪,紅唇欲滴,單論容貌還在妮可之上,只是氣質身形上又遜色了許多。這些女見習騎士,頻頻看向山坡上的維克多,目光大膽又羞澀,時不時和同伴調笑幾句,然而這又如何能瞞過維克多的耳朵。

這些女見習騎士敢於在西爾維婭的面前討論自己,這讓維克多很奇怪。西爾維婭卻在旁邊說道:「那對雙胞胎姐妹今年21歲,姐姐愛麗娜,妹妹愛麗絲,她們的父親是羅爾德·約克勛爵,勉強算是家族的支系血脈,母親是平民女子,不過她們的父親已經過世。這對姐妹的血脈並不純凈,一般來說,不會晉陞為騎士。」

「和我說這些幹什麼?」維克多莫名其妙地問道。

「我在建議你換兩個人選,作為你的貼身侍女。」西爾維婭盯著維克多眼眸,淡淡地說道。

「我不……」

「不許拒絕!」西爾維婭俏臉一板,態度堅定無比。

聯姻!

維克多頓時領悟到西爾維婭的意圖。

騎士代表力量與權勢,騎士又來源於血脈,因此貴族對血脈的追求深入骨髓。這也造就了聯姻這種貴族傳統,而聯姻又帶來了血系同盟。每一個血系同盟就是一股貴族勢力,單岡比斯就有6個血系同盟,分別是東部血系,南部血系,中南部血系,西部血系,王族血系和約克家族血系。

血系同盟不像附庸關係那樣牢不可破,但那也是十代人以後才能發生的變化。而聯姻的政治意義非常鮮明,那就是明確立場。西爾維婭可以讓維克多保持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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