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招募

莉莉婭很高興。

今天陽光明媚,平日里寒冷的街道也變得溫暖了許多,這樣的好天氣在水之季可不多見。這個青春靚麗的女孩,穿著一件全身犀皮甲。厚實的皮革層層疊疊地將玲瓏有致的身體包裹起來,既實用又美觀,哪怕她是團長納爾森的妹妹,也從未擁有過這樣精良的皮甲。然而,真正令莉莉絲喜悅的卻是皮甲上印刻的徽記:明月映照,一隻夜鶯站在玫瑰枝條上高唱。

這個徽記是貴族的家族紋章,莉莉婭並不理解它所包含的意義,但她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名領主的家族護衛,而傭兵團里的其他人也都成了這個家族的護衛,甚至包括那些因為戰鬥而傷殘的叔叔伯伯們。

莉莉婭在其他傭兵羨慕嫉妒的眼神中,回到戰熊傭兵團的駐地。還沒進入這個由馬廄改造的臨時駐地,莉莉絲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喧鬧和嬉戲叫好聲。開木柵欄,她就看到獨眼龍格魯和鐵鎚兩個大塊頭,正在地上扭成一團,而旁邊的戰熊傭兵高聲叫好。

「格魯,用點力!壓住他,這件全身鎖甲就是你的了!」

「鐵鎚你沒吃飽嗎?再不使把力,這件小寶貝就要投入獨眼的懷抱呢!哈哈!」

莉莉婭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群粗魯的傢伙,推開興高采烈的人群,徑直走進了裡面的房間。

「哥哥,我回來了。」莉莉婭朝背對著她,正在研究一張地圖的納爾森喊道。

聽到妹妹的聲音,納爾森轉過身,笑問道:「莉莉婭,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哥哥,糧食和農具都已經置辦好了,馬車和牲口,過一會就有人送到駐地來。不過,招募領民的進展不理想。」

莉莉婭猶豫了兩秒,還是對納爾森老實交待:「琳達和老約翰他們幾個,還在城外的棚戶區招人。直到我回來的時候,也只招到幾十個人……我覺得,我們很難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任務。」

莉莉婭有些沮喪,納維爾皺起濃密的眉毛,點頭說道:「是這樣嗎?好吧,你過一會把格魯和鐵鎚他們都帶過去,讓他們幾個穿的精神點,再多帶點黑麵包,應該還能再招點人手。」他輕拍妹妹的肩膀,又說道:「我馬上去見大人,把情況和他說一下,想必大人不會怪罪我們的。」

「好的,哥哥我這就去。」

少女開開心心地走了,她一向認為她的哥哥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她沒注意到納爾森眼底深處的陰霾。

……

維克多看著畢恭畢敬的傭兵團長納爾森,露出從容而和煦的貴族式微笑。

從昨天開始,維克多就開始準備招募人手。他沒有找約克伯爵祈求幫助,那頭肥豬只會大聲地嘲笑他,並讓所有人看他的笑話。他直接找到了城堡軍需官。

在隱蔽的送上了一枚紫金幣後,原本還很冷淡的軍需官立刻熱情似火地招待了他,不但賣給他一批「淘汰」的軍械和護甲,還貼心的讓人在這些「淘汰貨」上面刻上了溫布爾頓家族紋章。

當維克多表示需要招募一些人手後,熱情的軍需官更是讓親信帶維克多去了老傑克酒館。

向老哈爾說明來意後,酒館老闆殷勤地向維克多推薦了幾個傭兵團。不過,維克多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一直謹慎地處於超限狀態,原本就遠超常人的感知變得愈發敏銳,而納爾森和格魯在樓下的對話都被他聽到耳朵里。

維克多當時就心動了。傭兵本來就是半黑半白,良莠不齊的自由民武裝,而能夠堅守傭兵道義的傭兵團確實難得。他從哈爾那裡了解到,戰熊傭兵團在傭兵界原本也是大名鼎鼎的,甚至受到過多鐸王國的僱傭,和強悍的撒桑人打了幾場硬仗。

只是,戰熊傭兵團有個區別與其他傭兵團的傳統:戰熊從不遣散傷殘團員,而是一直奉養他們。

這條規矩使得戰熊的凝聚力遠超其他傭兵團,這也是戰熊比其他傭兵團更加強大的原因,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熊傷殘的成員越來越多,傭兵團的包袱越來越大。好在,岡比斯北方的多鐸王國常年和撒桑人頻繁交站,戰熊傭兵團替多鐸領主賣命,還能賺取到豐厚的賞金,讓傭兵團得以維持下去。

然而,最近幾年,撒桑人放鬆了對多鐸的進攻,傭兵團的收入立刻減少了許多,那些傷殘成員就成了戰熊傭兵團的巨大的負擔。

等到納爾森接過戰熊團長的職務後,戰熊傭兵團早已入不敷出,甚至連傭金都發不下去。

那些被傭兵團培養出來的年輕成員,紛紛被競爭對手挖走。戰熊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納爾森希望能帶團員投靠一個貴族領主。可惜,戰熊的傳統還是讓貴族領主將他們拒之門外。

對於維克多來說,一個守道義的傭兵團比一個強大的傭兵團更合適成為他的護衛。

在老傑克酒館二樓的房間里,維克多會見了納爾森團長。他沒有任何隱瞞,坦率地將他的實際情況介紹給納爾森,並表示願意接收傷殘的戰熊成員。

納爾森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同意成為維克多的附庸。事實上,他也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了。

隨後,維克多給了納爾森一筆資金和裝備,要求戰熊傭兵出面購買物資,招募領民。

現在,物資到是買齊了,卻沒想到應該最容易招募的流民卻應者寥寥。

「大人,情況就是這樣,我估計到明天出發的時候,最多只能招募150人左右。」納爾森忐忑不安的看著維克多。

沒有足夠的領民,這會讓他們的開拓計畫徹底擱淺。

維克多站起身,走到窗邊,眺望著廣場上稀疏的人群,背對著傭兵團長問道:「納爾森,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導致我們招募不到領民?」

「大人,自從王國東部三行省被割讓後,大批失地農夫都聚集到人馬丘陵,試圖找條活路。按道理,我們應該很容易就招募到足夠的人手。可是,我們偏偏招不到人,我懷疑……」納爾森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你懷疑什麼?」維克多轉過身,淡淡問道。

「大人,我懷疑有人故意向流民中散播,您上次遭遇血狐盜賊團的襲擊的事情。那些農夫可能認為我們無法保護他們的安全,寧願挨餓也不想冒險和我們去開拓新領地。」納爾森說道。

「果然如此。」維克多點點頭,說道:「納爾森,繼續派人招募吧。另外,傷殘的成員就不要和我們去領地了。」

「大人,這……」納爾森一聽要拋下傷殘團員,頓時就急了眼。

維克多微笑道:「我再給你2000金索爾,你拿這筆錢去城鎮買一個家旅館和一家雜貨鋪用來安置傷殘成員。我需要他們一邊在城鎮里幫我招募領民,一邊留意黑堡鎮的情況。但要切記,必須隱蔽身份……一旦讓人知道,他們是我的人,那就可能有危險了。」

「多謝大人!大人請放心,我那些老夥計雖然殘廢,個個都很精明,這點事絕難不到他們。」納爾森立刻把胸脯拍的梆梆響。

「對了,給我準備一輛馬車。」

「大人,您要去那?」

「薔薇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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