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選錯男人就是罪!

梓郁剛把美璃放在床上,一邊端著水盆的丫鬟都沒來得及為她擦臉,美璃就像做了噩夢似的尖叫著雙手亂抓著半坐起身,眼睛還是閉著的。

「美璃!美璃!」梓晴手忙腳亂地去握她的手。

美璃渾身顫抖著睜開眼,茫然地環視著自己的房間,突然鬆了口氣。

「……好可怕的夢!」她喃喃自語。

梓晴和梓郁都一臉為難,該怎麼跟她說呢?

「是夢吧?」美璃呼吸開始急促,含著期望的大眼睛在梓晴和梓郁臉上來回搜索。

「美璃……」梓郁深吸了口氣,這時候對她說的每一句謊言都是更深的傷害。

「啊!」美璃崩潰地抱住頭,整個人縮成一團,顯然她已經知道梓郁要說的是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和著嗚咽,她的聲音悶悶地從臂彎里發出來。

梓晴咽著口水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梓郁皺著眉,情況嚴重啊,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的人命!

美璃渾身一晃,沒了聲響。

「美璃。」梓郁凝重地看著她,對她的憐憫超過了往常的厭惡,他不得不為她出謀劃策。「你現在不要再想剛才的事情了,都已經過去了,而且無法挽回。」

梓晴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美璃還是縮成一團,沒有反應。

「你一定要鎮靜下來,我想,不出今晚,一定有人要召你進宮詢問。你必須馬上想好該怎麼說!」

美璃又抖了一下,像極了受驚的小狗。

「……我騎著馬,不知是誰向馬肚子下面扔了一個炮仗……你們,你們會相信我?」美璃驚恐而期待地抬起眼望著他倆。

「我們相信。」梓晴脫口而出,有這樣清澈眼神的人絕對沒有說謊。

「這件事……我想,我和梓晴也會被叫去問話,我們會為你證明的。」

梓郁的口氣很能給人安慰,說話有條有理,梓晴都有點妒忌他了。不像她,出了事就一腦袋糨糊,只能眼巴巴地傻看著事情發展下去。

回到順王府,梓晴馬上發現氣氛很不對。

所有人都用恐懼和憐憫的眼光看著她!就好象都知道她得了絕症,但又不忍心告訴她似的。

還沒等她回過神,已經被請進大公主的房間了。

媽呀,那是什麼臉色啊!

大公主光憑表情就能嚇死她了,不誇張,大公主額頭和脖子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順王爺一臉倉皇,連喉結都在不停的上下滾動,坐在椅子里來回地扭著,總是深呼吸。

「去哪兒了?」大公主冷著聲音問,還算平靜。

梓晴鬆了口氣,該不會是兩口子又吵架了吧?

跟著她來的梓郁就沒她這麼「想得開」了,梓晴都好象聽見他咬牙的聲音。

「老祖宗剛才私下找我談了。」大公主款款起身,走到梓晴面前,眼睛裡的精光,讓梓晴本能地後退半步。

「啪!」一個超大力的耳光沒預兆地落在她的臉上,頓時耳朵轟鳴,兩眼發花!

她剛要撲跌在地,兩邊訓練有素的下人趕緊一左一右地架住她,讓大公主更方便地打。

「你這個混帳!白痴!敗家貨!」大公主的憤怒直接到達沸點,耳光雨點般甩落下來。

梓晴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甩斷了,挨的多了,上一個耳光的疼摞著下一個的疼,有點麻木,就沒第一下那麼疼了,周圍的景物又開始旋轉了,嘴巴里很咸,還有熱乎乎的東西從嘴往下巴上淌。

「住手!」梓郁檔在她身前,抓住了大公主的手。

「滾開!」大公主又用另一隻手賞了梓郁幾下,下人們又衝過來,拉開了梓郁。

順王爺的手抖得像風中的竹竿,徒勞地指著大公主的後背,「你別打孩子……你別打孩子的臉……」

那要打哪裡,肚子?

順王爺,你就別添亂了。

「好好的將來,全讓你毀了!」大公主抓住梓晴原本就散亂的頭髮使勁搖,不像在教訓女兒,像在報殺全家的大仇。

「好好的康親王福晉你不做,要去當個沒根沒蔓的郡王老婆!他家那個爵位是不是世襲都難說了!你是不是天生賤命,啊?!」

大公主又補了兩下。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啊。梓晴虛乏地再也調動不起任何情緒。

「不怪梓晴!」一邊被制住的梓郁激動的喊,「承毅不喜歡梓晴,就算不出這件事,他也會找別的原因的!」

「你懂個屁!」大公主暴跳如雷,原地跺腳,儀態盡失。「那是他說了能算的嗎?什麼叫指婚?指了給誰就給誰!喜歡?誰在乎喜不喜歡!康親王福晉,那是正黃旗都統的老婆!康王府那麼多封地包衣的女主子!喜歡也值個屁!」

梓晴木然地看著她。

「原本該掌握在我們博爾濟吉特家的權勢財富就這麼白白拱手讓給別人了!賤人!我白養活你了!」

梓晴想扯一絲終於瞭然的苦笑,嘴太疼,笑不出來。

明白了,孝庄皇太后會對她和若鴻的事情這麼氣憤,大公主會這麼氣憤,都是因為到嘴的肥肉掉地上了。不是有人同情她失去嫁給心愛男人的機會,都在痛恨沒占上康親王福晉的位置。

當初「梓晴格格」在長輩們默許下狂追承毅的目的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單純。

想想,她們也夠瘋狂的,大公主是皇帝的姑媽,承毅是皇帝的堂弟,梓晴和他血緣很近啊,真結了婚是要生傻子的。

沒法怪她們,對她們而言結婚並不是生孩子過日子,實在扯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在裡面,身份,地位,財產……多了,被忽略的就是愛情。

大公主還在呼天搶地,離誰近就賞誰一下子,沒有明確的目標和動機。

怪不得承毅要用有瘋病來形容以前的「梓晴格格」,要是她和她媽一個樣,那確診了,是瘋了。

也不能全怪大公主,搞不好她的爹媽血緣就很近,雖然沒遺傳上明殘,估計神經系統出了問題。

「……那你也不能全怪梓晴!她有什麼罪?!」梓郁被打得鼻青臉腫還是不服,沖大公主叫嚷道。

真沒白把他當弟弟疼,關鍵時候還是頂得住的。梓晴讓唾沫帶走些嘴裡的淤血,產生了點欣慰。

「沒罪?!」大公主跳罵的鞋都飛了,「選錯男人就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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