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看著她,似笑非笑。

久久,她終於也抬起頭看他。

觸碰到了她的眼神,他一笑,「表演夠了嗎?我算是有耐心的了。說實在的,蔚藍,我喜歡你這個調調。」

她木然地看著他,他的話已經不能讓她的心更痛了。

「脫吧。」他惡劣的挑了下嘴角。「適可而止,再磨蹭下去我就沒興緻了。」

她沒動。雖然她已經十九歲了,對於男女之事也朦朧懂得,可她畢竟還是一個深閉家中的閨女。她看著他冷漠譏誚的眼神……

她想過的,嫁給他,把自己的純潔獻給他,洞房花燭,滿目喜慶,他在紅紅的燭光里,溫柔淺笑……原本認定絕對會發生的事,現在都成了最最遙遠的夢!

他笑了幾聲,「也許你更欣賞像禽獸一樣粗暴的男人,那樣會顯得你更純潔些。第一讓你主動也不太好,過來……」他微笑著向她招手。

他的微笑……她被蠱惑了。他輕賤的話剛從她的耳邊刮過,剛刺進她的心。可是僅僅這一個微笑,足以讓她對他的渴盼爆炸,炸毀她的理智,炸毀上一秒的記憶。現在她的眼,她的心只看到感覺到了他的微笑。

「過來……」

他向她勾動手指,她如同被|操縱的木偶,幸福而盲目地穿行在虛浮的美夢裡,拉動她的那根線就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被磨滅的愛,對他的愛!

五年,不,從她有記憶就在積攢的,對他的愛!

這愛好象已經成為她人生的一部分,也許他不明白,她自己也不明白,這愛不會因為仇恨、誤會或者其他苦難而消失,至少不會聽了他的遭遇就瞬間消失。

他不乏溫柔的摟她坐在腿上,近近看她,讚許的笑了笑,「還好,這麼些年了,沒老。」他的手撩起她的裙子一路向上探索,「還是處女吧?」

夢境出現了第一道裂痕。

他的手指殘酷地刺進來了,她一驚,又慌又亂的看著他,疼痛讓她渾身一僵。

「還真是。」他輕笑,「是因為有病?」

她看著他,自從再見到他,她一直就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

他又笑了,她一聲慘呼,他竟然……竟然又插入一隻手指,她還沒來得及阻止,他惡劣的一張雙指,撕裂的不止是身體,心,尊嚴……還有她的夢!

巨痛伴隨著一股熱流溢出體外,她沒哭,沒喊,昏昏沉沉的看著他,比起心,那裡算不得疼……

他抽回手指,手掌上全是她的血,他還在笑,把那象徵她純潔的猩紅擦在她的裙子上。「可以上床了,你的確還是乾淨的。」

他把她甩在床上,她沒任何反應,眼睛直直的看著飄渺的上方,為什麼,為什麼讓她快要無法忍受的居然是心疼?她用力用力再用力地按住自己的心,這麼重的壓住就沒那麼疼了吧。

她的身體居然越來越涼,寒冷讓她每一個骨頭縫都疼了,他脫掉了她的衣服。她看著他,像是要把他刻入靈魂又像是穿過他的身體什麼都沒看見。

他只是撩起了長衫的下擺,褪下了褲子。

他健美修長的胳膊就撐在她臉頰一側,她卻沒敢去碰,她的雙眼絕望地閉起,狠狠地咬住嘴唇。他刺進來了,很疼,真的疼。他每一下深撞都像是要把她鋸成兩半,他不撩動她的情慾,不協助,他就是要她疼。

她的手指快要把床單撕破了,但她再也沒有叫喊出聲。病痛已經讓她太會忍耐。她也明白,就算請求他也不會憐惜她。

就在她暈過去又疼醒的瞬間,她覺得身體里一熱,然後他果斷地退出去了。

「不過如此。」他有些敗興的嘲弄。

她沒反應。

他下了床,站在床邊開始脫衣服,頭也沒回,聲音平淡的不像是剛剛要過女人,「想死可以,叫蔚家再送個乾淨女人給我。拖住你弟弟的命,全靠糟蹋蔚家女人這點微薄快|感,你的確讓我有點失望。蔚家姑娘死絕那天,你弟弟也該跟著一起入土了。有意思。」說到這裡,他才又笑了笑。

死?她真的想到了死。

「來人。」他不耐煩的叫了一聲。腫著臉的丫鬟又垂頭進來,他已經脫得精光,「給我換衣服。」

他邊被伺候著穿衣,邊漠然吩咐:「床單也換了,髒了。」

她艱難的轉動著眼珠,眼睛居然是乾的,沒有一絲水氣。

猛然,她看見了他背上的傷痕。

在他光潔白皙的後背,那猙獰恐怖的傷疤從肩頭一直延伸到臀部……

無法控制,突如其來,她嚎啕大哭。

那留下傷疤的一刀,劈碎的是她的人生,她的夢,她的愛!

他置若罔聞的穿好衣服走出去了,只剩她一個人躺在狼藉中無助的嚎哭。

丫鬟木然地站在地上看著她哭,原本她是如此怨恨她,可是……這個女人的哭聲像是用盡全部生命發出來的,真不知道,她哭過了以後還能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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