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華宅落成 後記 一己之私

我剛到阿拉伯時,大馬士革似乎不是我的最終目標,但攻佔此城之後,我行動的主要源泉顯然也為之枯竭。從開始到結束,我參與起義最強烈的動機一直是基於一己之私,本書對此並未著墨,但我想,在這兩年期間,它無時無刻不在我腦海浮現。我生活中強烈的喜怒哀樂或許像高塔般醒目,然而我這秘而不宣的強烈動機則如朝四面八方流動的空氣,隨時以不同的面貌浮現,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元素,直到接近尾聲。在我們到達大馬士革前,它就死了。

其次的動機是好大喜功,希望打贏這場戰爭。也是基於這種信念,認為如果沒有阿拉伯的協助,英國無法攻下土耳其的版圖。在攻陷大馬士革時,東線戰事——或許整場大戰——已悄然落幕。

接著就是受到好奇心的驅使。我小時候讀過的《在巴比倫的河上》(Super fumina Babylonis)使我渴望能親身體驗參與一場建國運動的感受。我們入主大馬士革後,我感到惶恐了。讓我大權在握三天以上,我就會根深蒂固地想獨斷孤行。

還有就是基於歷史野心,將這一點當成動機其實是牽強附會。我在牛津的市立學校時,就曾夢想要扛起時代賦予我們的使命,在有生之年建立新亞洲。由麥加通往大馬士革;大馬士革通往安納托利亞,隨後再到巴格達;接著還有葉門。對於那些稱我的初試啼聲為區區小事的人而言,這不啻是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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