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人們:生平無缺憾,唯一好女人 五、葉公超、顧維鈞逸事

對葉公超我看出了一件事兒,我不說這女的是誰,我不能說啊。我看出一件事,很怪。那個時候我不了解葉公超,葉公超與太太不和。有一次葉公超在病院里養病,我看見一個女人來看他,我就很奇怪,這個女人來看他幹什麼。我不能說這個女人是誰,不是說是誰的太太,而是一個商家,很有名的一個商家的太太。我也認識這個太太,我還很奇怪她怎麼來看他呢?那你這一說我就明白了,他是好色。那個太太長得相當漂亮。不過我不曉得葉公超這段兒。

葉公超,我總管他叫小葉,怎麼管他叫小葉?

那時候他在梁家,我們在梁家打網球。那時候天津也很可憐的,只有梁家有網球場,我喜歡打,那麼就到梁家打網球。

他那時候剛從美國回來,大夥要買點什麼,就說,小葉你去買點兒冰激淋,買點汽水去,支使他。拿錢要他去,就支使他。他不打球,在旁邊坐著、跑腿。我後來就一直管他叫小葉。他對旁人講:他還管我叫小葉?

我跟他叔叔是好朋友。

他後來在菲律賓的時候,寫了一個東西,他還寫西安事變,他告訴我的。他說我有個東西。這個東西到現在哪兒去了不知道。他寫的一個東西,相當於他五十年的日記差不多,裡頭有西安事變。他跟我說,這個東西交給了一個人,我甚至可以找到這個人,現在說不來他叫什麼,中國人,在美國開了一個公司。他說交給了這個人的太太,轉到了這個人手裡頭。

他並且自個兒說:我死了以後,最好是五十周年的時候發表。這個事情因為蔣先生也知道了,蔣先生就叫我去給找這個東西,我特別託人去,這個人不提,說我不知道。那麼這個東西到底是在哪兒就不知道了。

有人就說,它在另外一個外國人手裡,不知道了。

孫中山我見過一回,病重的時候,在天津。

你知道他的病怎麼來的?就因為見我父親以後病的。他本來有病,見我父親那天很冷,大概屋子裡很熱,感冒了,所以,病情發作了。

他病重的時候,我去看過他,晚上去的。孫先生跟我說了幾句要緊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對我說啊,現在國家的責任就在你們年輕人身上,你是東北人——當然他不是特別指我的身份地位。——你們介乎日、俄紅白這兩大帝國主義勢力之間,你們很難應付,尤其是你們東北的年輕人,責任就更重。

這是我見過他的一面,生活中我有好多總理給我寫的信,都是總理簽字的,我想不起來擱哪兒了。

顧維鈞么?當年我們擱北平的時候,我有一個女朋友,這個女朋友,你要問我,名字現在我也可以說。他看中了,他要我給他介紹,我說我才不給你拉皮條呢,你願意去你去,你什麼你都整?我說你什麼你都想,他就讓我給他介紹,我說我才不給你介紹呢。

顧維鈞這個人,我非常佩服,這個人吶,我批評他,實在是個能幹的人,但是他不賣力氣。他要是真賣力氣他真行,可是他不賣力氣。這個人,我跟他我們兩個人過得很好。

梅蘭芳看到他,都打千啊,所以後來我們到上海,梅蘭芳看見我就躲開,不好意思,名人是一個原因,我們是看他毫不客氣啊。我們奉天有一句話,非常到家的一句土話:泄底就怕老鄉親。你是怎麼回事,我都知道。他不願意讓人家知道這事,他已經是名人了嘛。

我跟他兩家很好,我們倆在一起,他太太也知道。我們在巴黎要出去玩去,他太太說叫他帶你去玩去。我在巴黎我也不會說法文呵,她說叫他帶你去嘛。

跟顧太太熟呀,我就是跟他後來的太太在一塊玩。楊**還在的時候,那時候他倆就是公開的秘密,一點也不在乎,他們兩個人,尤其是這個楊太太,一點也不在乎,我真佩服她。我們在一起打牌,在一塊玩。

那時是西安事變之前,我總在楊**家裡打麻將,他們倆我們嘴裡誰都不說,不過心裡都明白。看他倆的樣子,他跟楊**的太太恐怕早就有關係了。為什麼呢?楊**的太太生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我看那已經三四歲了,那跟這個顧長得一模一樣的,那長得!我跟你不說正經事,咱們說扯淡的事,我們打牌,我心裡明明白白的,就不講他什麼事了,不給他講穿了。我們在楊**家裡打牌,外頭有事請客,要到外頭吃飯去,牌也不打了,還說什麼啊?就走吧。他們兩個一定要上樓,要去待一會,兩個人幹什麼啊?明明白白地幹什麼去啊!吃完飯各人回各人家,散了,他倆一定上樓,她就一點也不在乎。

我在楊**家裡打麻將,顧太太來了,拽著顧走,顧坐那兒就不走,這個顧太太指名罵楊**的太太,指名罵,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這顧太太拿著茶水,給顧的頭上嘩嘩嘩地澆下去。顧呢,我就是不動彈。澆完了,她也沒辦法了,走了。她當我們面罵楊的太太,罵的那個話,不好聽得很吶,那楊的太太也坐那兒,也不動。我們在那兒也不好意思。

這個楊啊,也很奇怪,我跟他也很好。這個男人啊,他真的奇怪,他跟我們講過,他說,外頭的人都說我太太跟顧有關係,我說我看不出來。

可是呢,他也干他的。楊另外有個女朋友,他這個女朋友是誰呢?那個駕飛機的叫什麼,你知道不?一個女的,那時候女的會駕飛機的,恐怕就她一個人。他跟她倆,公開地。他一天也不在家,我們在這兒玩沒他,他就跟那個女人去玩去。所以我們那時候說笑話,我們就在後頭說笑話,說他干他的,她干她的。就是哥倆分家,你懂得不?各人干各人的。

顧太太,黃**,不是現在的太太啊,看見我,說我喜歡她。我說你別往你自己臉上貼金。

她是怎麼回事呢?大概她是這麼一段事情,當年顧逃亡的時候,住在北京飯店,我去拜訪她,拜訪她是要打聽顧的消息。她就很隨便。她比我大差不多那麼一倍的歲數了,我討厭她透了。顧太太最壞,我不理她,她恨透我了。我和顧是好朋友,她有的是男朋友,我和她毫不客氣,我做的一些事情她氣死了。顧太太過二十幾歲的生日,我找到一張她的相片,上面寫著年月日,要按相片上的時間推算,那她當時才兩歲。我就說,你們看,這顧太太兩歲的時候就長得這麼大。這就是我乾的事。我看見有什麼毛病,馬上就給她說出來。

她和我已離婚的太太很好,一起打牌,她偷牌。就這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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