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零六章 曾經的過往

女人的屍體軟在地上,失去了溫度,最終,被那「怪物」徹底吸收了進去。

這時候,少年的嘴唇才張開,從中低低喚出一聲「娘」。

葉楓愣住了。

與此同時,他身後有人似乎在勸他。

「上仙,這幾個都是『不可接觸者』,他們生性如此,犯不著替他們做這種事!」

「就是!散了散了吧!」

四周的人以看待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葉楓。

很快,人群散開,只留下葉楓。

葉楓護住身後的少年,緊緊攥住手中的長劍,靜靜觀察著眼前的「怪物」,雖然已經很難察覺,但是,他的的確確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葉楓見到兩種完全割裂的行為。

彷彿被某種力量桎梏的肉體,在那怪物的體內嘶吼著,身體不斷爆發出絕望的叫聲,然而無數的觸手限制住了他的行徑。

他像是在說些什麼,但是已經陷入瘋狂的低吼對於葉楓而言,已經是不可破解的語言。

「出來吧,別躲了。」葉楓冷冷道。

他的氣勢壓迫著眼前的這隻怪物,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居然一時間不敢出手,同時,身後的兩個「熟面孔」也是一樣。

賈仁義和雪貂。

兩人並沒有如他們所說的散去,反倒是找了一個角落偷偷摸摸躲起來,靜觀其變。

但是,他們的行蹤當然躲不過葉楓的光影瞳。

之所以一直不戳破,是因為葉楓很想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以及,神庭的真正面目!

現在,葉楓知道了更多的「真相」,自然,也算是理解了身後這二位的「行動」代表了什麼。

兩人鬼鬼祟祟出現,賈仁義仍舊攔腰抱著雪貂,倒像是不願意她到處亂跑似的,十分謹慎,左顧右盼,見街上已經沒人了,這才敢出來。

「真遺憾,我是沒想到,你那小兄弟那麼弱雞,居然會被吞進去。」賈仁義道。

他的臉上看起來不像是有任何「遺憾」的表情。

「真是人如其名,假仁假義。」葉楓冷冷道。

賈仁義嘿嘿一笑:「算是自知之明吧。」

「不過,你看人的眼光差一些。」葉楓道。

「何以見得?」賈仁義一臉詫異地看了葉楓兩眼。

葉楓低頭不語,那怪物這時候朝他撲來,氣勢洶洶,他手中的劍影猛地迎上,劍光一分成四,舉重若輕的劍紋將整個怪物的肉體緊緊纏繞住。

掙扎的觸手從中死命折騰,似乎打算從這束縛當中掙脫,然而無論如何,卻無法擺脫葉楓的劍。

「合!」葉楓一瞪眼,在腳下釋放出了一個環形的極小領域,在這被葉楓絕對支配的空間下,這怪物根本無處可避。

接著,濃墨一般升起的黑色陰影,分裂出千萬條劍氣,徹底肢解了他。

斬殺一隻這樣的怪物,本不算什麼,但是讓賈仁義吃驚的卻並非這個,而是那怪物的腹中,滾出一個什麼東西。

像是……卵?

不。

是一具包裹緊密的鎧甲,葉楓嫌棄地瞥了一眼,叫道:「臟死了,你自己想辦法起來。」

如此連喝了好幾聲,又叫又罵,賈仁義甚至以為這是什麼古怪的咒語,但顯然並非如此。

鎧甲發出巨大的光輝,最中心的一顆「黑色圓球」一動,湛藍色的甲胄頓時展開,濕漉漉的外部裝甲煥然一新。

這個「球狀」的甲胄伸展開來,賈仁義才發現,內里躺著的,竟然是穆志飛,這小子一臉懵逼,全靠這身甲胄阻擋了那怪物強勢的腐蝕液體。

穆志飛一個踉蹌滾了出來,葉楓連忙扶住他。

「大腿!!」他哭喪著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委屈極了。

葉楓卻不搭理他。

「賈仁義,這件事,我要你好好給我解釋一番。」葉楓的語氣十分冰冷,這足以證明,他已經十分惱火。

賈仁義搓搓手:「那當然。」

這傢伙到底可不可信?葉楓眯起眼睛,注意力又集中在這少年身上。

他穿著一身煤灰色的布衫,看起來與大小宗門當中的任何一個修者弟子無異。

可是他的身上,卻無時無刻不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息。

尤其是在親眼目睹自己的娘親慘死之後,他沒有挪動半步,臉上也沒有半點不一樣的表情。

簡直就像是事不關己一般。

但是葉楓注意到,少年的眼角,也含著一滴淚。

「跟我來。」葉楓抓起少年的手,強硬地帶著他離開了這條大街,回頭吩咐賈仁義:

「找一個僻靜安全的所在。」

兜兜轉轉,又回到聖者宅邸。

葉楓看向賈仁義,眼裡儘是無奈。

賈仁義笑道:「這裡說什麼也是聖者國度,是星隕大人的封地,你說,哪裡安全?」

倒也有理。

葉楓不是推脫搪塞的人,細枝末節,也並不重要。

回到府內,眾人驚愕地發現,其中空無一人。

留守的劍痕,不知去向。

青蹄老道,似乎一早就離開了府邸不知所蹤。

門客同家僕,連一點痕迹也不見。

偌大的宅邸成了空宅。

「莫非是出了什麼事?」葉楓問。

賈仁義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驚愕,只剩下冰冷的嚴肅,看樣子,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葉楓打定主意要問明白,賈仁義也看出葉楓心思,道:

「既然『肅清』已經開始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進內堂,這件事,是時候說明白了。」

葉楓眉頭一皺,跟隨賈仁義回到屋內。

雪貂奉命去沏茶,實則是被賈仁義給支開。

「剛才你們見到的,是『不可接觸者』。」賈仁義倒也直率,指了指葉楓手邊的少年:「像他們這樣,是典型的刺入精神烙印的失敗者。」

「失敗者?」葉楓一愣。

賈仁義點頭:「神庭的運作,是建立在強權爭奪,戰爭,還有剝削之上的。上古一戰後,九界形成,戰敗者淪為『不可接觸』的奴役者,佩戴上神庭賜予的『精神烙印』,就像是枷鎖一般的存在。」

賈仁義告訴葉楓,就是靠著數以億計的這些存在,神庭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徹底統治整個九界,並且劃分出不同階級等級的修者,讓他們產生無間斷的矛盾。

這麼做的原因,當然是為了「維持這個世界的存在」。賈仁義道:「無上帝說,這個世界,本就是神的遺棄之地,是本應該被抹除的存在。」

「本應該被抹除?」葉楓愣住了。

「不錯。」賈仁義道:「無上帝聲稱,他才是這世界的救世主,是維持這個世界存在之人,若是沒有他,這個世界將會在永夜之潮的侵蝕之下徹底毀滅……」

「放屁!」穆志飛冷哼一聲:「明明是老子和天蓬元帥不遺餘力力挽狂瀾地守住天河……」

賈仁義搖頭:「這個世界會被天河侵蝕,本已經是註定的,九界的分割,是為了限制住修者無限貪婪和膨脹的慾望,這是無上帝的原話。」

「老匹夫!」穆志飛罵道:「他懂個屁。」

「總之,最底層的不可接觸者,實際上才是整個神庭運作的核心。而他們的用處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楓注意到,賈仁義在訴說這段往事的時候,眼裡一閃而過的,居然是一抹痛苦。

「如你所見,他們的身體,實則是蘊含靈氣的容納之物,也就是『容器』,而容器的用處,便是在神庭慘無人道的實驗中,承擔犧牲者的功能。」

「……犧牲者?」

葉楓喃喃重複,從賈仁義的嘴裡吐出的這個詞,莫名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賈仁義點頭:「所謂的犧牲者,你們也見到了,操縱體內的靈氣,釋放他們的潛能,伴隨而來的,便是突破禁忌的風險,而這風險,就是體內的靈氣徹底暴走,淪為力量支配的怪物,成為混沌的產物。」

這說的,自然就是那個可悲的「屍體」。

「我今天擺下『龍門陣』,圈住那個押送實驗體的官差,就是為了刺探虛實,現在,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神庭已經加快了這個速度——他們甚至不止使用可悲的不可接觸者,就算是普通的百姓,遲早也逃不過魔爪。」

「這些人,都是他們實驗的籌碼??」穆志飛驚呼:「他們把人命當做什麼?!」

賈仁義冷笑:「人命?嘿嘿,朋友,你會把螻蟻的性命當做性命么?是,你們再怎麼強,也不過是個頭大一點的螻蟻——或者說,圈養起來的豬玀,殺了你們,他們又怎麼會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感?」

穆志飛無法反駁。

賈仁義又道:「說到底,神和人,難道是同一種生物么?你們現在的行徑,無異於自取滅亡,你們體內的靈氣,能量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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