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工具人的反擊

卡恩點點頭,既然內瑟斯給予了肯定的答覆,那他多半就能接受接下來他的說法。

「其實阿茲爾被推下神壇後,並沒有在爆炸中完全神形俱滅。他一部分殘留的意志仍然封存在神廟廢墟中,沒有消散。」

「此刻,如果讓希維爾陷入瀕死的狀態,飛升之血灑在神廟廢墟上,就能讓他顯形,恢複殘破的肉身。」

希維爾直接瞪起了雙眼,這種事情怎麼之前一點兒都沒有提起過?

本來以為可以白嫖個守護神,然後現在你居然跟我說要我先把命搭進去?

要不是卡莎按著她,她現在立刻馬上就背叛革命!

「一具殘軀……」內瑟斯思考著,然後大搖其頭:「於事無補。」

雖然阿茲爾是皇帝,但如果只是區區一具殘軀,又怎麼把過往榮光的碎片聚攏起來呢?

誰會聽從一個殘破皇帝的命令,手下無兵無將,又何談振興恕瑞瑪?

如果這樣有用,那內瑟斯一早把某位皇室血脈立為皇帝不就好了?但那些暗裔又怎麼會領情?

這樣沒有經過儀式晉陞的皇帝,如何能壓住他們的瘋長滋生的野心,這在他們看來還不如自己當。

「一具殘軀是做不了什麼,但如果他拯救了最後的飛升之血,一切又都變得不一樣了。」卡恩繼續說下去。

「希維爾是最後的飛升之血,雖然稀薄,但是所承載的意義是特別的。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可以說她的性命關乎整個古恕瑞瑪。救了她,等於延續了整個古恕瑞瑪。」

卡恩偷換概念有一手的,內瑟斯聽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沒有感覺哪裡不對。

「如果阿茲爾把瀕死的希維爾放回生命之泉里,由於這無私之舉,屬於他的飛升儀式將會繼續完成,助他飛升成神。」

啥情況?這就飛升了?中斷了幾千年的飛升儀式還能繼續?

內瑟斯當場就感覺自己被愚弄了,不過卡恩接下來的一個疑問,又把他的怒火打了回去。

「閣下,飛升儀式會被人類無私舉動影響,這點我相信你深有體會。」

他說的沒錯,無私之舉能讓飛升儀式接納沒有被太陽選中的人。而內瑟斯體會最深,因為他的親生兄弟,就是這樣完成了飛升儀式。

當太陽圓盤將金光傾瀉在飛升神壇上的最終時刻,病入膏肓的他甚至虛弱得無法爬完最後的台階,無法走入聖光中。

就在這種時候,是雷克頓主動載起內瑟斯,幫他走完最後這一段路,打算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成就兄長的飛升。

也正是這無私之舉令他在聖光的衝擊下活了下來,沒有被灼烈的能量蒸發,而是連同他的兄長一起變成了飛升者。

即使是皇帝,也都親自下跪,感謝神明的恩典。

卡恩的話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當阿茲爾最終完成飛升,屆時廢墟城市將抖落掉覆蓋了數百年的塵土,重新升起到地面上。太陽圓盤再次漂浮在空中,治癒之水流淌在神廟之間,黎明綠洲湧出透澈的清水,生命之母隨之逆流。」

想像著陽光重新灑在曾經的都城,這是多麼令人心潮澎湃的光景,內瑟斯再次看向希維爾,目光已經截然不同。

後者眉頭一皺,感覺到有沉甸甸的重量壓在了肩頭。

「我要將你帶走,試驗此法的可能性。如果是假的,你就會被拋棄在墳墓里流血至死。」

「等等。」就知道內瑟斯會這樣說,所以卡恩立刻阻攔。

內瑟斯投來危險的目光,彷彿在質疑卡恩為什麼阻撓他。

「閣下忘了帝王陵墓里都還有誰活著嗎?」

隨著卡恩的提醒,內瑟斯眯起了眼睛。

他差點忘了那個背叛了皇帝的巫靈也在其中,還有他的兄弟雷克頓,都被他打進了無盡的黑暗裡。

「澤拉斯確實很強大,就算我們兄弟兩人聯手也打不過他,但倘若你說的是真的,加上阿茲爾的飛升之力,打敗澤拉斯並非不可能。」

「恐怕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卡恩開始了糾正:「澤拉斯的言語具有蠱惑人心的能力,過去的幾千年來,他不停的向雷克頓的耳中灌輸惡言誑語。巫靈在雷克頓的腦海中植入了錯誤的執念,讓他相信你嫉妒他的成功,不願分享飛升之力,因此故意將他封鎖在黑暗之中。」

「這不可能。」內瑟斯臉色變得難看至極:「雷克頓他不是那樣的……」

話說到後面,他的聲音漸漸沉寂了下去。

他錯了,這並非不可能。

就在此地,在曾經的納施拉美攻堅戰中,他就見識過飛升儀式對雷克頓所產生的一些副反應。

雷克頓的嗜血野性與日俱增,最後淹沒了自己。

同樣的,如果澤拉斯試圖喚醒雷克頓的嗜血,後者可能真的無法堅守住本心。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在打開陵墓的那一刻,他自己就要面對兩個瘋狂天神的圍攻。別說堅持到阿茲爾復活了,恐怕自己會在一瞬間就被撕成碎片。

現在兩難的抉擇放在了他眼前。

不救阿茲爾,太陽圓盤就無法升起,恕瑞瑪也就無法崛起。

救阿茲爾,又勢必會放出兩頭瘋狂的怪物,禍害蒼生。

這要他如何是好?

「要我說,閣下完全可以先不用著急,等找到了靠譜的戰友,再去嘗試打開陵墓也不遲。反正已經等了三千年,再等幾年又何妨?」

卡恩試圖安撫這位處在焦躁怒火邊緣的胡狼頭天神,這很有效,內瑟斯開始思考起解決之道。

如果他能找到其他的飛升者,或者迷途知返的墮落天神,一同去打開帝王陵墓。

說不定在復活阿茲爾的同時,還能在第一時間制服澤拉斯,再和雷克頓兄弟重逢。

而這將成為他往後餘生的最大動力。

看到這裡,希維爾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內瑟斯只惦記他那些過往榮光,絲毫沒有展現出對她的半分尊重。

彷彿她只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一個任憑他取血的血袋。

「我說內瑟斯啊,你現在最應該考慮的,不是怎麼讓我心甘情願的幫你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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