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舊世界的硝煙 第三百五十八章 出發

「帕瓦爾?」

舊世界,布列塔尼亞,溫福特公國,格拉摩根伯爵領,吉恩鎮市中心,冠軍大道的一家酒吧「聖杯禮讚」中,聖杯騎士阿曼德和王國騎士赫克斯也在閑聊著有關於騎士晉陞令的事。

這間酒吧就是城鎮內最高檔的酒吧了,在這裡可以見到全世界的所有美酒,包括木精靈果酒、溫福特幾大酒庄出產的上等葡萄酒「奧比昂」「拉圖」「呂薩呂斯」、帝國的精釀上等麥芽酒「柯本之優品」(皇室特供)、矮人巴格曼啤酒和高等精靈出產的極品魔法佳釀。

甚至有些足夠尊貴客人可以品嘗到產自湖中仙女高塔旁邊,由湖中仙女親手栽培葡萄和親手所釀製的「女士珍藏」。

「女士珍藏」產量極少,因此只有極少數人有資格喝到,儘管來自帝國的獅鷲公爵伊凡在依次品嘗了布列塔尼亞的所有美酒和「女士珍藏」之後指出女士珍藏的口感勝於舊世界所有其他美酒,不過依然略遜於溫福特的超一級美酒「呂薩呂斯」,但是所有的布列塔尼亞人還是堅定地認為女士珍藏就是全世界第一的美酒。

包括萊恩伯爵的老丈人弗朗索瓦都堅定地這麼認為。

酒吧之內客人不多,毫無疑問他們都是舊世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大貴族,聖杯騎士、遠征騎士和腰纏萬貫的大商人,酒吧的所有者一直都是個迷,人們只知道「聖杯禮讚」的背後除了伯爵和伯爵夫人以外,女士似乎也有參與,至少湖神女巫莫吉安娜殿下有時會在此出沒,酒吧也會為路過的遠征騎士提供免費的酒水和美餐。

硬木鋪好的閃亮地板光潔如新,一位湖神先知正在吧台後面清點著酒水,潔白的魔法燈照亮著酒館內部,上好梨木製成的木製吧台和桌椅的表面反光,金色的聖杯圖案和鳶尾花圖案遍布酒吧之內,在座的騎士和貴族們大多彬彬有禮——無禮者會被迅速拖出去,然後列為不受歡迎的對象。

王國的貴族、各界知名人士和一些來到這裡的外國商人最想要來這個酒吧喝酒,可酒吧內從來都只是限制二十個人的座位,一些卡座已經預約到一個月以後。

赫克斯有些不習慣,這位目光冰冷,內心只有復興家族宏願的王國騎士少見地有些拘謹,他的酒杯空了,王國騎士不似聖杯騎士阿曼德那樣有底氣,敢大聲地讓那位坐在吧台後面的湖神先知小姐續杯——在這個王國,湖神先知享有莫大的特權,無視法律約束,只有莫吉安娜和如萊恩這樣女士的神眷者能命令她們。

赫克斯作為萊恩的手下,負責的是軍事訓練,尤其是對農奴步兵團和軍士們的訓練,由於這位王國騎士總是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士兵們對他都比較畏懼。

和赫克斯不同,聖杯騎士阿曼德臉上的只有輕鬆和熱忱。

血紅公爵已死,家族大仇已報,這位自幼立誓要向血紅公爵復仇的聖杯騎士終於可以卸下沉重的思想包袱,輕裝上路,他見到赫克斯杯子空了,於是將自己的大啤酒杯一飲而盡,伸手示意:「小姐,我們需要續杯。」

湖神先知為兩個人重新倒滿了帝國上等黑啤酒。

就著牛肉餡餅和乳白色的鱈魚熱湯,阿曼德說道:「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從農奴到聖杯騎士的傳奇人物,帕瓦爾。」

「對,帕瓦爾。」阿曼德點頭,他低語道:「帕瓦爾是個真正的傳說,這位可敬的人用自己的一生完成了不可思議的神話。」

「帕瓦爾出生於一個偏遠的村莊,他自小就決定向女士獻上自己的所有信仰,由於他只是個農奴,因此留給他剩下的路就很簡單——他成為了一位聖杯朝聖者,追隨著一位著名的聖杯騎士拉洛克爵士鏖戰了大半生,數十年的苦行讓他成為了優秀的戰士。」

「跟隨了拉洛克爵士征戰大半生之後,年已五旬的帕瓦爾面臨了一場巨大的考驗,拉洛克爵士看守的聖杯教堂遭到了斯卡文鼠人大軍的襲擊,聖杯騎士率領著聖杯朝聖者們和斯卡文鼠人進行了一場殊死戰鬥,最後,拉洛克爵士和鼠人軍閥同歸於盡,聖杯朝聖者們死傷慘重,幾乎全員陣亡。」

「全員陣亡?」赫克斯可以想像這場戰鬥的慘烈,斯卡文鼠人一定是計畫著從聖杯教堂裡面奪取聖物,聖杯騎士和聖杯朝聖者們寡不敵眾,但是這些人不會動搖,他們只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除了帕瓦爾……這位年已五旬的農奴居然獨自一人,以一己之力守護聖杯教堂和拉洛克爵士的遺體長達三個小時!一直支撐到援軍抵達,全殲鼠人為止!據說當公爵的援軍抵達時,帕瓦爾全身浴血,神志不清,正在將自己手中的斷劍刺進一頭鼠巨魔的腦袋裡!」

「這簡直……」赫克斯都為帕瓦爾的壯舉所震撼,孤身一人已一己之力對抗鼠人軍隊三個小時?!

「戰爭結束之後,帕瓦爾因為他的壯舉贏得了『鼠人屠殺者』的稱號,更是受到女士的讚許,他被帶到庫羅納覲見國王,國王在聖杯大教堂中直接封他為王國騎士!」

「帕瓦爾並沒有就藩,這位渴求了聖杯一生的朝聖者並未被貴族的身份所誘惑,他當場發出遠征誓言,開始了自己的聖杯遠征。」

「這一去,就是五十年,帕瓦爾的聖杯之路持續了足足五十年,當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他的時候,他回來了,年已百歲的帕瓦爾雙目赤紅,身上閃現著湖神的祝福,毫無疑問他已經是一位聖杯騎士,朝聖者用自己的生命譜寫了一曲屬於聖杯的樂章,從農奴到聖杯騎士,這位聖杯朝聖者的事迹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農奴,他親身證明了聖杯的公正。」

阿曼德有些感慨地說道:「所以你知道為什麼聖杯朝聖者的數量如此之多了吧?並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女士的注視,農奴們明白,想要讓女士關注不是騎士的自己,需要一些特別的方法。」

「虔誠……這個方法真是夠特別,女士總是會對在戰場和教堂花了很多時間的信徒報以微笑。」赫克斯感嘆於這位農奴的渴求,他猶豫著說道:「如果一個農奴能夠有這樣的表現,讓他成為貴族……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看來你還是對騎士晉陞令有所看法?」阿曼德敏銳地感覺到赫克斯語氣中的不適。

「誰不是呢?騎士的頭銜那麼多,一些人得的多了,一些人就得的少了,沒錯,北方的貴族們在抗擊混沌雜碎中損失慘重,他們或許需要這個,但是在我們南方,能成為騎士的小夥子們可不少,我們為何不從南方調一些人,而是要選拔幾個農奴呢?」赫克斯抱怨道:「既然是女士的旨意,那我無話可說,三個就三個吧,這個數量大家還接受。」

「我們總是要給些機會。」阿曼德看著明亮的魔法燈,繼續說道。

「成為軍士還不夠么?他們全家都是自由民了!這還不夠么?」赫克斯像是受了刺|激,連連開口:「遊騎兵?能騎著馬和騎士們一起戰鬥,這還不夠么?」

「不夠,赫克斯,你能告訴我,當你騎上戰馬,全副武裝,舉起騎槍,高喊著女士之名衝鋒的時候,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阿曼德喃喃自語。

「我就像擁有了整個世界。」赫克斯認真地回答道。

良久,年過三旬的王國騎士突然面色通紅:「我明白了,阿曼德,是我太膚淺了。」

「很好。」

……

十一月中旬,夜晚,波爾德羅公國,曼南恩干船塢,一艘高等精靈遠洋巨艦正在緩緩離岸。

數百高等精靈在甲板和船艙之內快速走動,拉帆、起錨、瞭望,所有的高等精靈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各行其是,複雜中透著秩序,相比起人類的大帆船極度擁擠,毫無個人空間相比,高等精靈的遠洋巨艦儘管容納了數百軍隊,但是一切都是如此完美和井然有序,沒有任何擁擠的地方。

海風呼嘯,星河高掛,濤聲依舊,浪花朵朵,高等精靈至高大法師泰格里斯拄著莉莉絲的月之法杖站在甲板上,默默地看著天空,一言不發。

至高大法師面無表情,看著天上璀璨的銀河,還有海面的反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泰格里斯心情不好的證明。

他嘗試著向自己的月之女神莉莉絲祈禱,詢問她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但是女神並沒有回應,泰格里斯等到的是自己身後的腳步聲。

「泰格里斯閣下,還不休息?」人類的聲音從泰格里斯的身後響起。

「你不在船艙裡面陪伴你的新婚妻子?」

「時間還早,泰格里斯閣下。」

泰格里斯轉過身,身穿伯爵禮服的萊恩黑髮被海風吹得四處飄蕩,剛剛度完蜜月的神選冠軍走到泰格里斯旁邊。

一個人看星星就變成了兩個人看星星。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木精靈們對於泰格里斯的到來報以深深的戒備和抗拒,無論泰格里斯說什麼,森林之王夫婦都報以質疑的態度,也許在埃斯萊看來,阿蘇爾如果不是想要將他們拖入和黑暗精靈永不停止的戰爭中,就是想要木精靈重新臣服於鳳凰王之下。

埃斯萊一個也不會接受,在木精靈看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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