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布列塔尼亞的陽光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父愛的鐵拳

升魔原體的臉上先是驚訝,然後是震驚,接著就是動搖,馬格努斯看見了那個充斥著無數奇蹟和光明的身影,惡魔原體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

在無數禁軍的簇擁之下,帝皇的榮光灑遍穹蒼。

機器轟鳴,旗幟昂揚,屬於帝皇至高無上的神聖力量籠罩了整個戰場,金色的戰鬥機俯衝過整片戰場,奸奇的惡魔們紛紛倒下,身材高大的禁軍士氣高昂,充滿著力量,紅字戰士們面臨的只有一邊倒的屠殺。

還有寂靜修女,這些千子巫師們天生的剋星,有她們的存在,千子們的法術便再也無法起到任何作用,法術在觸及修女們之前就消弭於無形。

禁軍們如同黃色的閃電般直衝入紅字戰士們的人群之中,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如同遠古戰神重新降臨於世,盡情地收割著叛亂軍團的人頭。

唯有帝皇伸手示意所有人都讓開,人類之主的臉上帶著冷漠,又帶著一種恨其不爭的憤怒:「馬格努斯?」

此時的紅之子已經不再是昔日帝皇記憶中的那樣了。

在帝皇的記憶中,他最後一次看到馬格努斯的時候,這位第十五軍團原體身穿著金色的功力裝甲,手持長劍,身上帶著羽絨和耀眼的花紋,他總是用著一副求知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像一個好學的孩子。

馬格努斯愚蠢的舉動搞砸了一切,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完成了網道,禁軍也不至於在網道里和惡魔戰鬥了一萬年,從一萬人減員到一千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至於在對抗荷魯斯的時候虛弱不堪,以致於在無法下定決心的情況下身受重傷,最後在黃金王座上坐了一萬年。

「父親?帝皇?蹲坐在黃金王座之上的腐屍之神?」令人震驚的是,馬格努斯僅僅只是稍稍動搖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了更大的怒火:「你活了?在做出了那麼多蠢事之後,你居然活了?你當初怎麼沒被荷魯斯捅死?」

馬格努斯的嘴巴中吐出了惡毒的話語,他的每一句話都化作結晶灑落在月球的地面之上。

惡魔原體那狀若瘋狂的話引起了整個戰場上所有人類軍隊的憤怒,許多禁軍充滿著仇恨的目光緊盯著惡魔原體,只要帝皇一個號令,禁軍就將一擁而上,將馬格努斯撕成碎片。

可是在所有禁軍、寂靜修女、星際戰士、機械護教軍、無畏機甲們卻見到帝皇舉起了手,示意所有人暫時不要找馬格努斯的麻煩,先解決馬格努斯的軍隊。

「身高五米,長著大角、背生雙翼,嗯,還有強大的巫術,一個惡魔世界,這就是奸奇給你的報酬。」帝皇的臉色如萬載玄冰,他看不出有多少憤怒,只是充滿著一種怒其不爭的感嘆:「可是就連奸奇也幫不了你,你看看你的孩子們,他們都剩下了一些什麼。」

第十三軍團原體羅保特·基里曼正奮戰在最前線,他的巨劍所過之處,一頂又一頂空無一物的頭盔跌落在月球的表面,慵懶地漂浮不定,除了破碎的動力甲,紅字戰士們什麼都沒剩下,盔甲之內空空如也。

擁抱混沌,帶來變異,混沌的腐化使得昔日的千子星際戰士們的靈魂和身體徹底扭曲,為了挽救這場變異,馬格努斯手下的頭號巫師阿里曼通過「紅字」控制了混沌的污染,但是大部分的混沌星際戰士也因此變成了一句空殼——身體則化為塵埃,靈魂被永世囚禁在盔甲之中,成為一具傀儡。

馬格努斯舉起了刃杖,升魔原體的眼中充滿著一種無與倫比的狂怒,他瞎了的一隻眼上好似有仇恨的火焰在燒,另一隻眼睛中則死死地盯著平靜的帝皇,他只覺得熱血湧上了自己的頭顱,他的聲音又快又急,就好像爆矢槍一樣連續噴吐而出:「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告訴我,父親?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你讓我的孩子們瀕臨毀滅,你親手宣告了我們叛逆的事實!」

「你想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要坐視著我的軍團在變異中消亡殆盡?還是被當成叛徒全部抓起來?」

帝皇手握著燃燒著火焰的巨劍,他冷漠地搖頭:「你的愚蠢造就了你的結局,馬格努斯。」

「不!不是我的愚蠢,是你的愚蠢!」馬格努斯大聲地反駁著帝皇的話,惡魔原體的樣子就像一頭髮了癔症的狂犬:「我承認我那不成熟的傳訊破壞了你的計畫,但是我那也是為你著想啊,你呢?偉大的神皇?人類之主?你沒有聽從我的警告也就算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一些什麼?!」

「你讓你的那隻狼狗,帶著他的狼子狼孫來我的星球抓我,沒錯,我確實有錯,我認錯,我關閉了防禦系統,調開了艦隊,我接受你的審判,可是你問問魯斯,問問他的崽子們,他們都幹了一些什麼?」

「屠殺!徹底的屠殺,魯斯帶著他的軍隊屠殺了我的母星,屠殺了每一個見到的千子戰士們,屠殺了他們見到的每一個活著的東西!」

「為什麼?父親,我問你,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放棄抵抗了,我明明已經接受了你的判決了,你為什麼還要命令魯斯這麼做,我們不都是你的孩子么?為什麼?!!!」

聽見了馬格努斯的控訴,羅保特·基里曼嘆息一聲,他的臉色上充滿著悲傷,昔日的兄弟們半數反叛,但是絕大多數都有自己的苦衷。

心裡這樣想,基里曼的手上卻沒有停下,又有十幾位混沌星際戰士被他砍成了碎片。

除惡務盡,今天不會有任何一個叛徒成功撤退。

「……魯斯受到了欺騙,在奸奇的詭計下,他被蒙蔽了,他認為你已經完全墮落。」帝皇的話語還是冷冰冰的,讓馬格努斯失望的是,人類之主的臉上始終缺乏悔意,相反,帝皇平靜地打量了一下馬格努斯升魔之後的樣子:「看看你現在的這幅模樣,馬格努斯,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些么?」

更大的怒火和瘋狂湧上馬格努斯的心頭,惡魔原體狂怒地咆哮著,獨眼中投射出無盡的恨意,身高五米的惡魔原體張開雙翼,掠過正在交戰的戰場中間,直直地朝著帝皇飛來。

月球的戰場上,千子們正在敗退,擁有帝皇和基里曼的人類軍隊實在是太奢侈了,叛徒一個接一個地被亂刃攪碎,化為殘渣。

馬格努斯好似對這一切視若無睹,惡魔原體在狂怒之下幾乎已經忘記了一切,他朝著那個至高無上的身影舉起了自己的刃杖,炙熱的熔岩從帝皇的腳下噴濺,亞空間的火焰覆蓋上了帝皇高大的身軀。

可是污穢的能量根本無法傷及帝皇分毫,人類之主只是輕輕地一個意念就粉碎了馬格努斯的全部努力。

「父親!你欠我一個答案,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麼?為什麼!!!」馬格努斯直直地朝著帝皇衝來,高高舉起的彷徨之杖訴說著兒子的憤怒。

巨獸的身影以雷霆萬鈞之勢划下高空,惡魔原體的刃杖快得讓人難以置信,呼嘯著的刃鋒尖端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了帝皇的面前。

帝皇閃身後退,從容地閃開了這一擊,冰冷的虛空之中只留下一陣巫術能量和火花。

「你不是想要一個解釋么,馬格努斯?」帝皇終於抬起頭了,他的眉頭緊鎖,左手舉著自己的佩劍,右手緊握成拳,語氣中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別急,這就給你。」

群星戰慄,大地顫抖,無與倫比的能量正在帝皇的右拳上匯聚,五彩的流光正在帝皇的周身宣傳,然後逐漸被轉化為金色的龐大偉力。

無人可以形容這一拳的威力,耀眼的白光之中,帝皇的鐵拳如同炮彈一樣划過月球表面的虛空,蘊含著雷霆萬鈞之力印在了馬格努斯那猩紅色的臉龐之上。

整個月面都在人類之主的力量之下震動不已。

「轟!!!」馬格努斯的臉被打得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惡魔原體甚至被打得發不出一點慘叫聲,紅色的麵皮翻滾,形成一道道波浪,嘴巴裡面飛出了兩顆帶血的門牙。

「啊嗚嗚!啊啊!」惡魔原體被打得飛了出去,在月球表面荒涼的地面上連著滾了好幾圈,但是帝皇沒有給自己背叛的兒子任何喘息的空間,他的劍刃劃開了馬格努斯的胸口,他的鐵拳每一擊都在馬格努斯的身上留下致命的傷痕。

「噢!啊!!」戰場上只留下了馬格努斯一陣一陣的慘叫聲。

「自作聰明。」帝皇的劍刃洞穿了馬格努斯的胸膛。

「自甘墮落。」帝皇的鐵拳再次砸在馬格努斯的臉蛋上,惡魔原體的鼻子都被打歪了,他流出的血液一滴在荒涼的月球地面上就形成了一個個造型奇怪的蘑菇。

「妄自菲薄。」帝皇的靈能灼燒著馬格努斯的靈魂,惡魔原體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戰場上的惡魔和混沌星際戰士們已經被徹底消滅,留下的眾人看到的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馬格努斯在他的父親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拳拳到肉,劍劍穿體,馬格努斯整張臉沒有一個好的地方,全身上下的盔甲都被帝皇打得稀爛,來自父親的怒火燃遍了整個月球的表面和所有人類軍隊的內心。

這是人類之主的憤怒,這是他對馬格努斯那恨鐵不成鋼的怒火。

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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