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至高篇 第929章 咒術

昏暗的帳篷之內。

老黃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胡工站在旁邊,臉色慘白得如同死人,嘴裡不停嘟囔著什麼。

那是一種拗口的發音,似乎古老的咒語,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但孫猿一下瞪大眼睛,他聽得懂!

對方所說的,跟他從《山海經》上學到的上古文字很像,或者說就是一種!

而這種上古語言文字,是帶有力量的!

「食玉餌可得長生!食玉餌可得長生!食玉餌可得長生!……」

胡工嘴裡一直喃喃著這一句,語調卻在不斷變化,令這一句翻來覆去的話語,帶來了異常恐怖的效果。

嗞嗞!

孫猿捂住額頭,又感受到了針刺一般的疼痛。

他立即明白老黃是怎麼倒下的了!

如果不是他曾經經歷過《山海經》的幻象,驟然遭遇這種『咒術』攻擊,恐怕他也會倒下去!

並且,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的『咒語』,只局限於帳篷之內,因此之外的人沒有發現絲毫異常!

但即使孫猿有著一點抗性,層層疊疊,始終縈繞在耳側的囈語,也令他失去了全身的力量,難受得半跪在地面之上,眼睜睜地望著胡工上前。

「食玉餌可得長生……」

胡工眼眶裡滿是血絲,嘴裡彷彿在咀嚼著什麼,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來,臉上露出貪婪而饑渴的神情。

孫猿驟然不寒而慄起來。

在胡工的眼睛中,自己彷彿是食物、是仙丹、唯獨不是……人!

『必須……自救!』

孫猿想動,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那胡工的咒術,簡直如同定身法一般,衝擊著他的精神,令他失去了行動能力。

『咒文……對了,咒文!』

眼看著胡工上前一步,向孫猿伸出了手掌,那指頭上漆黑鋒利的指甲都清晰可見。

孫猿心中猛然想起一件事,不再猶豫地開口:「大荒有山,名為『崑崙』,其上有仙,名為……」

後面被塗抹那段,他並不清楚,但這不妨礙他將前面一句反覆誦讀出口。

同樣是上古文字,兩段不同的發音,在帳篷內來回蕩漾。

孫猿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巍峨的神山、高大的青玉宮殿、各種奇形怪狀的人體……

雖然這令他頭昏腦漲,但身體奇蹟般地恢複了一點力量。

噗!

孫猿猛地一個前撲,就將胡工撲倒在地,但身下的人劇烈掙紮起來,宛若一頭野獸,令孫猿都感覺鎮壓不住。

『聽說……精神病人發起病來,往往幾個大漢都按不住,必須上麻醉……不知道胡工是不是也是這樣!』

孫猿心中,驟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旋即,他望著還在不斷念誦食玉餌的胡工,靈機一動,捂住了他的嘴巴。

「食……玉餌……長生……嗚嗚……」

咒術來源一下被掐斷,孫猿頓時長出口氣,感覺身上輕鬆了許多。

但身下的人的掙扎,卻沒有絲毫減弱。

孫猿神情一凜,繼續念誦:「大荒有山,名為『崑崙』,其上有仙……大荒有山,名為『崑崙』,其上有仙……」

他的思維漸漸發散,語調也變得抑揚頓挫,最終有了些許改變:「大荒有山,名為『崑崙』,其上有仙,其名為何?」

「其名為何?」

「其名為何?」

一個個音符,宛若鑽入了胡工的耳朵,令他全身抽搐,臉上浮現出極度恐懼之色彩。

「呼呼!」

感受到身下的人不再掙扎,孫猿不由長出口氣,站起身來。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胡工跟抽羊癲瘋一樣,渾身顫慄起來,口吐白沫……

「該死的……」

「這些上古神靈、秘聞……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孫猿連忙撥打急救電話,又狠狠罵了一句。

這時,他才注意到,帳篷盡頭,還有一個胖胖的身影,正背對著他,肩膀不停抖動。

似乎之前激烈的咒術交鋒,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看背影,似乎是……金工?!

孫猿上前幾步,試探性叫了一聲:「金工?」

金工轉過身,現出身後殘缺的那具仙人骨,在他嘴角,還有絲絲血液流淌而下,彷彿被什麼東西割破的一般……

他張開嘴,現出滿嘴帶血的牙齒,以及骨塊。

舌頭與血液翻滾之間,之前的聲音再次響起:

「食玉餌……咕嚕……咕嚕……長生!長生!」

孫猿敏銳看到,在金工手上,還有一隻玉骨人手,只是已經缺了小半……

他捂住嘴巴,壓下噁心感,再次用上古語言喝問:「大荒有山,名為『崑崙』,其上有仙,其名為何?」

「大荒有山,名為『崑崙』,其上有仙,其名為何?」

咒術的力量,似乎鑽入了金工身軀,令他停下動作,渾身顫慄。

就在孫猿以為,金工也要羊癲瘋發作的時候,金工忽然翻著白眼,高喊出一個辭彙:「#¥%&!」

「???」

孫猿瞪大雙眼,他聽到了,卻不明白意思!

與此同時,正躺在地上,抽羊癲瘋的胡工,也喊出了相同的詞語。

那是一個古老的單詞。

雖然孫猿聽不懂具體含義,但一種縹緲、神聖、浩大的感覺,已經傳遞出來。

這令他知曉,如若將這個辭彙也融入咒術之中,恐怕會獲得十分可怕且強大的力量!

……

數小時後。

嗚哇嗚哇!

同一家醫院,同樣的急救車喇叭聲。

孫猿已經幾乎說不清自己第幾次進醫院了,只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

「病人吞服大量尖銳物體,需要洗胃,不……開刀……」

醫生與護士刺耳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蕩。

「老黃沒事,只是暈過去了,休息一下就好……」

「究竟出了什麼事?」

還有各種逼問聲,做筆錄的供述。

他渾渾噩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了醫院,望著昏暗的天色,忽然很累、很累……

『今天……真是漫長啊……』

孫猿默默對自己說。

『不過,我不能放棄,它害的人越多,我越要尋找出真相!』

孫猿行走在街道上,摸著咕咕叫的肚子,準備去吃碗面。

然後,他看到對面街道上,夏繁星與鍾神秀從一間高檔餐廳中有說有笑地走出來,上了一輛高檔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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