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之血？」
「真的假的，不是血杯戰爭已經失敗了么？」
……
圍觀議員們一陣嘩然。
諸多或驚訝、或貪婪的目光，集中在了鍾神秀身上。
那種滿滿的惡意，在靈界之中，幾乎要滿溢而出，化為邪物。
萊昂嘴唇動了動，沒有開口。
「但是……長生之血最多造就一位『長生者』，與末日提前，關係不大吧……」
羅德里斯格睿智的目光掃過眾人，嘆息道。
「但是……最近有關聯的大事，只有這一件了，我要求李維閣下交出長生之血與聖杯，由白塔仔細檢查！」
瑟普拉諾尖聲道。
「附議！」
「附議！這是為了聯邦安全！」
「不僅如此，我還要發起對李維的彈劾……他根本不是英雄，所做作為都是騙局，都是為了獨佔聖杯！」
「審判他！」
諸多議員紛紛開口。
他們當中，不乏有之前跟鍾神秀見過幾面，交談甚歡的。
但此時，無一例外都露出了貪婪的神情。
縱然長生之血與末日刻度沒有關係，但交出來研究的東西，還想還回去么？
那可是『長生者』的希望啊！
縱然是羅德里斯格，也要心動不已的珍奇寶物！
「果然……撕破臉皮了么？」
鍾神秀冷笑一聲，看向羅德里斯格：「議長閣下，你如何說？」
「根據賢者議會的規則，壓倒多數通過！」
羅德里斯格面無表情地陳述：「李維·莫吉托，你被判有罪，請交出長生之血，並配合調查！」
「你們……不怕死的么？」
鍾神秀冷笑一聲，視線掃過萊昂、羅德里斯格等人，看到他們有些慚愧地低頭。
而瑟普拉諾則是冷笑一聲：「我知道操蛇者閣下實力驚人，能接連滅殺『完美者』，但你能同時針對我們這麼多議員么？不要想逃走，早在準備會議之時，我就已經布置了此地，禁絕回歸現實。」
「那麼……」
鍾神秀輕笑一聲，摸了摸臂環，從三眼羽蛇嘴裡取出了酒杯。
霎時間，諸多貪婪的目光都注意在其上：「長生之血只有一份，你們準備怎麼分呢？」
「不要試圖挑撥了，沒有用的。」
瑟普拉諾道：「蒼天試煉還沒有找到，長生之血最好的歸宿，自然是聯邦整體研究，從中鑽研長生的奧秘，或者將它當做鑰匙，定位蒼天試煉的地點。」
「蒼天試煉的地點，我知道。」
鍾神秀突然開口。
「你在開玩笑么？你以為你比得過整個聯邦？」瑟普拉諾冷笑一聲：「你再拖延時間，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不，我真的知道。」鍾神秀很認真地回答。
「讓他說下去。」
不少議員連忙道。
長生之血只有一杯，但若知道蒼天試煉在哪裡，總有通過的希望！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盯著鍾神秀。
「關於蒼天試煉的線索，我是在伊斯里爾的留言中找到的……」鍾神秀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望向羅德里斯格：「大賢者是否說過……『向自己的內心探尋』？而所有的典籍，都對此諱莫如深，連大賢者都沒有教導你們？」
「是的……」
羅德里斯格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如實回答，因為在這一刻，所有議員都站在鍾神秀這一邊。
「不告訴你們，是一種保護！」
鍾神秀嘴角笑意越發擴大：「因為蒼天試煉的真相，就是你知道了，就會開始！」
「黃金通天塔，為什麼叫通天塔？因為攀登上通天塔，就到了蒼天！我們所處的位置，就是蒼天！」
「所謂的靈界深處，最深維度，就是蒼天！」
「只要知道這一點，就會開始蒼天試煉！」
「我們一直，站在天上啊！」
為什麼調配長生之酒時，會浮現出屹立於黃金之塔上的錯覺？
因為事實本來就是如此！
「我們攀登上蒼天，然後從蒼天之上墜落，便是『蒼天試煉』！」
鍾神秀吐出魔鬼一般的話語：「如果不知道，這份『認知』就可以維繫著我們，一直在靈界深處生存，而一旦知道了，就會立即開始試煉！」
「所以，沒有典籍、也沒有長輩會教導這一奧秘，因為一旦知道了，當『升格者』晉陞『完美者』之時，就會立即開始『蒼天試煉』，百死無生！」
「甚至哪怕『完美者』，知道了也會立即墜落，因此不到準備萬全，『長生者』不會教導這一知識，當然，你們的『長生者』也失蹤了……」
有時候，不知道，才是一種幸福！
而此時，維繫著安全的『未知』，猛地崩塌了。
殘酷的真相，一瞬間浮現出來。
「不！」
「阻止他！」
「魔鬼！惡魔！」
諸多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我也是之前才有了模糊的靈感，但被封印在酒杯之上，剛才借著取出酒杯的機會，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模糊的真相開始浮現！便迫不及待地跟你們分享！」
「現在……跟我一起接受『蒼天試煉』吧！你們……準備好了么？」
鍾神秀哈哈大笑，一口將長生之酒灌入咽喉。
所有的完美者，已經來不及做其它事情。
哪怕他們封印記憶，周圍的這麼多人，也是在提醒他們！
恍惚之間，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那浩瀚的黃金通天塔。
「原來……我們一直在塔頂，塔尖就是一整個世界……而一旦知曉，便會墜落！」
一個明悟，浮現在所有人的心頭。
失重感猛地襲擊而來。
那是整個通天塔的高度，或者還要加上赤紅之河、純白荒野、漆黑之門的維度深度！
蒼天試煉，就是讓『完美者』如同凡人從高塔墜落！
當初爬得有多高，如今摔得就有多狠！
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簡直必死無疑！
這不僅僅是墜落的衝擊，更可以視為一種——『降維打擊』！
墜落！
墜落！
所有人都在墜落，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完美者議員，發出了小女孩一樣的尖叫。
鍾神秀看到了滿臉扭曲的瑟普拉諾女士、看到了苦笑的羅德里斯克、看到了平靜而充滿好奇的萊昂……
但他的思維已經幾乎無法轉動。
因為一種赤紅的顏色，驀然將他整個包裹。
——長生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