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裴總很介意，非常介意！
你們一個個的別老是跑來瞎摻和行嗎？
我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虧點錢而已！
就這麼點微不足道的願望！
你們至於像跟屁蟲一樣，我去哪你們去哪嗎？
我都特么的被你們逼得去開鬼屋了，你們還想要怎麼樣嘛！
那是不是我非得去造火箭你們才不會跟來啊？
裴謙簡直無語了，如果現在能拿系統資金直接把李總這些人給打發走的話，他絕對二話不說，直接打錢！
不過，裴總現在畢竟是一個有涵養的人，即使對方說出了這麼過分的話，還是要保持淡定。
裴謙輕輕嘆了口氣：「李總，其實我一直想說，我們之間存在著非常嚴重的誤會，我一直在努力地解釋，然而你不信。」
「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搞圓夢創投就是想隨便投著玩，去完成幾個沒有完成的夢想，根本沒想著能賺錢。」
「現在這個情況，完全只是因為一系列的巧合，你明白嗎？」
李總微笑著點頭：「我完全明白！」
裴謙：「？」
你明白個鎚子你明白！
李總也點了一杯咖啡，悠然地喝著：「投資這個行為，本身就充滿著偶然性。甚至很多時候，再高明的投資者也無法和運氣對抗，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所以，像裴總這樣高明的投資者，即便擁有如此高明的投資手段，卻仍舊能對運氣成分本身充滿著敬畏，這本身就是一種值得我們所有投資人學習的品質啊。」
裴謙：「……」
雖然你說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你確定你說的運氣和我說的運氣是同一個東西？
裴謙沉默片刻：「事實上，我真的沒有什麼高明的投資手段。」
李石微微一笑：「沒錯，每一位成功的投資人都是像你一樣謙虛的。」
裴謙：「……」
看到裴總默不作聲，李石繼續說道：「裴總，如果你沒有高明的投資手段，那怎麼解釋你在學霸快來這個項目上的操作？」
「決定做這個項目的是你，給項目起名字的是你，燒錢炒熱度的是你，決定高點拋售的是你，找到接盤俠把所有人踢出局之後再低價收回的也是你。」
「裴總，請你告訴我，只走對一步是運氣，那麼走對以上的每一步，是什麼？」
裴謙默默地嘆了口氣：「是天大的壞運氣。」
李石不由得笑了：「裴總啊裴總，你還是這麼的幽默。」
「我知道，你對其他的投資人始終都有所防備，在學霸快來項目中用一些非常高明的手法把我們踢出局正說明了這一點。不過我們都完全不會介意，這是理所當然的操作，如果你不這麼做，我們反而覺得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投資人，因為那樣的話就說明你不夠無情。」
「總之，你能讓我們喝上湯，這已經是一種非常慷慨的行為了。」
「所以，即使你說話總是真真假假也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了。」
裴謙：「……」
是不是有病，是不是！
李總你好好的一個投資公司的CEO，怎麼還突然抖M起來了！
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關鍵是你不信啊！
兩個同界同門同綱同目同科同屬同種同性生物之間，講著同樣的語言，竟然也能產生猜疑鏈？
這是萬萬沒想到的。
看到裴總沉默不語，李石的嘴角微微上揚。
似乎裴總還是在裝傻啊。
既然如此，只好將裴總的手段給和盤托出，才能讓他無話可說了！
李石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好吧，如果僅僅是學霸快來項目的這手操作，我還可以認為這只是運氣。」
「但是裴總，你又怎麼解釋共享電話亭項目呢？」
裴謙：「那都是張妄乾的，我從頭到尾都不清楚。」
「嗯，好。」李石仍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那麼《神之榮耀》的大火，顯然也跟你沒關係，是手下的設計師自主研發的咯？」
裴謙點頭：「是的！」
李石的笑容更燦爛了：「好的，你要把這些項目的功勞全都歸結到手下人的身上，可以。但是《神之榮耀》、共享電話亭和學霸快來項目之間發生聯動，又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呢？」
裴謙懵逼了。
他看著李石，雙眼睜大，滿臉的錯愕。
GOG、共享電話亭和學霸快來項目之間發生聯動？
怎麼聯動？
我怎麼不知道？
看到裴總錯愕的表情，李石心中不由得得意。
裴總啊裴總，你以為這一手做得天衣無縫，沒人能看出來么？
沒想到吧，我看出來了！
李石非常驕傲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台OTTO E1手機，在裴謙由錯愕轉向無語的眼神中，翻出一張照片。
圖中的地方對裴謙來說非常熟悉，這是寰宇天街的頂層，莫帝斯特的電話亭就在這裡。
圖中，電話亭前再度排起了長龍。
裴謙人暈了。
因為從照片上的信息來看，這是昨天拍攝的！
什麼情況，電話亭的流量不是已經穩定下來了嗎？不是不需要排長隊了嗎？
那這又是什麼回事？
李石微微一笑：「類似的場景還在其他的二十多個電話亭上演著，這些GOG的玩家們，似乎很喜歡和這些英雄合影，然後去裡面蓋一個英雄的簽章呢。」
「所以裴總，這些電話亭按照GOG英雄主題來裝飾，裡面放上所有英雄的簽章，肯定也不是你的主意，對吧？」
裴謙：「……」
李石繼續說道：「而且裴總，如果我的情報沒有出錯的話，共享電話亭已經鋪滿了京州的各大商場，而在其他的城市，共享電話亭是加盟模式。」
「各大商場直接訂貨，自己負責運營維護，幾個月就能回本，而共享電話亭業務已經轉向售賣電話亭和獲取抽成來盈利了，對吧？」
「那麼，GOG主題的電話亭如此火爆，某些城市訂電話亭一下子就訂全套的GOG英雄，原本只是兩三個地買，現在一下子就買二十多個……」
「這件事情，也和裴總你沒有關係咯？」
裴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一萬頭草泥馬在他心頭掠過。
他確實想到了GOG英雄主題的電話亭會在遊戲上線之後變成打卡的景點，但根本沒放在心上。
本來以為大家頂多就是到電話亭周圍去打卡拍照而已，不會對收入產生什麼影響。
萬萬沒想到，這又反過來拉升了電話亭的銷量！
其他城市現在要買電話亭，都更傾向於十幾個商場一起買全套的GOG英雄主題電話亭，方便本城市的GOG玩家們來打卡，結果電話亭的銷量一下子就漲上去了！
裴謙已經處於懵逼狀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看到裴總的表情，李石更加確定自己猜對了。
他笑了笑，繼續說道：「那麼，學霸快來項目跟電話亭的聯動，又是怎麼回事呢？」
李石在手機上打開學霸快來APP。
「序德教育的廣告被清理得一乾二淨，很快就挽回了口碑，老用戶迴流的活動，不僅拉回了在序德教育管理期間流失的用戶，還拉回了序德教育強制註冊的學員和學員家長們，APP的活躍人數在圓夢創投接手之後的短期內，就出現了奇蹟般的快速回升。」
「不僅如此，APP的線下教學版塊還會自動搜索附近的摸魚網咖和共享電話亭作為見面場所，對消費進行大幅減免。」
「至於在學霸快來APP中加入生活版塊，打著『勞逸結合』的旗號給摸魚外賣、終點中文網和一些自家的輕度遊戲做宣傳，應該也跟裴總沒關係咯？」
裴謙徹底沒話說了。
實話實說，這些事情，真的都跟他沒關係啊！
甚至後邊這些事情，在李總說出來之前，裴謙還都一無所知的……
但是看李總這個表情，裴謙徹底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不管是承認還是不承認，李總心裡都已經有答案了！
就算裴謙矢口否認，李總也只會在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把他說的所有話都當成是一種朋友之間的幽默。
或者更嚴重一點，會當成一種比較特殊的……裝逼？
裴謙感到心累，甚至連找學霸快來項目現在的負責人余平安秋後算賬的心情都沒有了。
而李石則是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滿臉寫著驕傲。
看看，裴總如此精妙的布局都被我給看穿了，然後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投資賺了錢，都沒這麼開心！
裴謙又喝了一口咖啡，平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