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成長的煩惱 第二百三十章 夜未深(二)

整理了一下衣領,看著落地鏡中的自己,薩拉斯有些滿意地整理了一下他的領帶。

「歡迎來到雷根斯堡,客人們。」車站那邊,已經錄好的歡迎語通過機械擴音器在不厭其煩地向著剛剛到達車站的人們打著虛情假意地招呼。

哼,該死的偽神教徒。

薩拉斯看著從身邊走過的男人,本能在告訴自己,想要在這裡大殺特殺一番。

但是理智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應教會指令,來到這裡,是為了殺死某個家族的死剩種。

「那個老東西已經被獵殺了,現在只剩下他們家的孫女,去,找到她,獵殺她,將她的頭顱帶回來,獻給我們偉大的神!」

還記得大主教閣下的吩咐,這讓作為代行人的薩拉斯只能忍耐——等到這一切結束之後,一定要獵殺更多的偽神教徒,將他們的靈魂獻祭給吾主。

對了,聽說這一次還會有人和他一起行動……開什麼玩笑,薩拉斯,真主的獵人,難道還需要助手嗎?!

想到這裡,拉起衣領,男人走向出口,正準備離開車站的他突然感覺到一絲尿意。

不是剛剛在車上解決過了嗎,薩拉期有些奇怪,但是看了看手裡剛剛喝空的水壺,感覺有些難以自圓解說的中年男子最終只能轉身走向車站的衛生間。

快走到的時候,他注意到一個打掃衛生的半身人推著車從裡面走了出來,正好取下門上的禁止使用牌。

太好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薩拉斯與半身人擦肩而過,走進了衛生間,在便池前解放了自己,他來到水池前洗手,順帶抹了一把臉,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了身後微笑的半身人……不對!不是半身人!

這是薩拉斯最後的想法,因為下一秒一把短劍就如同切入黃油一般從他的背後刺入,將脊柱分離,令薩拉斯跪在了水池前。

在巨大的痛楚中,他被有著方耳朵的獵人抓住了頭髮,腦袋在外力的作用下仰起,然後一把匕首從一側捅入,然後割開。

「下了地獄,記得代吾主向你的那個狗屎偽神問好,願他能夠原諒你的無能。」

這是薩拉斯能夠聽到的最後聲音。

超凡之力被封印,薩拉斯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死去,但是背部的刀刃傷到了他的肺,令他連呼吸都成了一種痛苦。

而他身後的獵人看著黑色的污血在池子里奔流,直到那傷口再也無法流血。

拔出匕首,這位獵人走向出口,在他打開門的時候,倒坐在池前的屍體開始自燃,神聖的火焰吞沒了他。

「還有兩個目標。」站在門外的同伴遞出了一份報表。

「他們在哪兒。」獵人將手中的利刃還鞘,接過報表。

「我們負責其中一個人,是一個潛伏者,他給這兩個傢伙提供了假身份,讓他們得以進入王都。」獵人的助手跟上了他的上司。

「趙金城?」獵人皺了皺眉頭。

「是啊,和你一樣,也姓趙。」助手笑著說道。

獵人對此一聲冷哼。

……

「金城先生,你不是已經下班了嗎。」身邊傳來同事的疑問,對此有著肚腩的男子笑了笑:「我這兒還有幾個人的身份表沒能做出來,最近的外來人員太多了。」

「也是啊,最近來參加大賽的小崽子們挺多的,那辛苦你了,我先走了。」年輕的檔案室負責人笑著推門而出。

留下的中年男人扯了扯嘴角的肌肉——他必須在這裡,今天會有兩個教會的刺客進入王都,他給開的證明,他必須回收這兩份證明然後銷毀它們,至於他們怎麼出城,那不是他要關心的事情。

他是深潛者,必須保護好自己。

掏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夜間2147,那個叫薩拉斯的傢伙也應該到了,而另一個刺客也應該快到這裡了。

剛這麼想,大廳的門就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里。

「先生,你來辦什麼。」中年男人看著這位客人,說出了事前說好的暗號——這個暗號對於他的職業來說是通用的,但是對於每一個過來的客戶來說,答案就會有些多種多樣了。

高大人的男人沒有回答,而是從手裡掏出一個借書證。

中年男人抽了抽嘴角,感覺眼前這個傢伙有點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考慮到他掏出來的東西的確是之前暗號的一部分,所以——第一句暗號對上了:「你這個是借書證,而我這兒里的民生局,你走錯地方了。」

高大的男人搖了搖頭。

「……那給我吧,我會為你轉交的。」說完,中年男人伸出手,想要接過借書證,同時在心裡罵了一百遍——之前交接任務的時候,那個雜種可沒有說來的人是啞巴啊!

一份證明塞進了他的手裡。

高大的男人轉身推門離開,而中年男人將這捲紙放到了一旁的火盆中。

等待一切燃盡,他站起身,將紙與筆放好,收起自己的雜物,關上了抽屜,關掉了大廳內部的燈,走到門口,又關上了前面的燈,然後轉身走出大廳,帶上門,鎖上鎖。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一半,他會在路上的休息廳里等到薩拉斯——連續在大廳里等上兩個奇怪的客人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萬一碰到夜班的同事,他就是一萬張嘴都說不清。

走了幾步,中年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地上的一個錢包。

這是什麼?他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人。

於是他俯身,撿起了這個錢包,翻了一下,發現只有一張紙條。

打開,借著手中打火機的火光,中年男人看清了上面的字,同時他的瞳孔縮成了針尖狀。

他想轉身,但是這時一支弩箭帶著呼嘯穿透了他已經開始硬化的皮膚,十字箭矢頭將他的整個胸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開放性傷口,也將他帶得往後飛了起來。

最終中年男人摔倒在了地上,在痛苦中掙扎的同時,他看到紙條落到了自己面前。

上面只有五個字,卻如同大鎚敲在他的心頭。

他無神地看著兩個小小的人影出現在他正在變暗的視野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聽到了一個細小的聲音。

「下了地獄,一定要告訴你的那個混沌邪神,無名氏的利刃正代表著她的信仰向他問好。」

另一個身影掏出一個大盒子,開始往他的身上潑灑著什麼。

這是他最後的記憶,在下一秒,混沌的信徒停止了他徒勞的呼吸。

……

瑪蒂爾達回到旅館,發現自己還是睡不著,對於未來的畏懼與絕望讓她心力憔悴,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在絕望中的畸變墮落。

雖然在姐妹的面前說得好聽,但是瑪蒂爾達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她所應該面對的生活。

命運女神還真是一個無情的神明。

瑪蒂爾達不滿著,憤怒著,卻無能為力。

坐在旅館的在天台上,仰望星空的她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一步,很重,兩步,非常重。

瑪蒂爾達扭頭,看著被黑衣包裹住的陌生人笑了笑:「你們來了。」

能夠殺死自己的祖父,那是一定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而擁有這樣對手的邪神教派,如今想來也已經將自己定做了目標。

看了看四周,瑪蒂爾達沒有發現別的目標:「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聖騎士了,所以你覺得你一個人就可以對付我了,殺死我的功績足夠讓你獲得混沌邪神的青睞……對吧,沒有必要將功勞分給別人啊。」

這個黑衣男人地點了點頭。

「下面有七位導師,我不相信你會拼著沒有完成任務的可能性去驚動他們,所以……我先走了。」瑪蒂爾達轉身跳下了旅館——這裡只有兩層,還摔不死一個大耳狐。

事實是她平安的落地了,而那個男人跟著也跳了下來。

瑪蒂爾達選擇翻出旅館的圍牆——這個男人的確不會冒風險,但是她也不能將這個混沌佬往旅館裡引,導師們也許可以對付他,但是學徒們不行。

所以她只能一腳蹬在旅館門上,然後借勢轉身躍上了前門。

她翻牆而過,追擊她的男人將旅館前門直接撞開。

「誰!」有導師推開房門,看到的是遠去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她遲疑了一下,然後轉身看向自己的同伴:「有問題,你們清點人數,我出去看看!」

有同伴將劍丟了過來,她接住長劍,然後快步追向那兩個已經不見了蹤影的目標——雖然看不到了,但是她可以嗅到味道,那上混沌走狗的臭味。

……

馬林在街道上奔跑,一邊跑,一邊對王都這樣的公共交通表示出不滿——沒有公共交通專用線的結果就是公共大型馬車被堵在十字路口動彈不得,馬林不得不跳下車然後開始奔跑。

瑪蒂爾達的情況不好,這一點馬林是知道的,但是他真的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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