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平定西北 第七百零六章 徐奸佞

「在下覺得陛下沉迷於這奇技淫巧不是明君所為!」一個穿著青色儒衫袍子的讀書人對著天空拱了拱手眼神嚴肅地說道。

「某贊同李兄的說法,什麼火車,什麼日行千里,定然是那奸佞蒙蔽了陛下!」

「諸位之前可聞有車無需牛馬便可日行千里呼!」那個呼應李姓讀書人的儒生大聲地說道。

「然也,然也!日行千里此之大謬!世人以為千里馬之所以可以叫千里馬為名,是因為它可日行千里,然不知這千里馬也不過是比普通的馬匹跑的快一點罷了,如此良駒也跑不了這日行千里,敢問這個火車是用的什麼樣的神俊拉車才能如此迅疾!」

又是一個穿著月白儒衫的讀書人一拍手發言辯駁道。

「然也,然也,張兄說的話真是說到在下心坎裡面去了,報中所言這火車乃是鋼鐵打造,如此巨大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精鐵啊,如此下去朝廷財政糜爛,百姓苦不堪言啊。」又是一個讀書人手心打手背,唉聲嘆氣的覺得好像大明馬上就要完犢子了似的,在那裡唉聲嘆氣的。

「我等身為讀書人當為天下百姓擔憂,可是如今卻連可以發聲的這個士林報都被陛下給封掉了,如此下去陛下封閉視聽,不知道天下百姓的疾苦,只相信朝中的奸佞,長此以往大明危矣!」

「唉!」

又是一大片學子在哪裡唉聲嘆氣起來。

「我等該如何是好啊?」

「唉……」

又是一片唉聲嘆氣。

「哎!陳賢弟你也來了。」就在有人唉聲嘆氣的時候,有人眼尖發現了坐在角落裡面的陳貞慧,於是指著他叫了起來。

「是陳賢弟!」

「陳賢弟來了。」

「陳賢弟!」

「陳賢弟!」

在那個眼尖的讀書人的提醒下,在座的讀書人紛紛起身對著陳貞慧揖手示意,他們這些人好些都是認識陳貞慧的,就算不認識陳貞慧那也認識他的大哥陳貞貽。

蓋是因為士林報已經在京城徹底的打出的名頭,被這些讀書人認為唯一可以抗衡明報的報紙,誰要是能在這個士林報上寫一篇文章,馬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個人的大名。

如此於名聲有利的事情沒人不想去做,誰不希望自己能寫出一篇錦繡文章被天下人所看重,然後為朝廷諸公高看一眼,日後步入朝堂的時候那助力可是大大的啊。

所以這陳家兩兄弟就成了巴結的對象,若是打好了關係他們就可以把自己寫的文章放入士林報,這樣才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至於你們說他們寫的東西怎麼樣,夠不夠資格上這個士林報?

這些在他們看來都不是問題,士林報他們看得也不止一期了,已經有許多還在京城備考明年恩科的舉子把自己的大作發到了上面名震一時,自己寫的文章絲毫不弱於他們,甚至寫的比他們的寫的還要透徹一針見血辭藻華麗,他們都能成名自己為何不可?

所以他們得出結論就是自己不認識士林報的人,不然登上這個報紙的就是自己,得到名利的也是自己了。

這種思想可是大有人在,絲毫不覺得自己寫的文章狗屁不通幼稚無比,反正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人相輕,我上我也行。

「陳賢弟你受苦了!」

「是啊陳賢弟被那惡虎殘害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了,你真的是受苦了。」

聽聞又有人提起那件事,不知道怎麼的陳貞慧菊花一松好像要一瀉千里,辛苦反應迅速及時夾住了。

忽然間陳貞慧雙目有淚水直下,對著這些士子一個鞠身行禮環繞一圈。

「諸位仁兄,在下……在下……唉……」陳貞慧嗚咽了幾下繼續地說道:「在下倒是沒什麼,只是為我大哥鳴不平啊,想我大哥辛辛苦苦建立這士林報,為的就是能給諸位讀書人留下一個寫文章的去處,只是可惜啊,可惜啊!」

陳貞慧突然仰天長嘯,舉起一壺酒昂起頭灌了下去,那晶瑩的酒液順著兩邊的嘴角揮灑而下,見他喉嚨上下滾動,將這一壺的烈酒,金拱門出品兌水二鍋頭全部倒入口中,而後猛地一摔酒壺碎裂開來。

「諸位仁兄!一切皆是我陳家不好,給諸位添麻煩了!日後我陳家必定回報!感謝感謝!」陳貞慧好像是喝多了似的,身體搖搖晃晃的隨著眾人拱手喊道。

「不!此乃朝廷做的不對如何是你陳家不是!」

「對對!朝廷應該廣開言論才是,如此封掉了士林報,只留下了那明報其意還不夠明顯嗎!」

「當今天子受小人蒙蔽,閉塞言路,前有非常言官風聞奏事,後有罷免科道六科給事中卻遲遲不願新任命,一定是朝中有奸佞小人作祟!」

「對對!一定是有小人作祟!」

「一定是奸佞作祟,什麼火車都是那個奸佞打出來的幌子!」

「鋼鐵鋪路,吃煤炭石就能跑的東西諸位都聽說過嗎!這不是天大的荒謬還是什麼!」

提到了火車,他們想到了一個人,這個火車是誰搞出來的?

徐光啟,當今的工部尚書徐光啟,這個火車就是他做出來的,當這些人把火車與奸佞聯繫到一起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徐光啟就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奸佞。

這鍋他不背起來天理不容!

「大家跟我去工部,我們要為百姓撕破那個奸佞的偽裝!」

「揪出奸佞!」

「還我士林報!」

「還我朗朗乾坤!」

這些士子都是年輕人,所謂年輕氣盛,再加上今年科舉不如意,於是一股戾氣就這麼被突然的點燃了。

「對!還我朗朗乾坤,我是湖廣舉子,我現在就去湖廣會館找人!」

「我是廣東舉子,我去廣東會館!」

只見這些舉子們一個個的義憤填膺的離開了,他們要讓朝廷知道讀書人之怒,而且這次他們要搞一個大的。

前車之鑒還在他們就沒有吸取一點教訓嗎?

當然不是,現在的情況不同,由於明年的恩科在即,現在京城裡面的舉子高達數千,這可不是那些生員可比的。

他們是舉人,有做官的資格,所以理所應當的有議政的能力和資格,所以他們對賞賜皇帝懲罰生員的事情毫不在意。

區區生員能做什麼,還不是得我們這些舉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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