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回 步步為營

上海,啟金運家。這是典型的歐式兩層別墅,前面是游泳池,後面有一塊小花園。家中也以古風的歐式傢具為主,掛著仿製的著名油畫,啟金運苦笑道:「是不是覺得那女人對我還不錯,還給我留下這麼大一棟房子。」

韓峰卻沉著臉,咬緊牙,皺起眉,並抬腕對啟金運道:「你看!」

啟金運道:「什麼?」

韓峰道:「我的手,汗毛都立起來了,這屋裡凶氣很重啊。」他仰頭看著天花板,上面畫著類似西方宮廷壁畫,巨大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正中,韓峰的目光變得陰冷起來,語氣也僵硬道:「是種不祥的感覺,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啟金運道:「你不要嚇我。你知道,我比較膽小的。」

韓峰朝窗外一望,說道:「是了,這屋裡太安靜了,從進這別墅起,就沒有任何聲音。周圍連一隻鳥都沒有,而你們家裡更是沒有任何昆蟲,這不是屋裡打掃得乾淨,而是屋裡有什麼東西。」

韓峰在別墅里四處查找起來,他細心的找過每一間房間,而後鼻翼煽動,嗅著各個房間的氣息,如此走了一圈後,搖頭自語道:「沒理由,沒有明顯的毒物痕迹,看來是別的東西引起的。」

他來到花園,只見窗台上擺放的幾盆花,不知是因為長久沒有澆灌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都已經枯萎了,而花園裡的幾株無花果和銀杏樹,葉子已都枯黃,韓峰在花園裡,察看了植物枯萎的範圍,正是延大客廳的南牆,呈扇形分布。

韓峰迴到客廳,他先敲擊地板,問過地板的購買和材質,再查過牆面所用的漆,傢具的木材,最後目光鎖定在一張大理石桌上。韓峰問道:「這桌子是什麼時候買的?」

啟金運道:「哦,是我和單燕飛搬家後,是于成龍送的。」

韓峰動容道:「于成龍送的?」

啟金運道:「那時,他正好想升遷,便到處拉董事們的關係。我和燕飛搬家時,我一直中意家裡那張大的楠木桌,所以搬家時父母就送給我們了,他們便少一張像樣的餐桌,一直說買,可總是沒有時間。于成龍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消息,就送了一張石桌來,這張桌子據說是用從法國進口回來的石料加工而成,值上萬元呢。」

韓峰喃喃道:「又是于成龍,為什麼呢?」

啟金運道:「什麼?」

韓峰伸了個懶腰,道:「這樣,大致不會錯了。你去請兩支專業隊伍,給這個房間做個檢查,他們會告訴你答案的。」

啟金運呆道:「什麼?請什麼隊伍?他們給什麼答案?」

韓峰道:「上海市地質勘探隊,市氣象局請他們為這個房間做一個檢查,他們將告訴你你父母的死因。」

啟金運奇道:「真的嗎?作什麼檢查?」

韓峰斬釘截鐵道:「放射性元素探測!和空氣質量評估。」

啟金運道:「韓峰,我當你是兄弟,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告訴我,我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啊?」

韓峰一字一句道:「埃及法老的詛咒!就告訴你這麼多,我先走一步了。記住,如果有了結果,通知我,還有,提醒你,檢測結果出來之前,你最好去旅館住幾天,這個屋子,多住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啟金運去請地質探測隊時,韓峰已經在飛機上了,又是幾小時,他乘座的是去北京的飛機。

韓峰翻動著自己手中的資料,查孝禮,男,四十七歲,原恆福銀行北京地區總經理。他翻閱下一份資料,孫向賢,男,三十四歲,恆福銀行人事部經理,籍貫,雲南元陽縣。

孫向賢的家,在山裡,打開門的,是一位嫻靜的女子,穿著苗族的衣飾,背上包裹里背著一名嗷嗷待哺的嬰兒,正沉沉的甜睡著,看來她就是孫向賢的妻子了。韓峰第一眼看到這名女子,心中一陣突兀,那漂亮的臉蛋,好熟悉的感覺,總是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孫妻名叫古蘭,她聽明白韓峰的來意後,將韓峰請進家中,幽幽道:「有什麼用呢,人都去了。」

韓峰看著楚楚可憐的古蘭,剋制住內心強烈的衝動,冷靜問道:「我想知道,當你接到丈夫去世消息時,是怎麼考慮的?為什麼那麼急著把你丈夫的屍體領走?難道你沒懷疑過車禍是出於人為原因?或許是有人想殺你丈夫呢?」

「啊!」古蘭顯得十分驚訝,顯然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她喃喃道:「不會的。他那麼好,從來不和人發生矛盾,怎麼會有人想害他呢。那天聽說他出了車禍,我……我就知道情況不好,可是還是沒趕上……」古蘭抽泣起來,輕輕道:「那以前他還很高興的告訴我,說他通過駕照考試了,要開車帶我去……,我都對他說了,開車要小心,沒想到他還是……,警察同志,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要害他?他們為什麼要害他呀?」

韓峰內疚道:「我們還只是懷疑,他可能是被害的,但也不排除意外車禍。他是個好人,我想也不會有人要害他的。我來調查,就是要排除他是否被人害的。蘭姑娘,你回想一下,在你丈夫出車禍前,他有沒有打電話告訴你什麼或是說些與平時不大一樣的言語?還有,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比較隱秘的東西一類,讓你交給什麼人?」

古蘭睜著一雙大眼睛,搖頭道:「沒有啊,他和平時一樣的,他沒什麼,沒什麼啊?」

韓峰道:「那麼出事前呢?他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古蘭黯然道:「不知道,那時我沒開手機,是後來,才接到通知的。啊——」古蘭似乎想起什麼,忙問道:「那天,我接到一個電話,說是電信部門調查信號覆蓋範圍,為了防止信號波動,讓我關機一個小時,這……這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韓峰眼睛一亮,旋即恢複,安慰了古蘭一番,才離開這座落於半山坡的苗居。因為電信部門工作需要,請顧客配合,關機一小時,這是多麼熟悉的騙局,如果用來殺人,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呢? .

韓峰走在羊腸小道上,夕陽血紅,如一輪火盤緩緩西沉,染紅了半邊天,那周邊的霞雲也似燃燒起來一般。韓峰迴頭望去,山腰上的苗居以小而遠了,一縷炊煙正冉冉升起,與白雲混為一體,不知道那孤兒寡母,今後的日子會怎麼樣呢。想起古蘭那幽怨而凄憐的臉,韓峰心中也有一絲不安,驀然,那擺煙攤的老奶奶說的話回想起來:「當時那貨車上有好大一副畫,好像是個明星的頭像吧!」那古蘭的面容,好像也在電視上見過吧。

韓峰拭去額角微微的細汗,看著依舊毒辣的太陽,咬牙道:「好狠的心計,原來是這樣的。」

海角市公安局,這裡有如戰時的陣地前沿,電話響個不停,冷鏡寒的眉毛都快擰到一處去了。「喂,是公安局。安平小區有人搶劫?知道了。」

「喂,丁香花園,成義孟家被盜?是海角建開公司那個成義夢嗎?什麼!偷了五十餘萬,知道知道,我們馬上就來。」

「濱江公園發生命案?三人被殺傷了?馬上趕到!」

「龍星大酒樓出現集體中毒事件!有三十餘名食客!已經叫救護車了嗎?好的,好的。」

……

郭小川愁眉苦臉道:「老冷,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我們的負荷已經到極限了,周邊幾個城市的公安力量也都抽調過來了,我說,是不是請求軍隊來支援?」

冷鏡寒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兩天時間,發生了十餘起持槍搶劫,二十多起數目巨大的偷盜,還有車禍,集體中毒事件,綁架,群毆不計其數,我們僅僅處理善後工作都人手不夠了,這些案子是有預謀有系統的嗎?竟然連一個活口都沒抓住,丁一笑又放了嗎?」

郭小川道:「我聽了你的建議,先將他拘留起來,可是確實沒有線索,24小時不放人行嗎?我還準備等著人家起訴我呢。」

李響電話道:「完全失去丁一笑的蹤跡了。」

冷鏡寒道:「別管丁一笑了,你和夏末去成商百貨公司,那裡剛剛接到匿名電話,說裡面安裝有炸彈,小心點。」又對郭小川道:「我們是不是去最混亂的地方看看?」

郭小川道:「你看看門口,那些記者像蝗蟲一樣,把我們團團圍住的。」

冷鏡寒拍桌道:「該死,完全摸不透他們的企圖。」

郭小川道:「那個小混混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冷鏡寒道:「韓峰?他去上海了,他說要查恆福銀行內部問題,你說他這時候查什麼恆福銀行?有他在,或許還能想出一些辦法來。」

電話依舊響個不停,接話員向郭小川彙報道:「第四派出所同志在視察東平案發現場時被流彈打傷了,」

「第三特警分隊截住了一股火併分子,雙方開火了,打死三名匪徒,我們犧牲了一名特警,有一名重傷。」

「城西派出所同志在檢查爆炸後現場時,他們的警車又發生了爆炸,炸傷了三人。」

「綁」的一聲,阿八站在窗戶上,把那個條形監聽器取了下來,丁一笑道:「好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能力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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