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國士無雙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忌憚

我果然還是太自負了,以為閑聊了片刻,就能穿透許家主母的深淺……

不過,她確實厲害,要是我沒打聽許家其他人的事,我也被她的外表給欺騙了……

王思慕如臨大敵,精通宅鬥技巧的她,深知真正的高手是從不展露獠牙的。那些仗著寵愛便得意忘形,恨不得把囂張跋扈寫在臉上的女人,她們本身沒有手段,靠的不過是取悅男人。

可當恩寵不在,她們又會迅速垮台,失去東山再起的機會。

懂的偽裝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而許家主母的偽裝,竟連自己這雙火眼金睛都被欺瞞。

相比起來,身邊的許家妹妹,比起她母親,委實差了太多。

至少自己早就通過當日詩會的事故,知道她是個有手段有心機的女子。

「我倒是對她越來越好奇了,她是通過怎樣的手段,讓桀驁不馴的許銀鑼都忍氣吞聲的搬走。而且,許銀鑼發跡後,竟對這個家不離不棄,依舊敬她……」

王思慕一邊忌憚,一邊湧現極強的好奇心。

心態就如同懷慶看到兵書,如饑似渴的想要學習。

王思慕今天來許府,有三個目的:一,試探許家主母的深淺。二,看一看許府的底蘊,其中包括宅子、財力、還有各方面的家居陳設。

三,初步了解許家成員的性格、愛好,以確保將來拉攏誰,打壓誰。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是必須要掌握的情報和東西。將來真與二郎成親了,她是要住進來的。

許家主母的深淺她有了逐步的判斷——深不可測!

現在,她打算藉機看一看許府的底蘊。

兩人閑聊著,逛著許家大宅,這一趟逛下來,王思慕對宅子頗為滿意,將來就算自己住在這裡,也不會覺得寒磣。

唯一的問題是……

「府上的侍衛似乎少了些。」王思慕故作漫不經心的語氣。

「因為不管是爹,還是大哥二哥,都沒什麼心腹下屬。所以只僱傭了扈從,沒有侍衛。」許玲月解釋道。

王思慕微微頷首,看家護宅的侍衛,必須得是心腹,否則很容易做出監守自盜的事。再者,男主人不可能一直在府,府上女眷若是貌美如花,更是危險。

這樣的話,防衛力量就弱了些……王思慕暗暗皺眉,雖然她可以帶自己王府的侍衛過來,但這種行為對於夫家來說,既是不穩定因素,同時也是一種挑釁。

許玲月嘆息道:「許家根基淺薄,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說著,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王大小姐,見她果然眉梢微皺,許玲月嫣然一笑。

這時,她們途徑許玲月的閨房,王思慕不經意間一看,突然愣住了。她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天宗聖女!

她為什麼會在許府?她怎麼會在許府?!

帶著困惑,王思慕落落大方的施禮,柔聲道:「見過聖女。」

李妙真也注意到了這位許二郎的小姘頭,點了點頭,不冷不淡的回應:「王小姐。」

身為天宗聖女,飛燕女俠,李妙真的逼格還是很高的,這樣的態度並不失禮,反而附和他江湖高手,一代女俠的風範。

王思慕趁勢進屋,瞟了眼自顧自低頭做女紅的蘇蘇,心裡萬分詫異,這個白裙女子的姿色,簡直讓她都覺得驚艷。

再加上李妙真……許家絕色美人這麼多的么。

王思慕暗暗心驚,表面不動聲色,甚至帶上微笑:「聖女也來府上做客?」

李妙真搖搖頭:「不是,我借住在許府數月了。」

借住在許府數月了……她是許府的客卿?王思慕霍然醒悟,難怪許府不需要侍衛,當然不需要。

有南疆蠱族那個膂力驚人的少女,有天宗聖女李妙真,有御刀衛百戶許平志,還有力壓天人兩宗的許銀鑼。

就算是她王府,也沒有這樣的高端戰力,哪裡還需要普通侍衛?

「許府雖然在官場底蘊淺,但在江湖上,在某些方面,底蘊深厚的嚇人……」王思慕心說,守衛方面,她滿意了。

她看向蘇蘇,笑道:「這位姐姐是……」

李妙真淡淡道:「她叫蘇蘇,是我姐姐。」

在外人面前,她是不會說蘇蘇是女僕的。

「蘇蘇姑娘好。」王思慕熱情的招呼,「蘇蘇姑娘針線活真嫻熟,比我強多了。」

蘇蘇微笑道:「我出身不好,將來就算嫁人了,也只是給人做妾的,少不得要幹活。倒是羨慕王小姐。出身高貴,十指不沾陽春|水。」

來了來了……許玲月眼睛一亮,不枉她把王思慕往這邊帶。

這蘇蘇姑娘似乎對我頗有敵意,可我明明第一次見她!王思慕瞳孔微縮,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位叫蘇蘇的姑娘,心儀二郎?

她知道自己爭不過我,所以說出了做妾這樣的話,仗著有天宗聖女撐腰,綿里藏針的用話刺我……

王思慕笑了起來,這種熟悉的對角戲,讓她彷彿回到了主場,從許家主母的「陰影」里暫時走出來。

王家小姐語氣柔和:

「小妾有小妾的苦,主母也有主母的累,姐姐不用自怨自艾。不過這世上啊,有個道理是不變的。位置越高,本事就要越高。所以歸根結底,當個小人、小妾,彷彿是最輕鬆的。對吧,蘇蘇姐姐。」

蘇蘇詫異道:「是嗎?我看許夫人就過的挺愜意的,丈夫寵愛,子女孝順。不過,王小姐出身豪門,自然是不一樣的。」

這是明褒暗貶啊……王小姐心說。

李妙真在一旁看戲,蘇蘇和王家小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陰陽怪氣的話,兩人都是大師級的宅斗高手,犀利的言詞藏在笑語晏晏中。

心態也穩如老狗,絲毫不見怒火,這顯然會是一場持久戰。

李妙真沒經歷過這種事,所以聽的津津有味,只是有些疑惑,這王思慕是許二郎的小姘頭。蘇蘇是許寧宴的小姘頭,這兩人吵什麼?

她又看了一眼許玲月,許家妹妹一臉天真溫柔,笑吟吟的坐在一邊,好像完全聽不懂兩人的交鋒。

柔弱的小綿羊才是最危險的啊……李妙真感慨一下,忽然屋頂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略一感應。

她翻了個白眼,許寧宴也來聽戲了……

這混球!

李妙真眼睛一轉,覺得因為加把火,不能讓頭頂的傢伙太悠閑,找了個機會插入話題,笑道:

「說起來,蘇蘇姐姐家境凄涼,多年前便父母雙亡,與我一起相依為命。這次來了京城啊,她就不走了。」

王思慕眼裡閃過銳利的光:「哦?不走了?」

這個小賤人還真想給許二郎當妾?許二郎明明說過他家裡沒有妾室的,呵,確實是沒有妾室,因為沒有正式納妾!

王思慕心裡陡然一沉。

李妙真接著說道:「蘇蘇和許寧宴情投意合,我打算把蘇蘇留在許府,不求有個正妻的位置,當個妾便成了。」

啊!許寧宴的小妾?那沒事了。

王思慕柳暗花明又一村,露出發自內心的友好笑容。

哦,和大哥情投意合啊……許玲月眼裡也閃過銳利的光,皮笑肉不笑道:

「蘇蘇姐姐瞞的真好,我竟一直沒發現你和我大哥情投意合。真好呢,浮香姑娘病故後,大哥一直鬱鬱寡歡,這下好了,有了蘇蘇姐姐,想必大哥能漸漸開心起來。」

這是把我比作風塵女子么……蘇蘇看了許玲月一眼。

李妙真聽見輕微的腳步聲離開了,許寧宴悄悄的來,又悄悄的溜了。

莫名其妙的火燒到我身上了,以玲月的性子,怕不是要在我衣服里藏針……不行,不能讓嬸嬸逍遙法外,我要看她被吊打,人要有初心……許七安黑著臉,大步走向內廳。

嬸嬸拎著小銅壺,彎著腰,在給自己心愛的盆栽澆水。

「咳咳!」

許七安咳嗽一聲,吸引來嬸嬸的注意,道:

「嬸嬸啊,我剛才看見玲月帶著王小姐去做針線活了,你說她也真是的,人家是來做客的,哪能讓人家幹活。」

嬸嬸一聽就急了,「這哪行啊,玲月這丫頭也不比鈴音聰明到哪兒,心眼太老實,整天就知道幹活,將來嫁人了,可不給未來婆婆當婢女使喚。

「人家王小姐是首輔千金,帶人家去做針線活算怎麼回事,氣死老娘了。」

說完,嬸嬸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寧宴啊,家裡好像沒有琉璃杯,只有最普通的瓷盤瓷杯,到午膳時間還早,你幫嬸嬸去買一些回來?」

嬸嬸好言好語的商量:「有幾個琉璃杯,咱們家更體面不是,不能讓王家小姐看輕了。」

「好好好,嬸嬸你趕緊去吧。」許七安催促。

嬸嬸疾步離開。

嬸嬸加油,嬸嬸走好……望著嬸嬸娉婷多姿的背影,許七安露出笑容。

買杯子的話,一來一回要許久,那樣就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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