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那一日,幼虎爪牙漸豐 第686章 婚約

事實證明,馨兒確實有必要擔憂,因為就在她進門的第二日晚上,這次前來祝賀的賓客都還未離開呢,某位周夫人便耐不住寂寞跑到了她房間內,準備來一場三人行。

雖說馨兒論歲數比靜女大一歲,可論麵皮,她就遠不如她那位正房姐姐了——靜女跟在趙虞身邊十餘年,殺人也能做到不眨眼,跟侍妾一同伺候自家愛郎這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馨兒面薄,但卻不敢反抗這位正房姐姐,半推半就之際卻是便宜了某個人,讓後者真正品嘗了左擁右抱的滋味。

不得不說,這滋味堪稱食髓知味,叫趙虞留戀不已,缺點就是睡眠不足,早晨起來總感覺有點睏乏。

六月下旬,前來祝賀的各縣縣尉,陸陸續續向趙虞提出了告辭,包括舞陽縣令秦寔。

他在辭行前,在趙虞的書房內與後者好好談了談那批『舊義師殘部』的問題,並且告訴趙虞,為了暗中支持何璆,他已遭到了舞陽縣令、舞陽縣丞的懷疑,但這依舊不能改變趙虞的決定。

趙虞準備將何璆一夥當做一支奇兵,怎能不支持呢?

他調侃秦寔道:「兵權都在你手上,你堂堂前義師曲將,還對付不了兩個無兵權的官?……做假賬這種事還需要我來教你?再不濟就把兵械庫連帶著賬簿給燒了,來個死無對證。」

「那不是更惹人懷疑么?」秦寔一臉無語地看著眼前這位正在挑唆他的潁川都尉。

「懷疑怕什麼?」趙虞渾不在意地說道:「他們再懷疑,還能擼了你的縣尉之位不成?……總之,你若不想鬧僵,私底下就多請他們喝喝酒,這一來二去的,彼此熟絡了,那二人自然就不好意思查你。」

不得不說,秦寔就是太過於『清高』,看看定陵的賈庶、臨穎的鞠昇,哪個不是與該縣縣令、縣丞熟絡到稱兄道弟?在一干前義師的降將,就只有這秦寔做事一板一眼,絲毫沒有官場中所需的圓滑。

嚴格來說,秦寔的性格確實不適合為官,他更適合帶兵,可誰讓趙虞手底下缺人呢。

片刻後,趙虞這邊剛打發秦寔返回舞陽,那邊鄴城侯公子李勤就跑來見他,也沒別的事,就是純粹找趙虞喝酒,聯絡感情罷了——這幾日,李勤就只在干這一件事。

而對此趙虞也不在意,他知道李勤在等什麼,而他也同樣在等。

六月二十六日,李勤派往鄴城的那兩名護衛回到了許昌,同時也給他帶來了鄴城侯夫婦的回信。

從鄴城侯夫人給兒子的回信中不難看出,這位夫人對趙虞與李郡守之女的婚事很不滿意——本來在她女兒之前就有一位周夫人了,這下好了,又多了一位李夫人,她女兒的名分豈非是愈發小了?

再者說,雖然平妻的名分其實有兩個,但天曉得還有誰會冒出來?

這次的那位李小姐,不就是突然冒出來的么?——為此鄴城侯夫人沒少在回信中諷刺那位李郡守。

可惜諷刺歸諷刺,鄴城侯夫人對此也毫無辦法,畢竟潁川郡守李旻亦是出自李氏公族,況且又與陳太師關係不錯,倘若硬要在兩家女兒中選擇一女作為兒媳婦,陳太師絕對是會選擇李郡守的女兒李嫣,而不是鄴城侯夫婦倆的那個女兒。

因此鄴城侯夫人急著給二公子送信過來,倒也不是想叫兒子阻擾周虎與李小姐的婚事,而是希望兒子趕緊找那位周都尉談談,先把剩下的那個平妻的名分敲定下來,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似李小姐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若再發生,鄴城侯夫人估計也坐不住了。

得到了母親的授意,李勤趕緊跑來見趙虞。

他也不瞞趙虞,如實說道:「前幾日得知賢弟與李小姐定親,愚兄便派人回鄴城,將此喜訊告知家父家母,家父家母也……也頗為替賢弟高興。」

『……你真說得出口。』

趙虞表情怪異地看著李勤,他可不信鄴城侯夫婦會替他高興。

或許李勤也感覺這句話實在太假了,一臉尷尬地乾咳兩聲便揭了過去,乾笑道:「替賢弟高興之餘,家母亦有些著急賢弟與舍妹的事……賢弟,你看,咱們是不是先把名分定下來?」

說實話,對於李勤提出的事,趙虞絲毫都不感覺意外。

他知道,是李郡守父女的突然插足,讓鄴城侯夫婦有點急了。

這倒也不是壞事,這說明鄴城侯一家還是挺看重他的,不是么?

問題在於……

「太師恐怕不會答應。」

趙虞搖了搖頭道。

李勤一聽就急了,當即勸說道:「賢弟誤會了,家母並非是要舍妹與賢弟立即完婚,此事家母也知道不可能。家母的意思是把這樁事先敲定下來。……陳太師之所以反對,無外乎是陛下的關係,然而就像薛將軍所言,有朝一日……不在了,陳太師自然也就不會反對了,不是么?」

「薛大哥可沒有說過。」趙虞淡淡一笑,心下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即便有朝一日晉國的天子駕崩了,老太師也不會答應的,看陳門五虎所娶的妻子就知道了,沒有一個娶的是李氏王族、李氏公族的女兒,甚至於連朝中大臣的女兒亦被排除,為何?不就是為了『保持純凈』、恪守中立么。

陳門五虎沒有打破的事,陳太師又怎麼會對他『網開一面』呢?

「對對,是愚兄記錯了,是其他人說的。」

李勤連連點頭,旋即又問趙虞道:「賢弟意下如何?」

聽聞此言,趙虞沉默著思忖了片刻。

從他個人主觀出發,他還是很傾向於與鄴城侯一家結成這樁婚姻的,這有利於他日後挑唆王室內爭。

至於被他利用的那個蠢公主,看她近幾日亂髮脾氣的樣子,應該也不會排斥這件事——這丫頭最近為何突然針對、或者遷怒馨兒,趙虞又不是瞎子,哪會看不出來。

見趙虞沉默不語,李勤有些著急了,皺著眉頭說道:「賢弟,你不會不認賬了吧?……你與舍妹都那樣了……」

『哪樣了?』

趙虞聽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與祥瑞公主的關係,不就是她被他打了頓屁股的關係么?除此之外他連她的手都沒摸過。

當然,倒也不是趙虞如何正人君子,只能說,若非是有別的目的,趙虞實在不想招惹那種麻煩——雖然那個蠢丫頭確實已經改變了不少,但相比較靜女、馨兒、李小姐,那丫頭還差得遠呢。

「仲勉兄息怒。」

趙虞壓了壓手,寬慰道:「小弟絕不是不認賬,事實上小弟對於公主……」

他想說『其實小弟對於公主亦抱有幾分感情』,但仔細想想這話實在太假了,就跟李勤方才那句『家父家母也為賢弟感到高興』一樣假,因此他索性將這句話咽回肚子,與李勤商議道:「承蒙公主垂青,小弟亦受寵若驚,但正如仲勉兄所擔憂的,公主未嫁之女,平白無故在小弟這邊,小弟確實應該給伯父、伯母一個交代……總之,小弟願意先將此事敲定下來,再徐徐圖之。」

「好賢弟!」

李勤聞言大喜,旋即朝著趙虞眨眨眼睛:「或許愚兄該改稱……妹夫?」

趙虞連連擺手,苦笑道:「除非陛下與陳太師不再作為阻擾,不然還是切莫如此稱呼,免得惹來麻煩。」

「這倒也是。」李勤點點頭,旋即又暗示道:「既然賢弟答應了此事,能否書面寫一封婚約,由愚兄派人交予家父、家母過目。……請賢弟見諒,家母對此十分掛記。」

『這是要我留個憑證『防』我一手么?』

趙虞險些失笑,他心說,被李郡守父女刺|激了一下,那位鄴城侯夫人也太小心了,這就要開始『防』著他了。

寫就寫唄,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最後被捅出去,也無非就是被陳太師怒斥而已——話說回來,陳太師迄今為止還未怒斥過他呢。

想到這裡,趙虞點點頭笑道:「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但倘若能讓伯母放心,小弟願意寫一封婚約……」

「自然。」李勤是精明的人,聞言亦不吝稱讚道:「賢弟自然是言出必踐的豪傑……請看在家母記掛女兒的份上,莫要計較。」

「仲勉兄言重了。」

笑說了一句,趙虞當即就以周虎的名義寫了一份婚約,交給李勤。

看著這份字跡未乾的婚約,李勤面帶笑容,連連點頭道:「雖不宜聲張,但為了慶賀,今日愚兄當與賢弟不醉不歸。」

「仲勉兄有這份興緻,小弟自然願意作陪。」

趙虞微微一笑道。

他感覺地出來,在他寫下這份婚約之後,他與眼前這位鄴城侯公子的關係,彷彿一下子就拉近了許多。

而與此同時,身在邯鄲的陳太師,也前後收到了李郡守與趙虞派人送去的書信,這兩封書信說的其實是同一件事,即希望陳太師作為趙虞的長輩,赴潁川與李郡守商議成婚的吉時與其他事項。

「居正要迎娶李郡守的女兒?」

陳門五虎之一的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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