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澤蘭迪亞新兵們正在獅鷲山脈中經歷荒野求生的試煉時,靠近山脈外的臨時營地大帳里,一幫忙裡偷閒的高層們正沉浸於屬於他們的狂歡中。
「快快快!買定離手!還有下注的沒!」
身著一身沉重的鐵罐頭端著盛滿了幾十磅錢幣還能像遊盪者般靈活的在人群間穿梭的,正是依舊保持著某些冒險者習性的盾戰士斯嘉德。
大帳中的軍官團們此時有這習性的早就下了注。
沒這毛病的吧……沖著巴結上司的想法多少也會給斯嘉德一些面子。
不過賭博這種東西,終究是十賭九輸的。
這不,整場試煉還沒進行多久,整個營帳中就一片哀嚎遍野。
到處都充斥著諸如『我當時特么怎麼就選了個這樣的傻缺』、『你跑啊!你倒是跑啊!廢物!』、『你特么瞎啊!卧槽洞口就有坨熊糞你也敢往裡面鑽?』
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營帳一面牆上掛滿的幾百個水晶球,而幾乎每一個水晶球的畫面里,都是一隻小隊的畫面,由那群身為『觀察者』的史萊姆們傳回的畫面。
不過絕大多數人依舊以為這不過是自家老闆的魔法效果亦或是伊格大佬開發出的啥新玩意兒。
畢竟伊格可是名副其實的耐瑟後裔,以前還只能算是個沒學到啥正統傳承的倒霉蛋。
但自從八年前得到李維交給他的《布萊德奧術手札隨筆》與一堆從耐瑟魔法船帶出的遺物後,這位學術型奧術師就像是厚積薄發一樣,雖然修鍊速度沒加爾文那個儼然開掛的『話本小說主角』快,但這些年在奧術上取得的進展,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這就是學霸與凡人之間的區別。
李維甚至懷疑那個平時悶聲做學術的傢伙,恐怕很可能屬於跟卡爾薩斯那一類的——先天智力直接破了20超凡大門的怪胎。
純粹是被後天環境給耽誤了。
不過上天在某些方面又是平衡的,類似他們這種怪胎,往往都會付出一些沉重的代價。
卡爾薩斯一生都被關於費林魔葵的夢魘所困擾,在外人前安靜沉默的他,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試驗室中時,往往會陷入竭斯底里的焦慮、偏執與瘋狂。
而這一點也最終促成他走上那條註定失敗的『封神之路』。
至於伊格,他是一個同樣內斂且安靜的人,平時不苟言笑,而從種種跡象看上去,李維有些懷疑他很可能屬於那種有情感障礙症的可憐人。
不過也許正是這種『安於孤獨的專註』,才造就了他們的強大吧。
好在這群傢伙早就習慣了自家領地每隔段時間就會冒出些新玩意兒的頻率,接受新事物的適應能力能讓外人瞠舌。
「嘿!好傢夥,這傻大個兒居然還是個血脈術士!我菲舍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一旁出身紅袍法師的菲舍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撈錢的機會。
這傢伙賊的很,由於平時和自家老闆李維還有伊格走的近,所以手頭掌握著一些旁邊這群沙雕都不知道的獨家情報。
所以他堅信自己贏錢的概率很大。
只是在看到那個大塊頭的費加斯居然還是手搓火苗後,也是傻了眼。
畢竟在他這個正統法師眼中,即便是術士,也很少有太過愚笨的,除了食人魔、狗頭人那種。
「手腳放乾淨點兒啊,規矩懂不懂?看來,今天是我斯嘉德大發橫財的時候啊。」
端著至少好幾年薪水的斯嘉德往旁邊一躲,幸災樂禍地笑道。
「誰特么反悔了,我要加註還不行嗎?」菲舍理直氣壯道。
「加註?」斯嘉德將信將疑。
「嘿,你猜怎麼著?我壓的隊伍里居然又冒出一個血脈術士,難道這不應該加註嗎?」
菲舍樂的嘴都歪了。
「等等?你一次性壓了五個人?」
斯嘉德這才注意到這一點,突然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菲舍又將一把災幣拍在盾戰士的手裡,又拍了拍他的肩,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他們只壓了幾個咱們澤蘭迪亞比較知名的前冒險者?」
「是啊……」
斯嘉德心說要不是自己做莊的話,不也這麼幹了嘛?
「那得提前恭喜你了,你可能小賺一筆,但我也不虧。」
菲舍嘿嘿直笑。
正待斯嘉德準備追問時,大帳的門帘被人掀開,正是重新變回精靈形態歸營的李維。
「老闆/領主大人!」
所有人俱是躬身行禮。
李維在所有人的矚目中落座於大帳正中的那尊鋪上了熊皮和獅鷲絨的王座上,眼角的餘光不由落在了盾戰士斯嘉德堆滿錢幣的餐盤上,不由開玩笑道:
「哦?這都開盤了?我能參一手嗎?」
斯嘉德一聽這話腿都軟了,心說這讓你這個規則制定者下場,他豈不是要賠到死後,還得在另一個位面努力掙錢……
當即發虛的堆笑道:「老闆……小本兒經營,實在是盛不下您這尊大龍啊。」
李維聽著一樂,對他一伸手道:「拿來給我瞧瞧你們都投了誰。」
斯嘉德面色一僵,但依舊不敢拒絕,同時心中瘋狂的禱告,希望自家老闆不要下場不要下場!
若是別的領主,一定干不出這種事兒,但自家老闆,可是一頭巨龍啊!為了錢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沒幹過。
李維在投注名單上隨意掃了一眼,就還給了他,也隨口道了一句:
「噢,那得提前恭喜你了,有的賺啊。」
語氣竟是和菲舍如出一轍。
這讓斯嘉德大為驚奇的同時,也讓其他投注者瞬間傻眼起來。
其中牛頭人雷恩也忍不住追問道:「老闆?難道還有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潛規則嗎?」
李維卻是面色一肅,環視全場,道:「倒也談不上是什麼潛規則,只是讓我疑惑的是,你們這群未來的軍官,至少有五分之三的人,投注的竟都是一些個體實力強大的獨行客?」
說完李維不由一嘆:「這麼看來的話……我們澤蘭迪亞想要培養一批強軍的話,任務依舊是漫長而沉重的啊。」
聽到這句話,有人面色大變,有人恍然,也有人面露羞愧。
最終還是獸人德羅魯打破了這種沉默,問道:「可您不是都說了,只取前一千名,而前十名,將額外獲得嘉獎,並授予代理連長之位嗎?」
「不錯。」
李維點了點頭,卻是轉頭看向菲舍,道:「可在這些新兵應徵入伍的時候,有按我的吩咐,跟他們強調過那一點嗎?」
「有的!」
菲舍應聲出列,背脊站的筆直,朗聲道:「所有人在領取軍用裝備時,都被告知過澤蘭迪亞新編軍制,在接下來的新兵訓練中,他們將以自己營帳宿舍同一編號的五人為臨時小隊,並集體行動,榮辱與共。」
聽到菲舍再次強調新軍制的這一點後,那些後知後覺者也不由面色大變,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低級到不能再低級的錯誤。
就聽到李維面無表情道:「既然是參軍入伍!又已經在被如此告知過後,依舊將其當做耳旁風,在受到誘惑後,就斷然拋棄自己的戰友,而只顧去爭取自己的利益。
「試問,這種目無軍制,只顧私利的人,有那個資格統領一軍,有擔起這一百人性命前途、去完成城邦完成我交給他使命的擔當嗎?嗯?」
軍帳中不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尤其是斯嘉德、雷恩、潘托斯和德羅魯他們這種同樣從冒險者的身份轉投到李維麾下的高階戰士。
李維看似是在批評著這些被他們爭相投注的強力冒險者們,但又何曾不是在變著方兒的敲打著他們。
因為不出意外話,他們這些早年就開始追隨李維麾下的眷屬,幾乎必然是要成為統領一軍的軍官的。
但領主的話並沒有說錯,也許,他們以前是一個足夠優秀的冒險者,足夠強力戰士,也能勝任李維的親衛團,卻絕沒有做好成為,或者說是向軍官轉變的準備。
李維深吸口氣,看向所有人語重心長道: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自責,畢竟,你們在加入澤蘭迪亞之前,都是在卓爾治下掙扎求存九死一生過來的,依舊保持著一些冒險者習性我也能夠理解。」
說到這裡李維自己都笑了起來:「若是你們一過來就有那麼高的素養,我反到得懷疑你們是不是其他勢力派過來的卧底了。」
斯嘉德、雷恩、潘托斯聽到這裡面色再變,尤其是斯嘉德忍不住激動的單膝跪地道:
「領主大人,我和潘托斯都是在格爾索恩獸潮一戰後就仰慕您的大名,試圖偷渡到澤蘭迪亞的啊,只不過那時失敗了,直到耐瑟魔法船後,才幸運的接受您的招募。
「您的存在,就彷彿幽暗地域的一道光……讓我們這些迷途者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對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