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2章 圖樣圖森破

扎心!

太扎心了!

我原本是一個知識淵博、風度翩翩的大學教授,硬生生地讓你一句話給打成了孤苦無依的空巢老人,真是凄涼!

這無論是換了誰,也接受不了啊!

你這是故意想氣死我,然後好繼承我向南老師的位置嗎?

肯定是的!

要不然的話,這劉老頭怎麼會變得這麼狠心?

「別跟個怨婦似的,沒空搭理你,趕緊說正事。」

劉其正才懶得理會孫福民幽怨的眼神,打擊他,那是不遺餘力,此刻又是狠狠扎了他一針,這才轉過頭來,看著齊文超笑著說道,

「前兩天,江易鴻給我打來電話,那語氣真是蒼老了許多。」

齊文超早習慣了這倆老頭相愛相殺,此刻是看也沒看孫福民一眼,笑著接了一句:

「他比我還大個三四歲,我都當爺爺了,他還能不老?」

「不是這個意思。」

劉其正擺了擺手,頗為感慨地說道,「那是一種看著孩子長大了,才感覺到自己老了的情緒。」

頓了頓,劉其正又繼續說道,「他說,以向南現在的古陶瓷修復水平,他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教了,有種既欣慰,又傷感的味道。」

「尤其是當他提到,向南在修復了幾天時間兵馬俑之後,居然提出了一個跨類別研究課題,讓他更加感覺自己沒用了,因為他不懂古書畫修復啊,給不了向南任何有建設性的意見。」

「什麼跨類別研究課題?」

孫福民雖然對劉其正故意扎他的心耿耿於懷,但實際上,劉其正和齊文超兩個人一開始談話,他就一直都豎著耳朵聽著呢。

尤其是,他們談論的還是關於向南的事。

這可不是什麼「偷聽」!

向南是我的學生,別人在議論我學生,我聽聽怎麼了?

萬一他們說向南的壞話呢?

萬一他們想陰謀搶我的學生呢?

心裡這麼想著,孫福民就聽得更是理直氣壯了。

在聽到劉其正說,江易鴻跟他打電話說向南的事後,孫福民心裡對江易鴻也有了看法。

這個江老頭子,年紀太大,腦子都開始糊塗了。

你是向南的古陶瓷修復老師,我是向南的古書畫修復老師,咱倆才是天然的盟友啊!

向南有事,你不給我打電話,給劉其正打電話算怎麼回事?

此刻,聽到劉其正說向南提出了一個跨類別研究課題,頓時就忍不住了,

「古書畫修復,老江不懂,我懂啊!」

「呵呵,我多吃了幾年飯,比你更懂。」

劉其正笑眯眯地看著孫福民,不動聲色地又補了一刀,看到孫福民老臉通紅,似乎有要發飆的跡象,他趕緊見好就收,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好了好了,說正事,向南在處理兵馬俑殘片彩繪病害時,發現其中的某些病害,和礦物質顏料古畫的病害相類似。」

「因此,他提出了一個論文課題:兵馬俑殘片彩繪保護技術對礦物顏料古畫修復的應用研究。」

說到這裡,劉其正也笑了起來,「老江聽到這個課題後,當場就懵了,兵馬俑殘片彩繪保護技術,他肯定是知道的,但古書畫修復,尤其是礦物顏料古畫修復,他是真的一竅不通,這讓他怎麼接招?」

孫福民插了一句嘴:「這個課題,單獨一個老江肯定接不了招,單獨一個老劉或者我,哪怕咱們三個一起上,也解決不了,這得咱們和老江一起來,才有可能搞得定。」

「嗯,老孫這話沒說錯。不過話說過來,跨類別研究課題,在文物修復領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為什麼?」

齊文超滿臉讚歎,這時候也是忍不住出聲道,「還不是因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精通兩個類別的文物修復人才?」

說著說著,他又開玩笑似的提了一句,「向南這小子,真是天生的修復師,我看啊,我還真得留在魔都過春節了,不,我去金陵向南家裡過春節,他應該會歡迎我這個老頭子的吧?」

孫福民一聽這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也就是汗毛太細看不清,要不然肯定很像炸毛的鬥雞,他一臉警惕地盯著齊文超,心裡暗道:「這老小子,居然想跑到向南家裡過春節,他要幹嘛?」

他還沒想明白,齊文超就自己說出來了,「說不定我在向南家待個幾天,就把他給說動了,讓他心甘情願跟我回了寶島呢!」

「想什麼呢!」

「想太多了吧?」

齊文超話音剛落,劉其正和孫福民就同時喊了出來。

這一對老冤家,在這個時候,居然同仇敵愾起來了。

劉其正轉頭看了孫福民一眼,又看著齊文超,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件事,你就別想了,又不可能實現,何必念念不忘?」

「老江說了,過完春節之後,打算讓向南結束在魔都古陶瓷修復中心的實習生涯,他現在的水平,再去耗費的大量時間,在那些價值不高的殘損古陶瓷上面,是可恥的浪費。」

「出師了這是?」

孫福民一愣,隨即大喜,但他現在也學乖了,高興也不能在這群老狐狸面前表露出來,得含蓄,得有城府。

他瞥了劉其正一眼,淡淡地說道,「既然出師了,那正好回金陵,這小半年都沒怎麼在家裡待著,他父母都跑學校跟我抱怨好幾次了。」

「另外,他的畢業設計也需要開始做了,下半年還要讀直博,事情也是很多的。」

向南現在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太優秀了,搞得外面到處都是虎視眈眈的惡狼,得趕緊把他帶回金陵去,要不然,他哪招架得住?

再說了,魔都博物館算什麼?

一個博物館而已,哪有我們金陵博物院厲害?

更可氣的是,楚天遙那個老太婆,居然也有這樣的心思!

湘楚博物館,連魔都博物館都不如,你怎麼好意思拉攏向南?

你那麼小的廟,裝得下向南嗎?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回金陵?金陵有什麼好的,能跟魔都這個國際化大都市比?」

劉其正瞥了孫福民一眼,小樣兒,你什麼心思我還能不知道?

當初好不容易才讓向南離開了你的魔爪,來到了魔都,現在還怎麼可能會讓他離開?

你還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啊!

他伸手輕輕敲打著茶几,說道,「而且,魔都離金陵也不遠嘛,一個星期回去一次就可以了,年輕人得磨練,不能太戀家!」

說完,劉其正轉頭看向齊文超,笑眯眯地問道,「文超,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齊文超含笑不語,低頭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裝作沒聽到。

這個老劉,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陰險,居然想把我拉進你們之間的戰鬥?

你真是想太多了。

反正向南我又拐不走,他在魔都還是在金陵,對我來說,區別就是一張一百多塊錢的高鐵票。

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們斗吧,反正生活這麼無聊,我看看熱鬧也挺好。

「喲,現在都開始說年輕人不能太戀家了。」

孫福民斜著眼睛瞟了劉其正好幾眼,冷笑連連,「當年各地博物館組建文物修復部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哭著喊著說堅決不外派,生是魔都的人,死是魔都的鬼,嘖嘖……」

「咳咳,那個時候年輕不懂事,所以現在懂了,才要告誡那些年輕人!」

劉其正聽到孫福民又在翻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連連咳嗽,轉而一臉嚴肅地說道,「老江的意思是,希望向南能夠自己組建一個古陶瓷修復工作室,可以掛靠在魔都博物館。」

「這樣一來,向南就不用受到博物館的約束,既能大量地接觸到各類古陶瓷,又能靈活安排自己的學習、工作和生活。」

劉其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又繼續說道,「這段時間,老江也沒閑著,他聯繫了幾位一直跟他有來往的大收藏家,就是在籌備這件事。」

「老江的意思呢,是想問問我們,要不要乾脆同時組建一個古書畫修復工作室,或者兩個工作室合二為一。」

「如今咱們都老了,修復工作都扔下了,但咱們的那些收藏家資源都還在,是不是也考慮聯繫一下,讓他們也幫忙捧捧場?」

劉其正說到這裡,突然將目光轉向了齊文超,笑道,「文超,我喊你過來一起商議這事,可不是要綁架你啊,你的資源你說了算,反正我跟老孫的資源是跑不了的,肯定得留給向南。」

「你當著我的面討論這個事,這還不是綁架我?」

齊文超抬起手指點了點劉其正,一臉好笑,隨後說道,

「說句心裡話,當初在京城第一次看到向南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小夥子以後肯定有前途。誰能想得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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