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與周道從監控室的那棟大樓里走出來。
而邵勇留下繼續對之前所有時間的監控作比對,找出無視人到底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出現在特調組的監控視頻中的。
周道負責召集所有特調員趕回辦公樓的會議室,要召開一個緊急會議。
「目前看來,丁文鷹副組長和小袁兩人忘記了到特調組來上班,多半與他們可能正在調查無視人有關。」周道分析道:「而且這無視人原本都已經逃走了,沒想到竟然潛伏在組裡,那就說明他可能想在這裡得到什麼。嗯,目前應該還沒有得逞。」
沈星順著他的思路仔細一想,這與「顧問」剛開始提到的八九不離十,「顧問」在尋找無視人,而無視人有可能也在這裡找什麼。
當然,無視人也有可能故意隱藏在特調組,這樣可以避免「顧問」找到他。
不過以「顧問」的能力,應該沒有這麼就容易暴露自己,所以無視人在特調組裡尋找秘密信息的幾率極大。
至少他不時在查看別人的電腦,翻閱一些紙質資料。
「如果丁組長和小袁是因為無視人的原因,才忘記了到單位上班,那他們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什麼?所以才忽略特調組。」周道一邊走,一邊繼續分析。
「要是他們發現了什麼,無視人會不會對他們動手?」沈星忽問。
周道搖頭:「應該不會,如果要到了動手才能阻止他們的那一步的話,無視人早就動手了,而不會讓他們忽略掉來單位這件事。」
頓了頓,他繼續分析道:「除非,他們忽然想起來了原本忽略掉的事,進而會做出干擾到無視人行動的行為。」
此話一出,沈星猛地停下,問道:「如果無視人要殺他們,會採取什麼方式?」
周道見他神色凝重,也停下腳步,道:「我曾經看過無視人的檔案,這傢伙平時就像一個極為普通的正常人,除了能夠讓人無視他以外,並沒有其他很特別的能力,比如飛天遁地、力大無窮、奇形怪狀啥的。」
「那他會不會在要殺掉對方時,讓人忽視他給對方造成的威脅?」沈星心如電轉,快速說道。
一邊說,他已經一邊拿出了手機,準備撥打袁成的電話。
「有可能。」周道點頭,「打個比方,如果他在用繩子勒住某人的脖子時,會問一句這樣舒服嗎,對方原本能感受到的死亡威脅會被瞬間忽略,進而與他產生互動,回答很不舒服,就像這傢伙之前在我們組裡那樣讓我們感到平常和不以為意。」
「也就是目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沈星心中駭然。
此時袁成那邊的電話已經開始響鈴,但一時並沒有人接。
就在響鈴時間快要到盡頭時,電話忽然被接通,隨即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喂?沈哥。」
這是袁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正常。
「你在幹什麼?」沈星劈頭就問,沒有任何掩飾。
「嗯,我在家裡。」袁成道。
「家裡有沒有異常?周圍有人沒有?」沈星語速極快的問。
此時周道已經知道他在給袁成打電話,皺著眉頭站在一旁盯著這一幕。
「有啊。」袁成道:「一個朋友在家裡,我正準備給他削蘋果呢。」
「這人是誰?」沈星微微心驚,但並不能排除袁成真的有客人來拜訪,說道:「你現在說出他的名字。」
「哦,他是……他是……」袁成忽然暫停了兩下,隨即沉默下去。
片刻之後,就聽他在電話那端傳出疑惑的聲音:「咦,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裡?」
沈星一驚,當即喊道:「他是無視人!」
聽見「無視人」三個字後,手裡拿著電話的袁成整個人猛地一哆嗦。
這一刻,所有關於無視人的記憶悉數回歸,對於近期正在翻看無視人檔案的一幕也躍入腦海中,甚至連自己有很多天沒有去上班的這件事也忽然醒悟過來。
不過就在他想要轉身去打開客廳門跑出去時,身後很快傳來灰衣男子的聲音。
「我們正說得好好的,你去哪兒?」
袁成驀地一愣,轉過身來,直愣愣地盯著眼前的人。
「你不是要給我削蘋果嗎?」那灰衣男子此時站了起來,把手裡的水果刀對著袁成遞去,讓他過來拿。
「無視人!」
手機聽筒內,再次傳出沈星急促的提醒聲。
袁成神色變幻,猛地一腳踢向灰衣男子手中的水果刀,但這一次這灰衣男子有了防備,輕輕往後一跳,躲開了攻擊,繼續說道。
「對,我們小時候就是這樣玩遊戲的。」
袁成原本警戒的神情又產生了變化,露出會心友好的笑容,快速點點頭:「是的。」
下一秒,他的耳朵里傳來的「無視人」三個字再一次將袁成拉回現實,神情一緊,就見面帶笑意的灰衣男子已經拿著刀靠近,對著自己胸口刺來。
袁成本能的側身避讓,就聽灰衣男子說道:「誰玩遊戲的時候還接聽電話的?」
袁成一愣,沒有了動作,手裡的電話被灰衣男子伸手拿去,同時聽對方說道:「對了,這樣子才尊重對方。嗯,你輸了。」
最後三個字響起的同時,袁成只感到心臟部位一陣劇烈的疼痛,低頭一看,水果刀已經扎進了這個部位,只能看見刀柄。
他面露不解,抬起頭看著灰衣男子,艱難開口:「不是……遊戲嗎?」
灰衣男子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扶著他的身子,使得袁成慢慢躺在地上,大量鮮血從傷口處湧出。
此時袁成的目光已經開始變得空洞。
就在這一刻,身後的廚房打開,傳來老舊換氣扇的聲音,剛剛還在裡面炒菜的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袁成。
她驀地一驚,眼瞳瞪得老大,隨即哭天喊地的沖了過來:「兒子,兒子,發生什麼事了?」
在此過程中,女人始終沒有看站在一旁的灰衣漢子一眼,彷彿這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她跪在地上匍匐在兒子身旁,此時才忽然想起找電話叫救護車,但全身癱軟,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只是放聲哭喊。
客廳門打開,灰衣男子沉默不語走了出去,來到過道上時,隔壁房間聽見了哭喊聲打開了門,此時正好灰衣男子從房門口路過。
但這家的男主人走出來時,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快速往隔壁袁成家走去。
「啊!」
不多時,灰衣男子的身後傳來這男子的驚呼:「快,快叫救護車!」
……
「誰玩遊戲的時候還接聽電話的?」
沈星聽見電話里傳來的最後一句話,隨即電話被對方掛斷。
此時身旁的周道已經打通了另一通電話,應該是打給報案中心的。
「我是特調組周道,請馬上將位於櫻花苑小區附近的巡邏同事派去櫻花苑內,那裡有一位同事正在遭遇危險,請儘快!」
掛斷電話,周道對沈星道:「不管袁成有沒有出事,我現在準備改變應對計畫,所有特調組成員在身上佩戴有『無視人』三個字的提示牌,前胸後背各一個,誰都不能摘下。然後會在附近設置門羅套裝做好埋伏。還有,你先別回去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會很危險,而且還會連累家裡的人。」
沈星搖頭:「我必須先回去,晚一點和你們匯合,我有辦法應對,不用擔心我。」
周道再次勸了幾句,不過他也知道沈星有特殊本事,而且現在必須立刻通知丁文鷹趕回調查組,所以這邊時間也耽擱不得。
看著沈星離開的背影,周道拿出手機撥出丁文鷹的電話,同時他也見到有其他特調組的同事已經在返回單位。
在電話還沒接通之時,周道忍不住喃喃自語:「沒道理啊,這異常……怎麼這麼強?」
「老周,這麼著急叫我們回來幹什麼?我晚飯都沒吃完。」此時迎面走來的絡腮鬍調查員羅湖問道。
「嗯?」周道一愣,把手機從耳旁移開,看了看手機屏幕,「我怎麼打電話給丁文鷹?」
羅湖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是站在一旁詫異的瞧著。
周道話聲剛落,就見自己握著手機的掌心還壓著一張紙條,隨即好奇的把手機換到另一隻手拿著,然後抻開這張皺巴巴的紙條。
只見上面寫著三個字——無視人。
……
「先入為主!肯定是將他的念頭對目標先入為主!」
沈星坐在一輛計程車上,因為害怕忽略無視人,所以他此刻一直在小聲念叨著。
同時沈星也察覺到自己發現了之前在無視人身上沒有掌握到的信息,這些信息,似乎都被……忽略了!
先拿出手機,給菲菲發了條簡訊,告知她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同時沈星壓了一枚棋子在這條簡訊上。
放下手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