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將計就計

在面對當初的楊添時,井底異常甚至沒有對他徵求意見,就強制與其完成了交易,用金錢交換一顆左肺。

這在謝宗宇看來,井底異常完全處於一邊倒的強勢地位,只要是站在井邊的人,沒有人能與它反抗。

當然,這其中也有沈星此刻是佩戴了防毒面具的原因。

說不定枯井下的這個傢伙,在看穿了沈星的「快樂」後,故意說無法完成交易,目的就是引誘沈星將防毒面具摘下,就想和楊添那樣,藉此強制完成自己的交易。

此刻沈星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多考慮了一層,如果井底異常說的都是真的,它的確無法看破自己的「快樂」,那自己要是把面具摘下,這傢伙能不能夠發現呢?

當然首先得防著對方故意這麼說,就是要自己摘下面具的可能。

要在井邊摘下面具也可以,但不是現在。

想了想,他繼續與井底異常展開交流。

沈星:我現在就站在井邊,但你剛剛說的感應到的不是我,那感應到了什麼?

井底異常:我不是用眼睛看這個世界,所以在我的視野里,我可以「一眼看穿」你們身體的正反兩面,上下左右,內外通透。

(此時沈星算是知道它為什麼能夠第一時間覬覦楊添那顆乾淨、健康的左肺了。)

沈星:你看見我的時候,看見的是什麼?

井底異常:你想知道?那我們做個交易吧,帶一個健康的同類過來,那人不能戴你現在戴著的面具。

沈星:那我無法辦到,但我或許可以給你其他東西作為交換條件。

井底異常:什麼?

沈星這一次沒有再回答他,因為謝宗宇一直在旁邊看著,而一些信息則不能讓謝宗宇知道。

他在考慮該如何將謝宗宇和外面守候著的張志兩人支開,並且還要關閉這裡的攝像頭,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時間回到沈星和謝宗宇、張志三人進入高牆的一刻。

通向高牆內部的小門關閉後,那兩名駐守在這裡的治安官回到崗亭。

「該巡邏了。」其中一名治安官將防毒面具和配槍遞給了馬臉治安官。

這馬臉治安官接過來後,只是把配槍別好,但沒有立刻戴上防毒面具,說道:「我去方便一下,等我幾分鐘。」

他的同伴點了點頭,回到崗亭里坐下,盯著監控視頻,此時視頻中顯示沈星和謝宗宇剛剛走進那阻隔著枯井的透明罩內。

大約一分鐘不到,這治安官的後腦勺忽然重重的挨了一下,身體很快歪倒,順著坐著的椅子滑到地上,無聲無息。

公路旁,停靠在路邊的商務車半開著門,楊添半躺在放下來的電動座椅上,閉著眼睛養神。

兜里的手機播放著輕音樂,音量開得較小,這樣如果外面有人叫喊的話,他也能聽見。

不知什麼時候,楊添的意識有了模糊的感覺,這是快要睡著的跡象。

不過很快他的潛意識裡就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迷迷糊糊中,總感覺身旁有一個人,這個人默不作聲,就這麼蹲在車內,或是站在車外盯著自己。

彷彿被鬼壓床一樣,他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感覺那人靠近自己越來越近,努力想要讓自己側身,對著那人的方向,卻根本不可能辦到。

甚至楊添還能聽見自己因為努力掙扎而發出的下意識的呻|吟。

「睜開眼睛,只要睜開眼睛就行!」

他在心裡不斷的提醒自己,那人似乎已經完全靠近,和自己的臉頰湊得很近很近。

終於,楊添四肢緊繃,拼盡全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下一秒,身體無法動彈的感覺瞬間消失。

他趕緊側頭看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兜里的手機輕音樂還在響起,是熟悉的「雲景之上」曲調。

目光投向半開的車門外,發現那裡同樣沒有人,這一切似乎都是錯覺。

感受著胸膛內正在咚咚跳動的心臟,楊添重重吁了口氣,正要坐起來時,他忽然感覺耳旁出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這呼吸聲使得他猛地一驚,快速直起身,往身後看去。

就見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坐在後排的座椅上,腦袋靠前,以這個姿勢緊靠著自己的椅背。

楊添被這一幕嚇出了冷汗,鎮定之後仔細一瞧,發現這坐在後排的人正是那馬臉治安官。

這人他認得,是奉命駐守在這裡的治安官之一,通常情況下,他們是兩人一組,一組值班兩天,兩組輪換進行。

「你怎麼出來了?」楊添坐直身子,臉色極不好看,語氣有些慍怒地說道。

他此刻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全是汗珠,除了現在被嚇一跳以外,可能還與剛才經歷了鬼壓床有關。

隨便伸手擦了擦額頭,就見這一直沒說話的馬臉治安官忽然拿出一把手槍,一言不發的對準自己的額頭,槍口的位置還上了消音器。

楊添整個人都懵住了。

不過他知道,治安官平時辦案是不會配消音器,而此刻只有這商務車的裝備盒中才會有專門配用的消音器,也就是這傢伙是直接在車裡找出來裝上去的。

因為所使用的常規槍械都一樣,所以特調員和治安官的手槍消音器通用。

楊添的目光從忽然湊近的那黑洞洞的槍口上移開,看向這平時曾打過幾次照面的傢伙,問道:「你幹什麼?」

馬臉治安官還是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把槍口往車外的方向移了一下,示意他下車。

楊添雖然不明所理,但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有任何反抗,否則這看上去忽然變得古怪的治安官,說不定真會開槍。

他慢慢站起來,彎著腰從車內走了下去。

而馬臉治安官同樣離開了座椅,手中的槍對著楊添的後腦勺,跟著他來到車外。

楊添回頭看向他,這傢伙又示意他繼續往通向段宅的那條小路進去。

楊添道:「兜里的手機還開著音樂,等我先把它關掉。」

話落,盯著馬臉治安官。

對方沒有反應,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拒絕。

楊添就當他默認了,慢慢將左手伸進褲兜,抓住了正在播放輕音樂的手機,一點一點的把它從褲兜里拿出來。

看似好像因為褲兜太小有些費力,但實際上楊添已經在兜里將手機屏幕打開,並且準備暗中呼叫謝宗宇組長。

就在此時,噗的一聲,上了消音器的手槍忽然被觸發扳機,一顆子彈準確無誤的射進楊添的褲子口袋,從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間划過,穿透了手機,發出啪嚓的脆裂聲,又貼著楊添大腿肌肉飛出。

楊添只是本能的左手一抖,左邊大腿立刻傳來疼痛感。

低頭看去,就見褲子破了一個子彈大小的洞,手機已經被擊穿,無法使用,而大腿褲子也破爛了一些,上面有鮮血流出,但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及骨肉。

心有餘悸的抬起頭,楊添冷冷地盯著不遠處的馬臉治安官。

他似乎記起來了,這治安官在治安廳的年度神射手比賽中,似乎有過兩年冠的佳績。

楊添這一次沒有再問原因,目光直勾勾的盯了這馬臉治安官片刻,從對方那沒有色彩的眼眸中,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但同時卻更加疑惑。

如果眼前這人沒有自己的神智,但為什麼卻可以施展屬於他本人才有的射擊技術?

帶著疑問轉過身,楊添把那壞掉的手機丟掉,繼續沿著小路往前走去,而身後的馬臉治安官則是一言不發的持槍走在後方,槍口始終對著楊添的身體。

彷彿剛才他根本沒有開過槍。

楊添作為特調員,平時身上不常帶配槍,不過作為京州下轄的平安市特調組,他們的裝備比雲谷市那邊從最開始就要齊全得多,兩支筆是標配,而不像雲谷那邊只有一支靜電筆,此刻楊添身上還有一支銀色的高壓筆。

高壓筆就在褲兜里,剛才打電話無果後,他看似已經放棄,實則已經趁把手機拿出來扔掉的機會,一併將那支高壓筆抓在了手中。

只要楊添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對身後的馬臉治安官來一記強烈電流。

不過有一點楊添並沒有把握,如果對方遭遇了電擊,會不會在被電擊的剎那,下意識或者條件反射般的扣動扳機。

這完全是超出大腦本能的反應,誰也沒有把握對方會不會做出這個動作,就是馬臉治安官他本人都不知道。

「不能賭,自己這小身板本來就已經不行了,如果再挨上一槍,不管是身體的哪個部位,怕是都比普通人更容易接近死亡。」楊添心中默念。

他雖然將筆尖暗自對準了身後的馬臉治安官,而且拇指在筆帽上摩挲了數次,但終究還是忍住沒有按下去。

很快來到高牆外,楊添故意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身後的馬臉治安官,詢問他現在該怎麼做。

馬臉治安官幾乎想都沒想,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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