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結束

因為埃克斯的拉扯,再加上汗水引發傷口的二次劇痛,陳晨原本因為血液凝固而粘連在一起的眼皮頓時鬆動,大股血液再次順著陳晨的眼眶流了下來。

於是,陳晨突然發現,在雙眼劇痛的同時,自己似乎從眼帘的縫隙中看到了什麼……

這並非是一種幻覺,因為陳晨即使失去視力,還可以用「場能」來探查周身的世界,因此當眼前再次傳來光暈,並與場能傳來的感知融合,陳晨頓時便確定了,自己的確看到某種玄而又玄的存在。

不過,那到底是什麼?

雖然兩道黑洞洞的眼眶早已不能稱之為眼睛,可是這一刻,陳晨還是強忍住痛楚,毅然決然睜開了眼睛!

頓時,某種不可名狀的圖像出現在陳晨的腦海,這一刻,陳晨竟然真的憑眼眶看到了……

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甚至還黑暗都算不上,應該稱之為虛無。

可是,在無邊無際的虛無中,埃克斯所在的位置卻出現了一名似是液體、又似乎是煙霧的生物!

為什麼說是生物?因為它雖然沒有固定的形狀,可是卻渾身血紅,而它的身軀上唯一具體的東西,便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眼球!

這些眼球布滿了埃克斯的全身,更令人驚恐的是,這些眼球竟然還在不斷轉動著,甚至當陳晨凝視這堆眼球的瞬間,這堆眼球竟然也有所察覺一般,和陳晨對視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嗎?」

看到這一幕,陳晨彷彿醍醐灌頂,無數的線索終於串聯到了一起,他猛地抬起手,單手一指!

轟!

埃克斯瘦小纖弱的身軀猛地拋飛出去,狠狠撞擊在街道對面商鋪的牆壁上!

陳晨緩緩站起身,睜開一雙彷彿來自地獄的眼睛看向埃克斯,在他的視線中,天地一片虛無,唯有眼前的怪物才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陳晨,你在做什麼,我是埃克斯啊!你醒醒啊,我是X啊!」

即使被擊飛出去,可是眼前的埃克斯卻依然竭盡全力地辯解著,聲音如泣如訴。

「別裝了,已經沒有意義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看著滑落在地的怪物身體上,一點一滴的氣體開始流失,那些寄生在氣體上的眼球開始瘋狂扭動起來,甚至在陳晨的腦海中,還隱隱響起無數聲尖叫,那是眼球們驚恐的叫喊。

「我該稱呼你為U盤前任?還是逆模因?還是……」

陳晨走到對方面前,輕輕蹲下身,「異煞?」

「不可能,你作弊!你怎麼可能發現我!」

直至此時,埃克斯終於露出兇殘的神色,它再沒有之前清脆的聲音,此時的嗓音更像是金屬劃破玻璃的聲音,又彷彿來自深淵的哀鳴一般,充滿了死寂和陰冷!

「腦子不好的人,做什麼都不好使,你還是到閻王爺那裡去問吧!」

陳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伸出手掌直接扣在眼前怪物的臉龐上,同時獰笑道,「下輩子投胎要記住,做什麼也別和我陳晨作對,懂?」

說著,陳晨的場能直接發動,彷彿粉碎機般開始圍剿眼前怪物的身體!

在他的視線中,眼前組成怪物的氣體和液體直接在場能的攻擊下不斷流失和蒸發,而怪物體內那無數顆眼球則更加慘烈,直接被場能一顆顆粉碎開來!

「不!」

怪物只是不斷掙扎和尖叫著,可是無論如何,它竟然絲毫無法從陳晨手中掙脫,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體內的眼球不斷破碎,而那些氣體也在不斷消散和湮滅。

「不,你殺不死我的,因為我就是概念,而概念是不會死的!絕對不會!」

到了最後,怪物竟然絕望的叫喊起來。

「不,概念是概念,你是你。」

陳晨冷聲道,「你只是一隻將意識附著在模因上的可憐蟲罷了,應該活得很辛苦吧,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幫你一把!」

說著,最後幾顆眼球終於跟著碎裂開來,在最後幾顆眼球碎裂的瞬間,剩餘的氣體也終於徹底揮發消散,直接消失在茫茫虛空之中!

「啊——!」

耳邊只餘下怪物最後的慘叫……

最終,一切都徹底湮滅了。

在眼前的埃克斯湮滅的同時,陳晨只感覺腦海中徹底一清,所有的一切記憶再次湧出腦海!

這一次,陳晨再無忘卻之虞。

而不僅是陳晨,此時此刻,已經來到商都隔絕邊緣的中年男子,一邊望著已經沒了人樣的沈琪的屍體,一邊露出沉痛之色,可就在這時,他突然神情一凝,腦海中多出了些什麼……

那些被逆模因吞噬的人們的親屬,也不約而同的在這一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腦海中開始閃回有關他們的記憶……

這一刻,因為逆模因影響的世界,再次恢複了正常。

「呼!」

這一刻,陳晨默默呼出一口氣,終於露出了放鬆的神色。

同時,陳晨突然感覺又手邊一暖,陳晨低頭看去,卻看到那名髒兮兮的小乞丐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陳晨身邊,她有些虛弱的站起身,自然而然的牽住了陳晨的手。

「X,謝謝你。」

陳晨點了點頭,直接將眼前的小乞丐抱了起來,隨即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他要飛出海州,最後去見官方那群人一次,將最後一件事解決掉。

一邊飛,陳晨一邊也漸漸理清了思緒,這一切的源頭,還要在於自己注射T病毒那一晚,自己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噩夢開始。

做完夢的第二天,當陳晨蘇醒時,他已經忘記了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繼續過著原本軌跡的生活。

因為常年服用NZT-48,他的智慧也在不斷提升,可是這種提升時間長了,難免容易造成腦力衰竭,甚至大腦受損的後遺症,不過陳晨攝取了Medpod 3000來修復自己不說,還用T病毒強化了自己的體質。

因此,即使是現在沒有服藥,他的大腦也已經開始出現一些特殊的變化,比如說過目不忘、堪比計算機的心算效率,乃至超出常人的智慧等等。

因此,他雖然忘記了什麼,可是他的潛意識卻察覺出這個危險,於是指出了「逆模因」和「夢境」這類關鍵的線索。

於是才有了小X催眠陳晨,來到了這裡的戲碼。

不過,陳晨沒有想到的是,明明只是催眠喚醒曾經的記憶,可是自己的意識卻被拉入了一座平行宇宙,甚至讓自己的夢與這座世界產生了一定的混淆。

也就是說,這裡的確是一座新的世界,而這座世界的時間線,剛巧是陳晨所在的原本位面的四年前陳晨剛得到U盤的那一刻。

可是同時,這裡也的確是陳晨的夢境世界。

該怎麼解釋這種現象?光的波粒二象性?還是量子力學?

陳晨暫時依舊不得而知,不過造成這種原因,或許有U盤的因素在內,不過更大可能,應該是在這個埃克斯身上!

也就是之前那個被陳晨幹掉的怪物。

這個怪物,其實便是U盤上一任的主人。

之所以陳晨敢肯定U盤存在上一任主人,是因為他漸漸發覺了地球聯邦的異常現象,例如說那台量子計算機,甚至地球聯邦的形成本身就有很大的異常。

可是,陳晨只能發現問題,卻絲毫找不到造成問題的原因和線索,就好像在所有的異常盡頭,有著一顆看不見的信息黑洞,它吞噬了一切有關異常的信息,將它們吞吃地一絲不剩。

正是因為這顆信息黑洞,才讓陳晨察覺出逆模因這種概念的存在,再聯想到地球聯邦的異常,隨即推倒出U盤很有可能存在上一任主人。

一開始,陳晨以為上一任主人是被逆模因吞噬掉的,不過逆模因畢竟和模因一樣,都是一種概念,既然是概念,那就不可能會如同人類般有自己的思想。

可是,陳晨在夢境世界遭遇的一切,人為的痕迹太過嚴重了。

無論是隱藏在咒怨模因下默默吞噬這座世界,還是沈琪、周傑等人被附身後的表現,都能夠說明,這個逆模因是有思想的。

可是,逆模因怎麼可能會有人類的思想?

於是,之前在進入《咒怨》位面之後,陳晨腦海中便產生出一個假設,「或許,是上一任主人用某部電影中的科技,將自己變成了一段逆模因?或者附身在逆模因上面?因此才會導致關於他的一切信息全部消失?」

這便是無數種不可能之中,最有可能解釋一切的可能了。

那麼,繼續推導下去——地球聯邦是1992年成立的,而U盤中最初的四部電影,大都是2000年前後,也就是說很有可能上一任主人,從得到U盤到再次失去U盤,大約也就是這個年限前後,前後誤差不超過十年。

那麼,至2010年之前,有什麼電影,能將人轉化成一段逆模因?

陳晨腦海中只出現了一個答案——《黑洞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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