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孫，恭喜你。」
史密斯上來先自我介紹，接著伸手送給孫昊一個大大的擁抱。
美國人看起來總是很熱情的。
因為上輩子在康大當助理教練，孫昊對美國籃球有股天然的親切感。
而且他的英文很流暢，兩個人沒聊幾句就打成一片。
歡聲笑語中，孫昊覺得他去美國打球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我們會給你一次為獅子山峽谷學校打球的機會。」
史密斯最後給出了他的答案。
這場比賽，孫昊的表現超出他的意料。
他覺得黃種人對抗不強，但是孫昊恰恰相反。
他覺得這種比賽砍個三四十分不算什麼，但是孫昊得了50分。
不得不說孫昊的確為自己贏得了機會，儘管那機會他一開始並不打算給。
「很榮幸。」
兩年的努力在成功那一刻的感覺，孫昊體驗到了。
「只是我們無法給你提供全額獎學金，你只能自費。」
不過史密斯接下來的話卻讓孫昊喜悅之情一下淡了很多。
倒不是錢的問題，他現在這個家經濟條件還可以，自費也能去。
關鍵是球隊地位問題。
他在NCAA呆了那麼多年，知道美國學校的獎學金意味著什麼。
美國學院籃球不像NBA，沒有強制的人數限制，但能不能上場，和獎學金大有關係。
一般來說，學校願意給全額獎學金，就意味著你賽季初肯定是輪換的一員。
反之，想要得到上場機會會相當困難。
這個機會看起來是機會，但卻只不過是一塊敲門磚，而且是敲完就碎的那種。
孫昊把目光望向史密斯，本來希望聽他後面怎麼解釋。
但史密斯沒有解釋，只是笑著看向孫昊。
看來雖然願意給機會，但這和NBA的非保障性合同一樣，更多的需要他自己後面再去爭取。
「我明白了。」
孫昊點點頭。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史密斯說有事先走了。
看著史密斯離開的背影，孫昊內心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已經展現出了足夠實力，但獅子山峽谷學校對他的重視，只是比當初的宏遠多了一點，而且就那麼一點。
他甩甩頭，把這想法甩掉。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去美國高中的機會，而且是他努力了兩年得到的。
他還是想去嘗試一下。
無非就是比預想的更難一些而已。
他，不慫。
把東西都收拾進書包，孫昊和隊友們打過招呼之後準備先回去休息一下。
一方面是今晚他全力輸出確實有點累，另外一方面現實和理想有差距，他也得回去調整一下心態。
他剛走出更衣室，跟一個進來的人直接撞了滿懷。
他沒動，那個人被他撞的退了好幾步。
他抬頭一看，發現是個歐洲人。
那人詫異地看向孫昊，顯然沒想到孫昊這都能把他撞回去。
不過他很快就笑著對孫昊開口。
「鮑勃·勞爾，我是皇馬青年隊的主教練。」
對方用英文自報家門，孫昊卻顯得很詫異。
他沒想到今晚的比賽竟然還有其他教練。
而且還是個歐洲球隊的教練！
西班牙皇馬隊他是知道的，有足球和籃球，都很強勢。
足球不用多說，貝克漢姆、羅納爾多、齊達內都是世界聞名。
籃球的話最有名的就是天才球員盧卡·東契奇。
「你找我有事？」
孫昊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西班牙教練找他做什麼。
「我想邀請你去皇馬青年隊打球。」
勞爾的話讓孫昊很意外。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追到了女神，但是女神的閨蜜卻說她喜歡自己。
一個填空題他想起了答案，卻突然發現變成了一道多選題。
多出來的這個答案還是他之前從未考慮過的。
一開始，他是想和易建聯一起打CBA，然後再進入NBA；
之後試訓宏遠失敗，他是計畫前往美國高中打球，然後再進入NCAA，最後進入NBA。
至於歐洲，雖說他因為上輩子的關係可以用英文交流，但畢竟人生地不熟。
而且歐洲籃球他以前只聽說沒真正接觸過，他去了等於一切都得從頭適應。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那都不適合他。
不過或許是史密斯給出的條件沒有他想像中的好，孫昊並沒有馬上拒絕，而是把勞爾請進了更衣室。
聽聽他的條件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而且雖然有之前他說的諸多弊端，但歐洲也出了非常多的NBA球星，那裡也不是完全不能去的地方。
兩人進到更衣室坐下，勞爾把他的條件全都說了。
包吃包住，保證會給出場時間。
相比於史密斯給的條件，勞爾給的可以說豐厚的多了。
嗯……包吃包住太有誘惑力了。
這一下，孫昊更加猶豫了。
是前往獅子山峽谷學校打球，抓住自己寫了兩年信才贏得的機會，還是前往條件更好的西班牙淘金。
前者是他的原計畫，而後者是個突然出現的變數。
選擇前者，就是執行原計畫，也是他當初認為最穩妥能夠進入NBA的方式。
選擇後者，能夠得到更好的機會，但同樣也會冒不小的風險，因為這時候的歐洲後衛在NBA並不吃香。
他一時間沒法做決定，和勞爾說了自己要考慮一下。
勞爾同意了，不過他只能在廣東停留一周時間。
因為辦理簽證還需要時間，也就是說孫昊如果真要去西班牙，那可能明天就得給答覆了。
送走了勞爾，孫昊一個人背著書包出了球館。
十月已經入秋，但廣東的溫度還是和夏天差不多，即便是晚上一件衣服就已經夠了。
從球館出來到上公交，再到公交車上，這一路孫昊的腦子裡都在想怎麼選擇的問題。
最後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廣東的景色，他心中終於有了決定。
去美國高中有諸多好處，但他要打出來的難度更大，機會也更少。
因為美國那邊後衛實在太多，而且一群飛禽走獸，他現在有的這些優勢到了那邊都不是優勢。
就更不用說他現在連全額獎學金都沒有了。
換句話說，他到了那邊一開始會坐相當一段長時間的板凳。
對他來說，坐板凳會大大降低他的成長速度。
就像演習和實戰，能夠得到的實際作用是質的區別。
雖說因為有系統，他最後肯定能打出來，但和李源偉他們的五年之約就不一定能完成了。
相比之下，歐洲那邊後衛更吃香，他的機會會更多。
這也是最關鍵的因素。
與其在美國坐板凳，還不如到歐洲加速升級系統。
而且還有一個左右他選擇的原因，愛好。
人都有愛好，孫昊的愛好有兩個，除了喝枸杞茶之外，另外一個是旅遊。
喝枸杞茶的目的單純是為了養生。
至於旅遊，按照他的想法，人這一輩子本來就短，如果不出去轉轉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是真的對不起自己。
當初在NCAA就把大半個美國轉了個遍，現在有機會去歐洲，他自然不想錯過。
做了決定之後，接著的一切就是快刀斬亂麻了。
回家和父母說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父母還是很開明的，對於他去歐洲打球也很支持。
甚至老媽都準備和他一起去歐洲，不過孫昊第一時間就拒絕了。
他早就過了當媽寶男的年齡了，而且關鍵是帶著老媽他做很多事情不方便啊！
他絕不是饞那些歐洲洋馬的身子。
他只是需要早點獨立。
老媽最終被說服了。
等搞定家裡，孫昊又接連打了史密斯和勞爾的電話。
史密斯對孫昊婉拒獅子山峽谷學校的想法感到有些震驚和遺憾，不過倒也沒說其他的。
機會是孫昊自己爭取來的，他當然有選擇放棄的權利。
孫昊接著又給勞爾打了電話。
勞爾代表皇馬先歡迎了他，接著就讓他抓緊時間把簽證的事情搞定。
孫昊的父母有關係，幾天後成功搞定他簽證的問題。
在一周後，孫昊和勞爾準備一起前往西班牙首都馬德里。
那裡也是皇馬青年隊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