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方雲台上。
明世因哆嗦了下,縮頭返回。
端木生疑惑不解,上前道:「你怎麼回事?」
剛才離得太遠,他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哪怕是玄黓帝君和南離神君也很難看清楚他們的模樣,更別提僅是道聖的端木生。
端木生不理解。
他認為明世因不可能敗。
明世因嘆息道:「有高手在場。」
「高手?有多高?」端木生提起霸王槍,作勢要跳下去繼續再戰,「讓我來領教領教,之前我與張合大戰,只出了五成力。有這樣的高手,應該要見識見識。」
「還是別去了。相信我。」明世因說道。
「赤帝說了,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強敵,我們都應該全力以赴。必須在南離山打得玄黓殿滿地找牙,待真正的殿首之爭開始的時候,不用開打,就可以取勝。」端木生說起來頭頭是道。
明世因搖頭道:「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身後一位金剛疑惑地道:
「連日先生都無法戰勝的對手,玄黓殿還有這般高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還是得低調點好。別小瞧玄黓殿。」明世因說道。
「???」
四位金剛一臉懵逼地看著明世因。
好像是您剛才貶低得最厲害吧,從頭罵到尾,現在又說這話?
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端木生提起霸王槍,說道:「那是你,你們在這裡等我一會兒。不出一刻鐘,我定將其打趴下!」
四位金剛同時躬身:「我等在此等候端木先生的好消息。」
端木生飛了下去。
四位金剛正要走到邊上觀看,明世因一把拉住他們,說道:「來,過來喝杯茶。」
「日先生不擔心?」
「擔心個屁。」
明世因坐了下去,「喝完茶,趕緊溜之大吉。」
「……」
四位金剛的表情不太好看。
來這裡的目的是要給赤帝陛下長面子的,您這不長臉也就罷了,還要大丟特丟,一點尊嚴都不要了嗎?
明世因喝完茶,看向四位金剛,疑惑道:「咦,喝茶啊。」
「端木先生應該和對方打起來了,我們去看看。」
四人繼續朝著雲台的邊際走去。
剛走過去……端木生從下方飛了上來。
頭上落滿灰塵,臉上掛著泥巴。
四位金剛一怔。
「端木生先生……贏了?」
「呃……」端木生露出尷尬之色,說道,「我就是下去看看。」
四位金剛更加懵逼了,不知道他贏了還是輸了。
但看端木生灰頭土臉的模樣,加上表情有點怪異,更是無法理解——那表情,有點高興,又有點憋屈。
「端木先生?」
「你們怎麼這麼煩。」端木生霸王槍往地面上一戳,「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遇到一個高手,輸了也正常。勝敗乃兵家常事,難道你們就沒輸過?非要騎著老子的短處揪著問?!!」
四人愣住。
噗——
明世因沒忍住,剛喝下去的一口茶被全部吐了出來。
三師兄什麼時候這麼會說了。
他站了起來,說道:「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趕緊溜吧……」
「溜?」
四位金剛,兩位太虛種子擁有者,代表的可是赤帝。就這麼走了,豈不是丟了赤帝的臉面。
四人正要說話,明世因朝著端木生使了個眼色,嗖的一聲,朝著飛輦掠去。
「日先生?!你??」
端木生大喊:「等等我!」
端木生幾乎沒有猶豫,踏地飛掠入空中。
四大金剛呆若木雞地看著兩位太虛種子擁有者,灰頭土臉地飛上了飛輦。
他們無法理解,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縱然對手很強,也不應該這樣吧?
「日先生和端木先生不是一直都很囂張的嗎?今兒怎麼像是變了個人?」
「不像他們的作風,平日里趾高氣昂,目中無人,傲慢得很。這個轉變的確大了點兒。」
「難道對手真的很強大?」
四人來到雲台邊緣地帶,看了看下方的場地。
空空如也,沒有人影。
他們再次看向北方天際的道場,雲里霧裡,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
四人嘆息搖頭。
「強中自有強中手,大概是真的有高手出現。也算是給二人長了點教訓。」
「這是典型的窩裡橫,在自家人面前,天天吹牛。在外人面前,慫包一個。回去之後要怎麼向赤帝陛下交代?」
「哎……稍稍美化一下。」
「也只能這樣了。」
四人朝著北方天際的道場拱手。
其中一位金剛朗聲傳音道:「今日一會,自知實力不濟,改日再會。」
北方天際的道場,傳來淡淡的聲音,說道:「帶話給這二人,莫要以為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便可以在南離山放肆。讓他們好好修鍊,下次老夫見到,若無長進,定要他們好看。」
「?」
四人只是有丁點的微怒,表情有點難看,躬身道:「受教。」
四人飛上天際,落入飛輦。
飛輦掉頭,咯吱咯吱作響,消失在南方雲端。
四位金剛也的確將原話帶給了端木生和明世因。
說完之後,其中一位金剛,說道:「玄黓殿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下次再見了他們,定要找回顏面。」
「要找你找,我不幹。」明世因搖頭道。
「日先生,他們這話都說出來。好歹我們代表著赤帝陛下。侮辱您,就是侮辱赤帝陛下!」
「侮辱?」
明世因搖頭,咳嗽了下道,「侮辱我沒問題,人家說得是對的。不過談不上侮辱赤帝。哪天我去給人家賠罪,都是小事。」
「???」
「日先生,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不應該找回場子?」一位金剛疑惑地道。
「以後再說,我先眯一會兒。」
「……」
……
南離山北方天際道場。
玄黓帝君笑道:「陸閣主果然有些手段,只需稍稍出手,便可讓對方落荒而逃。」
滿身傷痕的玄黓殿修行者,這張殿首飛了回來,滿臉尷尬。
南離神君怔怔出神,像是還沒緩過勁來似的,有點難以接受眼前的現實。
分明沒看到出手的痕迹。
哪裡出手了?
「兩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罷了。」陸州說道。
「言之有理。」
玄黓帝君可是聰明人,回頭訓斥了幾句張合,張合倒也虛心受教,沒有找借口。
而是說道:「那個善槍之人,力道兇猛,罡氣霸道至極,的確是超出了我的預料;那擅長催生青木之人,出手令人措手不及,想像不到。今天,我敗得心服口服。」
「你這是打算把殿首之位讓出來?」玄黓帝君說道。
張合愣了一下,心中縱有不甘,可是想到在後面正式的殿首之爭里,還是會敗,甚至可能敗得更慘。
於是張合當即單膝下跪道:「我願意讓出殿首之位。」
「哦?」
玄黓帝君沒想到他如此大方。
張合繼續道:「我敗給這兩人,心服口服,但我不認同他們的人品。所以……」
「不認同他們的人品?」玄黓帝君疑惑道。
「我本著友好與對方切磋的心態,但對方三番兩次侮辱我,侮辱玄黓帝君,這是大大的不敬,太虛種子落在這樣的人身上,實乃不幸!」張合說道。
陸州微微皺眉。
這話聽著有點不太舒服。
這就好比自家的孩子,只准自己批評一個道理,一個外人在這逼逼叨叨,誰會舒服?
「他們人品好壞與否,老夫不知……但你在背後嚼舌根,也配談人品?」陸州反問道。
「這……」
張合羞愧低頭。
想了一下,說道:「啟稟帝君,我可以讓出殿首之位,但,我想讓給陸閣主擔任。」
南離神君聞言驚訝地道:「這可是殿首之位,這麼草率的嗎?」
玄黓帝君眉頭緊皺,說道:「胡鬧。殿首之位極其重要,豈能說讓就讓。陸閣主剛加入玄黓,遠沒有達到擔任殿首之位的時機。若真是如此,本帝君還如何服眾,玄黓的臣子豈不是到處說閑話?」
聞言,張合心中微動,帝君還是看重我的。
玄黓帝君用餘光瞄了一眼陸州,心中暗想,但願老師不要生氣,這種不入流的職位,豈不是侮辱他老人家?
南離神君心中一動,說道:「我倒是覺得陸閣主十分適合擔任殿首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