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看到那畫像的時候，露出疑惑之色，說道：「小丫頭？」
華胤繼續道：「這是我從暗中打聽到的消息，守在東都和西都的真人魏成和蘇別，陸前輩見過，他們的實力和修為不低，可見這次來者勢頭不小。他們現在動用了大翰的多方勢力調查慈姑娘的下落，我也是託人才問到的。」
陸州淡淡道：「好大的膽子，敢打老夫徒兒的主意。」
「……」
陳夫有些尷尬，人家是太虛中的高手，有這個底氣和自信。
「太虛常年籠絡九蓮世界的人才，小丫頭的天賦這麼好，被人盯上很正常。這段時間丫頭有沒有接觸過太虛中的人？」陳夫問道。
陸州稍稍細想了一下。
小鳶兒的天賦一直都是魔天閣內部都知道的事情，也是大家羨慕的對象。
最近天賦泄露最明顯的事情，便是得到了大淵獻天啟的認可。
大淵獻羽族剛好又與太虛合作，互惠互利。
鴻漸又被自己擊殺。
前後聯繫起來，羽族很可能想要借刀殺人報仇。
陸州輕哼了一聲說道：「大淵獻羽族。」
陳夫面色凝重道：
「如果是大淵獻的羽族，問題就麻煩了。羽族的整體實力非常強勁，他們是得到太虛認可的一族，守護大淵獻天啟。羽皇更是至尊級的高手。大淵獻天啟的外部，還有強大的凶獸守護。」
華胤聞言點頭道：「我贊成師父的說法，陸前輩，你們躲在聞香谷中，千萬別出來。這邊我會繼續盯著。」
「……」
明知道華胤是好心，可是聽著就這麼彆扭。
好像老夫是縮頭烏龜似的。
陸州正好也沒事，便大義凜然道：「大翰天下危在旦夕，羽族畢竟是畜生，而非人類，沒有人性，或許他們一怒之下，很可能會大開殺戒，老夫豈是那種坐視不管的人？」
華胤大為感動地道：「陸前輩宅心仁厚，真是我等楷模啊！」
換做是他，他肯定躲在聞香谷里不出來。
陸州淡然拂袖說道：「這本就是因老夫而起，老夫當然要過問。」
自鴻漸的事情之後，陸州已經將那明德長老，記在心裡。
有仇不報非人哉！
好人卡要不要無所謂，但人家非要給，接住也無妨。
「陸老弟，你打算出手？」陳夫問道。
陸州點了下頭。
陳夫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讓華胤，周光，以及那幾名不成器的孽徒，輔助你。」
「他們就算了。」
帶著都是拖後腿的料。
「……」
陸州虛影一閃，原地消失，「老夫親自挑人。」
不多時。
陸州出現在圓盤的邊緣地帶。
魔天閣眾人回頭看了一眼，紛紛躬身，上前行禮。
眾徒弟也一同趕了過來。
陸州將大翰天下處於危難時刻的事，說了一遍，隱去了小鳶兒的事。
眾人一聽，露出了憤怒之色。
「一定是大淵獻故意的，太可惡了。這幫鳥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反倒是借刀殺人！」端木生罵道。
欽原此前一直都在跟魔天閣的弟子們待在一起，聽到了這話，露出疑惑之色，道：「大淵獻居然敢打魔……陸閣主的徒弟的主意？」
得，這個欽原一族是閣主的忠實粉絲，好像還挺盲目的那種。
不管你們聽沒聽出來，我是聽出來了。
潘重和周紀峰認定是這樣。
從他們和欽原相互認識以後，欽原的談吐，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對閣主的敬畏和崇拜。
對方可是大淵獻的羽族啊！
「太虛中人，欺人太甚，當我魔天閣這麼好欺負？他們怎麼就認定師父會出現在大翰？」明世因沒來由地補了一句，「如果我是，我就去大炎魔天閣蹲著，守株待兔，像陳聖人身邊的道童那樣，等個二十年，一百年，總能等到，這麼大張旗鼓，傻子才上當露頭。」明世因說道。
陸州道：「老四。」
「徒兒在。」
「同門之中，就屬你做事情最為周到，為師打算前往大翰查探一番，你隨為師走一趟。」陸州淡淡道。
「……啊？」明世因愣了下。
眾人忍住沒笑。
小鳶兒舉手興奮道：「師父，徒兒跟您一起去。」
「你留在聞香谷，好好修行。」陸州說道。
人家的目標就是你，就算為師實力超群，也不至於這麼上趕著帶著丫頭送人頭。
陸州看向其他人說道：「還有誰願意與老夫一同前往？」
魔天閣眾人齊刷刷躬身：「我等願隨閣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人不宜過多。」陸州的本意是挑一兩個，譬如秦奈何，明世因這樣做事比較穩當的，打打下手，魔天閣人才這麼多，反而有些不太好挑了。
身為閣主，自然要雨露均沾，不能厚此薄彼。
欽原笑著道：「我願隨陸閣主去一趟。」
事實上，欽原很久以前就想出去看看天地的變化了。這麼多年來，忍住了一次又一次的衝動。
如今有魔神大人在身邊，這可是天大的機會，若是錯過了，那可真對不起這麼多年的想法。
「你要去？」陸州疑惑。
欽原欠身道：「陸閣主請放心，聞香谷中軸線的另外一邊，乃是天然的命關之地。欽原一族不做任何改變，也夠他們用了。」
陸州點了下頭，能有聖凶跟著去一趟，這事穩了。
欽原繼續道：「其他人，就不用去了。陸閣主的徒弟，我已經了解過。他們基本已經跨入真人行列。還有幾位，已經接近聖人。出去反而耽誤修行。」
「接近聖人？」陸州有些驚訝，老夫是師父，都沒感覺有什麼變化。
欽原嘆息一聲，兩手一攤：「這小丫頭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她的修行竟不受命關約束，上限全開；還有……」
明世因直接打斷她的話說道：「欽原前輩，還是別說了，師父比你清楚得多，我們趕緊觸發吧。大翰的天下，還等著我們去拯救呢！」
欽原點了下頭說道：「好。」
她也是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看看了。
陸州負手道：「其他人在聞香谷中好好修行。」
「恭送閣主。」
「恭送師父。」
陸州身輕如燕，朝著聞香谷入口閃電般飛去，欽原和明世因，窮奇，跟了上去。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不愧是上古聖凶，感知能力令人嘆為觀止，竟知曉我修為深厚。」虞上戎看著遠空說道。
「……」
於正海不能忍，說道：「老二，你怎麼知道欽原說得是你？」
虞上戎微笑道：「就憑我即將十四葉。」
「……」
此言一出，魔天閣眾人暗自驚嘆。
尤其是砍蓮的人，皆是自慚形穢。
差距太大了。
於正海說道：「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即將』就是沒有。」
哐！
這時，端木生用霸王槍戳了下地面。
又將霸王槍提了起來。
諸洪共立馬鼓掌道：「還是三師兄霸氣，要對大師兄和二師兄發起挑戰了！」
眾人齊刷刷看向端木生。
端木生將霸王槍一轉，指向四位長老：「四位長老，請指教！」
四位長老：「……」
……
與此同時。
陸州，欽原和明世因走出聞香谷。
昏暗的天空，和來回飛舞的凶獸，吸引了欽原的注意。
欽原眉頭一擰，道：「失衡。」
「沒錯，九蓮世界和未知之地，已經失衡一百多年了。到現在從未減輕過，而且越來越嚴重。也不知道為什麼。」明世因說道。
欽原憂心忡忡地道：「天將塌，地將陷。欽原一族，真的躲不過這一劫嗎？」
陸州無語地看了欽原一眼。
這大概就是真實版的杞人憂天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陸州淡然道。
「陸閣主說得對。」欽原點了下頭，暗想，魔神大人都能從上古時期裂變災難中復生，又有大彌天袋這樣的神物，救一個欽原一族，不在話下。
想到這裡，欽原心情放鬆了一些。
……
一日後。
西都，雒陽。
往日繁華的街道上，多了一抹蕭條冷峻之色。
人們行色匆匆，做生意的小販也懶得吆呵。
很多修行者時不時從街道上掠過，空中禁止飛行的規則，似乎沒有發揮約束的作用。
「這就是人類的城池？」欽原有些不太適應地道。
明世因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