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太虛 第1463章 舊人

在陸州的印象中,知道這句詩的人應該沒幾個,加上姬天道不過是兩人。能在未知之地作噩天啟的附近,聽到一個野人似的修行者出口念誦這句詩,著實令陸州感到驚訝。

陸州抬起頭,看向站在土縷背後的修行者,說道:「你從何處得知這句詩?」

那人笑道:「這不重要,我只服從命令。」

「這句詩說的便是老夫的徒兒。」陸州淡淡道。

土縷上的修行者目光掃過眾人,只是笑笑,不說話,這句話顯然說服力還不夠。

「於正海。」於正海率先開口。

「虞上戎。」虞上戎緊隨其後。

「端木生。」

……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出現,土縷上的修行者露出驚訝之色,打斷了他們的自我介紹道:「夠了夠了。還真有這樣取名的。有意思。」

明世因說道:「這很好笑嗎?」

「不要誤會。」那人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新鮮,還以為是隨口胡謅。詩不詩的不重要,只要人對,就可以了。各位請。」

他轉過身,駕馭眾土縷朝著作噩天啟飛了過去。

陸州說道:「跟上。」

端木典卻一把攔住他,說道:「不怕陷阱?」

「如果是太虛鎮守天啟,以太虛自命不凡的作風,會如此大費周章?」陸州反問道。

「也是。」

陸州帶頭朝著土縷飛了過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那駕馭土縷之人,在草原上帶著魔天閣眾人兜了大約三個圈子,才解釋道:「這草原看似什麼都沒有,實則是大型迷幻之陣,繞行三周,才能安然入內。」

陸州晉陞成聖以後,對陣法一類的陷阱更加敏感,靠近作噩天啟的時候,便已經有所察覺。

如果不是這人說出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這句詩,陸州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他們終於抵達作噩天啟的腳下。

在天啟的入口處,有十名身著白衣的修行者,站成一排。

白色長袍,白色披風,白色斗笠,白色靴子……只有頭髮是黑的。

看到這十人出現,魔天閣其他人,紛紛看向葉天心,然後又看了過去。

土縷上的修行者掠了過去,介紹情況。

「感覺作噩天啟,更適合六師姐。」小鳶兒嘀咕了一句。

葉天心笑而不語,她已經得到了協洽天啟的認可,作噩天不可能也沒道理再認可一次。天啟之間相互有一定的排斥,已經得到驗證。

那麼,作噩天啟會是誰的呢?

端木典來到陸州的身邊,低聲道:「是白帝的人。」

「白帝?」陸州皺眉。

「傳聞裂變以後,白帝去了無盡之海,幾乎斷絕了與太虛的聯繫,沒想到他的人會出現在未知之地,這是不太好的訊號。」端木典低聲道。

陸州卻道:「老夫倒是覺得這是一個好事。」

「嗯?」

「最起碼,太虛不是唯一的主宰者,不是嗎?」陸州淡淡道。

能出現除太虛以外的強者,不管是敵是友,都將是多方力量均衡的現象,而不是太虛一家獨大。這是好現象。

端木典皺眉道:「這個消息我要彙報給太虛,先走一步。」

「嗯?」

陸州臉色一板,提高音調,目光攝人。

那表情彷彿在說,你敢走?

端木典道:「你個表情,讓我很難過。老陸,你以前不這樣的!」

「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陸州平靜地道,「你是魔天閣首席大聖人,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

就知道上了賊船下不去了。

端木生走了過來,捅了捅端木典說道:「聽師父的話。」

「???」

端木典先是一愣,沉聲道,「你在教我做事?」

世上哪有後生晚輩教祖宗做事的道理,差輩不說,於情於理不合。

端木生無所謂道:「不敢。」

「小子,你好歹是我端木家的後人,應該跟我一條線,一條心!」端木典低聲道,「若是讓我滿意的話,興許傳你幾招更強的修行之法。」

「我師父傳的,便是最強的修行之法。」端木生說道。

「……」

「端木家的體質驚人,若修行一些特殊的功法,可在極短的時間內自動恢複傷勢。」端木典說道。

「師父傳我天一訣,便有這個效果。」端木生面無表情地道。

端木典皺眉道:「我可以幫你成為真人。」

「我已經有真人的實力了。」端木生道。

「……」端木典啞口無言。

「而且我還有太虛種子,衰敗力量,陸吾說過,我必成至尊!」端木生繼續平靜地道。

端木生本想說些什麼,才發現,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來到陸州的身邊,胳膊肘捅了捅,說道:「老陸,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把這小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注意你的用詞。」陸州糾正道。

「你明白我意思就行。」端木典說道。

「師者,如父也。你還是好好反省自己吧。」陸州負手向前,不再理會端木典。

這句話令端木典愣了一下,嘆息了一聲。

端木生走到了他的身邊,壓低嗓音問道:「那我該怎麼稱呼您?老……祖宗?」

「……」端木典。

那十名白衣修行者和土縷上的野人修行者溝通後,向前走了過來。

他們紛紛摘下白色的斗笠,說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陸州對他們的禮貌感到意外。

若從年齡上而言,這些人可能都是比自己活得更久的老怪物。

「老夫姓陸。」

那為首的白衣修行者微微皺眉,看向土縷的野人修行者道:「對不上。」

「可我說了海上生明月啊!」

那白衣修行者目光回到陸州的身上又道:「前輩可知這句詩的來歷?」

「當然。」

「何人所作?」

「張九齡。」陸州回答。

白衣修行者搖了搖頭,眉頭皺得更緊了,低聲自語:「還是沒對上。」

陸州:?

張九齡是特么標準答案!

「家師姓姬。」於正海朗聲道,「為行走修行界和未知之地,故而化名姓陸。」

「嗯?」白衣修行者眉頭舒展了一些,眼神之中閃過欣喜。

於正海又道:「這句詩乃家師所作。」

陸州:「……」

對不住了老張,老夫先厚著臉皮認了。

本以為是遇到了和姬天道一樣,知曉此詩的人,現在看來,是老夫想多了。

那為首的白衣修行者看向陸州,說道:「見過前輩。」

其他九人同樣躬身見禮。

「你認得老夫?」陸州奇怪地道。

「前輩便是我們要等的有緣人。話不多說,請。」他直接招呼兩邊的白衣修行者,讓開一條道。

在他們的身後,便是作噩天啟的通道。

這個架勢反倒是讓人不敢立刻進去了,這順利的有些難以置信。

陸州蹙眉道:「你們為何知道這句詩?」

那白衣修行者說道:「請前輩勿要追問,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不知道?」

「主人下旨,我們只有服從的份。」那白衣修行者說道。

「你們主人是誰?」陸州問道。

十位白衣修行者面面相覷,沒想到還有人不認得他們這陣仗的。

那白衣修行者耐心禮貌地回答道:「白帝。」

「老夫並不認識什麼白帝。」陸州心中思忖,難道是姬天道以前結識的大能微服金蓮的狗血故事?只有這一個可能合理說通。

「……」

那白衣修行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請前輩入作噩天啟。」

陸州見他們機械似的態度,也只得搖頭嘆息,負手前行。

虞上戎和小鳶兒走了進去。

其他人則是在外面等候。

白衣修行者在陸州等三人進入天啟之後,重新站成一排,擋住了入口,面朝眾人。

這陣仗頗有些關門打狗的感覺。

端木典好奇地問道:「白帝陛下,遠在無盡之海,怎麼會出現在未知之地?」

白衣修行者保持沉默,不回答。

端木典又問道:「太虛十分重視作噩天啟的安全,你們不怕得罪太虛?」

那人依舊沉默。

「爾等未免高看了自己!」端木典的表情微怒。

堂堂大聖人,放在任何一蓮,都是受萬人敬仰的對象,居然要看他們的臉色。

端木典的身上出現了淡淡的光暈,那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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