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不是沒想到以撼動天地的方式破陣,但大真人的能力,並不能造成這樣的裂縫。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裂開的大地已經撼動了古陣。
這對於魔天閣所有人而言,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魔天閣眾人迅速趕來。
陸州能明顯感覺到大家的實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師父。」虞上戎凌空懸浮,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驚訝。
陸州用餘光瞥了一眼虞上戎。
感官上並未經過太久的時間,再見徒弟時,突生一種淡淡的陌生感,這種陌生並非是師徒關係變淡了,而是虞上戎又增了些許的沉穩成熟。
非歷經滄桑,又怎麼能穩重;非歲月雕琢,又何來的閱歷積澱?
於正海和秦奈何出現在左側,兩人皺眉,然後相繼躬身。
和虞上戎一樣,歲月不知不覺在他們的五官上,留下了少許的痕迹。
也不知為何,陸州心生少許的後悔之色,後悔不該給他們使用鎮壽樁……他們都是擁有太虛種子的修行者,哪怕沒有鎮壽樁的幫助,踏入至尊也是早晚之事,而自己卻為了早入踏入太虛,解開各種謎題,奪走了他的壽命。
「閣主。」
「師父?」
小鳶兒和海螺最後趕來。
兩個丫頭沒有太大變化,壽命的長久,使得時間古陣對她們也無可奈何。
陸州收起思緒,無暇問及他們的修為進度,朗聲道:「走!」
掌心不斷迸發出天相之力。
「快走!」於正海不斷招呼魔天閣眾人踏著光帶離開了古陣,他看了下左邊,又道,「二師弟,帶大家走。」
虞上戎點頭道:「好。」
他帶頭引路,眾人緊隨其後。
「你怎麼還不走?」陸州皺眉。
「我斷後,您先走!」於正海道。
「古陣異常兇險,你留下恐不安全。」
於正海說道:「師父,我是無啟人!我死過很多次,不在乎多死一次。」
陸州嚴肅道:「住口。」
死亡這個詞語,太過沉重。
哪怕他是無啟族。
於正海的死三次死亡,重歸少年,僥倖復生。
陸州對他的期望,只有四個字——好好活著。
於正海頓了片刻,才開口道:「好。」
轉身跟上大部隊。
待所有人都從古陣中消失的時候。
陸州掌心一開。
四面八方的符印躁動了起來,恍如天崩地裂,世界末日。
「無量神隱神通!」
……
在虞上戎和秦奈何的帶領下,魔天閣眾人安全離開了古陣。
微風迎面襲來,彷彿天與地都在一瞬間變得更加開闊。
眼前的一幕,卻令他們驚嘆不已。
他們集體懸空在裂谷之上……下方深不見底,裂谷有十多丈寬,還在慢慢加劇,不斷增加寬度。長不知幾何,望不到盡頭。
不斷有碎石和土壤墜落裂谷,以及很多不會飛翔的凶獸,跌落了下去,除了撞擊峭壁上的聲音,連迴音都沒有。
「這是怎麼了?」
他們驚呆了。
於正海在這時掠了出來,看到眼前一幕,眉頭一皺。
秦奈何說道:「大地的裂變。」
「為什麼會這樣?十萬年前已經裂變過一次,為什麼還會裂變?」明世因問道。
秦奈何說道:「裂變一直都在發生,十萬年前的那次裂變非常劇烈,此後的十萬年,都是一些小的裂變。還記得我們在前往雞鳴天啟的路上遇到的縫隙嗎?那其實也是。」
眾人想了起來,也是在那裡遇到了帝女桑的白鶴。
「世界末日,要來了嗎?」眾人抬頭,看向迷霧覆蓋的天際。
他們縱然都是修行者,擁有常人無法比擬的力量,但在天地崩塌的面前,卻顯得無能為力。
孔文四兄弟來回飛旋,觀察裂縫的變化,許久之後返回。
「別擔心,裂縫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對未知之地而言,不算大,速度在減緩。」孔文道。
聞言,眾人略微鬆了口氣。
「史書記載,十萬年前,大地裂變以後,無數生靈塗炭,滄海成沉,天崩地裂,比這兇猛多了。」
於正海抬頭,看了一眼執徐天啟,說道:「執徐天啟沒有動靜。」
「如果有問題,只怕太虛比誰都要著急。」孔文說道。
這時,蔣動善突然道:「你們對付凶獸!」
嘩啦啦。
裂谷的兩邊,出現了大量的凶獸,還有空中,各種飛禽,俯視著魔天閣眾人。
在靠近執徐天啟的左邊,剛裂出的一塊巨石上,一個看起來畸形,但極其魁梧的人類,雙瞳冒著幽光盯著他們。
「何人?!」於正海掌心向上,祭出碧玉刀。
師父不在,他身為大師兄,便有責任和義務保護所有人的安全。
蔣動善說道:「我來對付他……他,就是王子夜。」
「神屍王子夜?!」孔文失聲。
「沒錯。」蔣動善目不轉睛地盯著王子夜,一邊向前飛,一邊道,「王子夜乃馭獸之神,曾經太虛之中,最至高無上的馭獸師。後來因貪戀上章大帝之妻的美貌,被上章大帝,分屍,囚禁於執徐以北。」
眾人聽得驚奇。
明世因看著蔣動善說道:「你知道的挺多,不像是金蓮人啊。」
蔣動善看了明世因一眼,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金蓮才是天地之間,所有修行之道里的霸主,你信嗎?」
明世因愣住。
其他人亦是一驚。
蔣動善繼續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王子夜堪比聖人,我來對付他。」
話音剛落,王子夜的喉嚨里發出一道怪異的叫聲,兩邊的飛禽,開始有組織有計畫地扇動翅膀,一時間飛沙走石,朝著魔天閣眾人激射而來。
魔天閣眾人紛紛祭出罡印擋住飛石。
越來越多的凶獸出現在兩邊,淹沒了大地和天空。
這時候,決不能單獨衝出去,以免孤軍作戰,被凶獸群毆。
「我來!!掩護我!」
砰!
花月行沖向天空。
花無道踏著四方機,來到上空,將四方機擴大,一重又一重的六合道印,綻放當空,形成了短暫的絕對防禦空間。
花月行橫向拉動箭罡,爆射群獸,幾個呼吸的功夫,漫天流星般的箭罡,便帶走了成千上萬的弱小凶獸。
但凶獸實在太多了,強大的凶獸還在虎視眈眈。
「蔣動善,你到底行不行?」明世因催促道。
「給我爭取時間。」
蔣動善踏空跑了起來。
「掩護他!」於正海掌心一推,碧玉刀左側成海,席捲天空。
虞上戎二話不說,默默祭出長生劍,萬物為劍,於右側成牆!
蔣動善在刀罡與劍罡夾道中狂奔。
上方秦奈何身子橫飛,不斷左右進攻,以保護蔣動善不受到影響。
「大師兄,你的修為突破了。」虞上戎笑道。
「彼此彼此。」
二人只是笑笑。
明世因騎乘著窮奇,來回飛旋,試圖找機會。
同時不斷看向古陣所在的位置,急道:「師父怎麼還不出來。」
「那可是古陣,古陣受到大地裂變的影響,一時三刻不容易出來。別擔心,閣主手段驚人,古陣困不住他老人家。」陸離說道。
「搭把手!」
花無道喊了一句。
眾人點頭。
魔天閣開始對著兩邊的凶獸進行擊殺。
大量的屍體,堆積在兩邊的峭壁之上,也有不少落入了裂谷中,鮮血順著峭壁流淌,像是血紅色的瀑布。
「小心,獸王!」
一頭巨大的翼獸,從上方掠來。
那異獸渾身發黑,巨爪上泛著寒光,長達百丈。
「交給我!」
明世因離開了窮奇的後背,身如離鉉之箭,劃破長空,手中寒芒一閃。
天空中留下道道殘影,明世因竟然以詭異的角度,穿過了那異獸的翅膀!
哧!
離別鉤將其翅膀硬生生切斷。
明世因身形一定,回身看了一眼,嘴角划過冷笑:「你還差得遠。」
那異獸嘶吼一聲,因失去了翅膀,只能墜入峽谷。
「還是四先生厲害。」
眾人伸出大拇指。
現在也不是為了命格之心的時候,解決問題是首要任務。
於正海和虞上戎,專心護送蔣動善。
這時,蔣動善停了下來,懸空而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張紅色的符紙,那符紙上儘是鮮血。
雙掌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