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一聲姐姐，也不是不可以。」
藍羲和的笑容如春風，全然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白塔塔主，也不在乎這麼叫會差輩。
「哦。」
小鳶兒又掰著手指自顧自數了起來，「十一命格8100，十二命格8600，十三命格減去3000……啊？」
她又捂住了小嘴，說道：「姐姐……可我今年才十八……」
這話倒頭了，知道嗎？
好在藍羲和並不在意，而是有些訝異地看著小鳶兒，說道：「十八？」
小鳶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眼睛大大的，好奇地盯著長發如瀑布，看起來年紀和她相差無幾的藍羲和。
藍羲和的目光從小鳶兒的身上移到司無涯，又掠向於正海，最後落在海螺身上，說道：
「陸閣主，這些都是你的徒弟？」
陸州搖頭道：「不全是。」
沈悉躬身：「魔天閣護法，見過藍塔主。」
顏真洛：「魔天閣左使，見過藍塔主。」
剩下的不必介紹，不言而喻。
藍羲和笑道：
「陸閣主是怎麼教出這麼多傑出的弟子的？」
陸州撫須道：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們天賦不錯，更多的是靠自身的努力。」
「十八年，可以達到九葉……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藍羲和又看了一眼小鳶兒。
「糾正一下，九師姐是從五歲開始修行。」海螺說道。
「不錯。」
藍羲和讚歎地看著左手邊的海螺和小鳶兒，「你是最小的徒弟？」
海螺點了下頭，簡單幹脆地回答道：「嗯。」
「小師妹只花了一年不到就十葉了。」小鳶兒頗有些炫耀似的道。
「不到一年……」
「是啊，怎麼了？」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
這樣下去，勢必會牽扯到海螺出身。
洛宣說過，海螺來自未知之地，加上她也有服用過太虛種子，搞不好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哪怕司無涯對每個人的氣息都進行了隱藏，但十個弟子組團出現，個個驚人，很難不讓人往那十個太虛種子上想。
然而……
藍羲和再次站了起來，看向陸州說道：
「陸閣主，我已經展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你們的問題，我全部一一坦誠回答。那麼……我可否也問幾個問題？」
「請講。」
這一個請字，魔天閣眾人便知道閣主對藍羲和的看重。十三命格的藍羲和，過了兩大命關的高手，理應得到這樣的待遇。
「陸閣主真的不是太虛中人？」藍羲和目光柔和，柔和得像是兩盞明燈，充滿了認真的神色。
陸州搖頭道：
「不是。」
藍羲和繼續問道：「那陸閣主修得為何是藍蓮？」
一直以來，陸州的藍蓮，已經成了魔天閣眾人的依靠。最早的時候，司無涯認為是來自屏障，再後來，四位長老以為是某種秘法。紅蓮界出現以後，很多人懷疑藍蓮界的存在。許多人已經將陸州當成了藍蓮大佬，比如蕭雲和，問題是假設成立的話，那麼陸州是如何施展金蓮能力的？不要說金蓮弱小，金蓮召南混亂之地吊打黑白塔兩大長老的事，可做不得假。
他是怎麼做到的？
所有人都很好奇。
陸州想了想，回答道：「功法。」
他沒騙人，天書三卷給的就是藍蓮。
藍羲和聞言，悵然若失，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遺憾，但又不甘心：
「真的？」
「老夫從不撒謊。」陸州說道。
「最後一個請求……」
藍羲和恢複成了平靜如水的狀態，似乎連最初的期待也蕩然無存，「我想向陸閣主請教兩招。」
陸州：「……」
徒弟們倒是無所謂，不知道師父在想什麼。
陸州在思索著應對的方式，他有很多的手段，但多數都是置人於死地的手段，不適合用於切磋請教。
「這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為什麼？」陸州問道。
藍羲和輕嘆一聲：
「高處不勝寒。不論是黑塔還是白塔，大圓亦或是大冥……我從未敗過。自從得見陸閣主與夏崢嶸一戰，便知人外有人。我知道我很難取勝，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就為了這？」
「也是為了驗證心中的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現在還不確定……」
藍羲和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陸州輕輕點頭，說道：「你可要想好，只要老夫願意，這世間沒人能擋得住老夫一掌。」
「……」
在場的白衣修行者們表情僵硬。
這話太囂張了。
他們都知道陸州的修為很深厚，可以吊打夏崢嶸，但也不至於連一掌都扛不住。
更何況十三命格的白塔塔主藍羲和。
只有寧萬頃，表情有些不自在，他看不到，但聽得清楚。
「藍塔主，屬下以為，沒必要切磋。」寧萬頃說道。
「你覺得我沒有勝算？」藍羲和看向寧萬頃。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覺得沒必要。陸閣主的實力我已經親身領教，自知不是陸閣主的對手。」寧萬頃是個聰明人，不希望重蹈黑塔的覆轍。
旁邊一名白衣修行者說道：
「寧審判，你是你，你怎麼能和塔主相提並論？陸閣主連兩大長老都能擊敗，你敗了不是很正常？」
寧萬頃一時語塞。
成王敗寇，無話可說。
藍羲和說道：「我自有分寸。」
陸州輕輕點頭，說道：「三招。」
「一言為定。」
話音一落。
藍羲和的身影從那長椅上消失了。
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能做到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毫無動靜的，可見十三命格的強大之處。
「外面。」小鳶兒轉身跑了出去，跳躍到欄杆上，看著白茫茫世界中懸浮著的藍羲和。
藍羲和微微一笑：「小妹妹，你能感應得到？」
「感應？」小鳶兒搖搖頭，表示不懂。
藍羲和再次虛影一晃……原地消失。
小鳶兒在欄杆上跳躍，繞過幾根柱子，看著閃過去的藍羲和道：「姐姐，你在幹嗎？」
藍羲和：「……」
她眉頭微皺。
再次虛影一閃，這次直接出現在白塔的對面。
小鳶兒似乎感覺得出她是在測試自己，好奇心大起，太清玉簡施展了起來，七星采雲步，朝著白塔的對面跑了過去，腳踩著欄杆上，如林間的精靈，輕快而靈動。
「太近了……」小鳶兒笑嘻嘻越過欄杆，朝著藍羲和飛了過去。
魔天閣眾人離開了白塔七十二層。
陸州一邊撫須一邊饒有興緻地看著小鳶兒和藍羲和互動的一幕。
倒也不擔心她會傷害小鳶兒。
藍羲和虛影再閃……消失不見。
因為速度太快，修為弱者，很難捕捉到她的影子。
小鳶兒卻抬頭道：「太高了，我不敢上去，你下來吧！」
海螺來到小鳶兒身旁，有些好奇地看著天上，說道：「九師姐你看得見？」
「她就這麼飛的啊！？」小鳶兒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際。
藍羲和從上方緩緩落下。
她充滿驚訝地看著小鳶兒，說道：「我突然覺得，葉天心並非是最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