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出現了。
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廢墟之中。
於正海端坐在廢舊的城牆之下，將命格之心放在命宮上。
陸州滿意點了點頭，同時心生疑惑：「蕭雲和等人何在？」
左右看了看，四周都很安靜，什麼都看不到。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在這樣潮濕陰暗的環境里，正常人很難穩住心緒。但對於於正海和虞上戎來說，不值一提。
他注意到虞上戎手持梁渠的命格之心，正在吸收它的能量。
「嗯？」
這顆命格之心的光芒和個頭都比初等命格之心大一些，可見並非是山膏的命格之心。
梁渠？
「蕭雲和會這麼好心將梁渠留給他們？」
「老夫拿了他六顆火靈石，他不生氣？」
「哪裡出了問題？」
……
可惜的是，剛才的事，他也沒看到，無從求證。
再看看於正海，開啟命格的過程也很順利，便不再觀察。順利的話明日一早，便可成功進入命格境界。
陸州停止了神通，同時又產生一個疑惑。
虞上戎吸收命格之心，不是已經失敗了嗎？他為什麼還要嘗試？
是找到了新的方法？
思索片刻，沒能想出頭緒，陸州便不再去想，而是參悟天書，恢複天玄之力。
第二天一早。
經過一夜的參悟，太玄之力恢複了一小半。
太陽還未升起，陸州便再次使用天書神通，觀察於正海。
畫面中，於正海看著金蓮蓮座中的命宮區域，出現了稜角分明的命格，露出喜色。
漏斗的下陷區域也早已被命格之心填平。
「二師弟……我已經成功開啟命格。」於正海這話沒有炫耀的意思，純粹是喜悅之情。
「恭喜。」虞上戎說道。
於正海看到虞上戎法身面前的命格之心還剩下不少，不由微嘆，世間哪有容易的事，二師弟吸收的過程並不順利。
「我嘗試凝聚千界，你繼續吸收。」
「好。」
二人說定。
於正海便直接進行凝聚千界。
他將法身的整體祭出。
開始凝聚千界……
凝聚千界的相關心得和命格的知識，都已經從司無涯那裡獲取，倒也不擔心。
他照著步驟，將法身懸浮……可剛一懸浮起來，法身便消散了。
「嗯？」
再來。
祭出法身，重複凝聚千界的步驟。
失敗。
重複，失敗，重複，又失敗……就這樣不斷嘗試了有數十次，全部失敗……
於正海眉頭緊皺，喃喃道：「凝聚千界，這麼難？」
陸州也沒想到會這麼難。
於正海好歹也有太虛種子，體質和天賦足以吊打絕大多數的人，連他都能會凝聚失敗。更別談其他人了。
千界……果然是一道不好越過的門檻。
陸州沒有這方面的苦惱，是因為當初他直接花了五十萬的功德值，購買了千界婆娑，故而非常順利。
「還差了什麼呢？」
於正海的修為足夠了，命格也已經開啟。
是丹田氣海還達不到要求？
……
與此同時。
南閣廣場上。
沈悉和眾位九葉高手，齊聚一堂。還沒開始，便都本能地看向東閣的方向。
「沒想到閣主他老人竟這麼強，沈護法……昨日你擋住閣主那一招，也是了不起。」南宮衛說道。
沈悉露出尷尬之色：
「慚愧慚愧……」
「金色的千界和黑色的千界有什麼區別？」南宮衛好奇地道。
「嚴格來說，所有修行者本質上沒有強弱之分……自天地初開，人類修行的歷史長河裡，出現過不少色彩的蓮座。黑色也罷，紅色也好，沒有貴賤，高低，強弱之分。」沈悉說道。
「那為什麼你們黑蓮這麼強呢？」
「天地桎梏……」沈悉說道，「上蒼設置了不同的禁區，到目前為止，沒人知道這天地桎梏到底隱藏著何種秘密。如果各位要問這個問題，只怕我也無能為力。」
眾人嘆息。
南宮衛又道：「我們已經砍了蓮座，今後無法開啟命格，這個問題萬一無法解決，豈不是……」
沈悉笑道：
「我曾聽黑塔的長老提到過一種理論，名為守恆法則。意思是，上蒼奪走某樣東西，勢必會補充某樣東西以達到平衡。沒了蓮座，也許會有別的收穫。」
「承沈護法吉言。這老天爺拿走了人類這麼多壽命，都幹嘛去了……哎。」
這一感慨。
還真就感慨到了點子上。
沈悉說道：「也許有一天，真正找到太虛，就能解開這個謎底。」
「說這些都太遠……沈護法，能說說，凝聚千界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有人好奇道。
沈悉說道：
「開啟命格並不難，真正難的是凝聚千界……」
嗡——
他將墨色千界婆娑祭出。
呈兩丈的微型大小，出現在眾人身前。
「千界婆娑與百劫洞冥相比，多了『命格』、『命宮』、『命盤』以及法身背後的『星盤』。」
沈悉指著自己的法身繼續道，「難點有三樣：一，順序。凝聚的順序不能錯，先有命格區域，再塑造命宮和命盤，命盤塑造完成後法身自動塑造星盤；第二，冗長的順序註定了凝聚的過程需要極強的意志力，和對痛苦的忍耐力，法身相當於自己的身體，改造它，等同在重創它；第三，足夠的元氣支撐，維持千界法身的存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
「沒想到，這裡面藏著這麼多學問。真是聽了沈護法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在場已經有修行者將沈悉所述，記錄了下來。
這時，潘重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閣主有令，請沈護法將剛才所述，簡明扼要，傳達給大先生。」
沈悉一驚：「閣主……也在聽？」
潘重笑道：
「我哪知道。」
「好。我這就做。」
無巧不成書，陸州正好用聽力神通聽到了這些。
……
紅蓮界。
召南之地。
經過大半天的嘗試，於正海還是失敗了。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本教主何曾受過這般挫折，什麼千界，竟這麼難？」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虞上戎。
虞上戎吸收的梁渠命格之心，竟只剩下了一半。
「二師弟，你的法身……」
虞上戎一直專註呼吸吐納，幫助法身吸收命格，沒有注意到法身的變化。
他睜開眼睛。
看看到法身上的十片金葉，像是被塗上了一絲青色……
虞上戎也充滿疑惑。
「蕭雲和說，吸收的速度很慢，這是為何？」
「很顯然，他的命格數太多，對命格之心要求也就高，吸收自然慢。你還沒進入命格境界，對命格的要求並不高。」於正海說道。
虞上戎帶著法身虛晃一下，出現在了廢舊城牆以南五十米處。
於正海：「？？？」